吕平两口子低下头,都不敢看唐唯。
此时,里屋的老人再次发出咳嗽声。
张英终于忍不住了,红着眼眶进了屋,“爹,您没事吧?”
“外面出了啥事?谁来咱们家了?”
“没事,您别多想。”
没继续听屋内二人的对话,唐唯将视线落在吕平身上,“我最后说一次,我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你再不老实交代的话,你们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唐唯浑身散发着迫人的寒意,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掐在吕平的脖子上,让吕平都快喘不过气儿来了。
她明明啥也没做,却让吕平恐惧到浑身僵硬。
紧张咽了咽口水,吕平闪躲着她的冷冽目光,脑海思绪翻腾,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唐唯等了一分钟,见吕平还是不肯说话,耐心被彻底耗尽。
她刚要说话,就听屋里传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是我儿子骗了你的钱,是他不对,你要是不愿意放过我们的话,我们愿意跟你去公安,接受惩罚。”
唐唯皱紧眉头,有些意外老人会这样说。
他们宁愿选择跟自己去公安,也不愿意说出骗钱的原因,不愿意说和窦宏达半个相关的字。
就让唐唯更加坚信,这家人绝对认识窦宏达,说不定还知道窦宏达在哪里。
她看了吕平一眼,转身去了里屋。
里屋的光线昏暗,床上躺着一个消瘦的年迈老人。
这一家人都是面黄肌瘦,就好像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
床边还放着一个散发着屎尿味的盆子,唐唯猜想应该是老人平时如厕用的,所以这个老人瘫痪了?
到底因为什么,能让一个瘫痪在床的老人,决定要去公安,也不愿意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
老人看到她,一脸歉疚开口,“姑娘,真是对不住啊,我们家的条件你也都看到了,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才会骗你的钱,我们有错,我们跟你去公安吧!”
见老人动了动身子,张英赶紧上前阻拦,带着哭腔制止道:“爹,您这样还能去哪里啊?”
到底人心都是肉长的,老人都这副样子了,唐唯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
“我不是非要你们去公安不可,我要的是窦宏达的消息,他到底在哪里?”
“我们……”
唐唯不耐烦冷声打断了张英的话,“不要告诉我,你们不认识窦宏达之类的话,不认识你们为啥要利用他来骗钱,你们到底知道些啥?又到底在隐瞒啥?”
老人和张英对视一眼,二人都没说话。
“你们今天不说,我今天就不走了。”没啥招了,唐唯索性就耍起无赖来。
听到老人又咳起嗽来,吕平立即冲进屋子,“我求你别为难我爹了,你有啥就冲我来,我告诉你……”
“混账东西住口,你要胡说些啥?”吕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人怒声打断了。
因为太生气,老人开始剧烈咳嗽,咳着咳着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张英和吕平焦急凑上去,擦血的擦血,拍后背的拍后背。
唐唯站在一边,内心复杂看着三人。
留意到一个细节后,她看向吕平,“你明明很孝顺你爹,可刚才却说,你骗了我们的三百块钱都花光了,你要是说钱是给你爹瞧病,我还能信,说花光了,你骗鬼呢?你到底为啥骗我们的钱?”
“姑娘,你别说了,是我们一家对不住你,你带我们去公安那吧!”老人有气无力,磕磕绊绊开口。
唐唯复杂的视线从三人身上掠过,她始终觉得这三人奇奇怪怪的,就好像一直在隐瞒啥东西一样。
但见老人似乎真的很不舒服,她最终还是不忍心继续问下去,索性走出了里屋。
走到门口时,她眸光一暗,忽然想到了啥,直接走出大门,沿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见她走了,妇女赶紧出门来看。
确定她真的走远了,妇女匆忙关上门,回到了屋内。
察觉到身后的视线消失,唐唯立即回头,见大门关上了,她迅速跑回那家,附耳在那家人门上听着屋内的谈话。
老人又咳了几声,幽幽出声:“造孽啊,真是造孽啊,咱们家咋就变成这样的人了?”
“爹,您别生气,都是儿子不好,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欠别人一条命,要是当初死的人是我,我也就不会……”
“平哥,你别这样说,这都是咱们的命,咱们就是苦命人。”张英没有半点抱怨,反而还安慰吕平。
吕平:“爹,英子,这件事我一定会自己摆平的,绝对不会让你们受到牵连,就当是还了恩人的一条命,以后再也不欠他的,他再也不能拿这件事来要求咱们家做啥了。”
话音落,吕平就要往外走。
张英红着眼眶拉住吕平,哭着说:“平哥,你想干啥啊?”
“我去求那个姑娘放过你们,只要她肯放过你们,我就算把命给她都成。”
“平哥。”张英话没说完,就抱着吕平痛哭。
老人也在默默流泪,一屋子都是三人的叹息声。
唐唯越听越疑惑,这家人到底啥情况?
从他们的话里听来,他们口中的恩人和“他”似乎不是同一个人,吕平骗钱好像也有其他的原因。
他们是因为窦宏达,才骗钱的吗?
窦宏达和这家人到底啥关系?人又藏到了哪里?
唐唯忍住冲进去质问他们的冲动,想了想,便去了周兴住的那家。
周兴来到这里,也没啥事可干,就成天和朋友在家,等着唐唯召唤。
唐唯到他们那的时候,周兴和朋友宋小龙正坐在屋檐下的石阶上聊天。
见她来了,周兴立即起身相迎,“姐,您来了。”
唐唯笑着走向二人,和二人打了招呼后,就直截了当问:“你们知道你们大队有一户人家,家里有个瘫痪的老人,和两口子住在一起吗?”
周兴转头看向宋小龙,宋小龙仔细一想,赶紧回话,“你是不是说吕平那一家?”
“我不知道叫啥,但我听那女的管那男的叫平哥。”
“那就是吕平一家了,要说这吕平一家也真是可怜啊,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