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罡扭头看到是我,登时一股无名火起。
他孙天罡的名号整个西山市风水圈谁不知道啊!那是排的上号的。他精通寻龙捉脉,改风易水。
可能不如那些捉鬼除妖的威风,但胜在比较体面,经常出入达官贵人家宅。
所以他在西山市人脉极广,虽不说手眼通天,但也是人上人了。
突然不知道哪来的臭小子要给自己看相,还说自己大难临头?狗屁!他肺都要气炸了。
“你怎么进来的?你是谁!阴魂不散的!找事是吧?”
我还没说话,另一个男人就开口了:“孙大师,我们先谈事。”
我这才注意到孙天罡面前还站着一个男人,这男人略微有些肚腩,但气度非凡,只是看我的眼神很是平淡……没有惊喜,也没有蔑视,就像是看一件物品一样。
这是上位者的眼神,这眼神让我有点不舒服。
他对我道:“十三对吧,初次见面,刚才保安和我说了你,我就是知秋的父亲,秦山。孙大师是我请来给知秋看事的,你稍等一会,待会别乱说话,免得打扰了大师。”
孙天罡皱着眉头道:“秦老板,你们秦家虽然家大业大,但也不要什么人都结识,沾了不该沾的因果,会让气运受损的。”
我没说话,心里就犯嘀咕,我看你自个儿也好不到哪去。
孙天罡边和秦山说话,边在屋子四处转着。我听了一会明白了,原来不仅是我在倒霉,秦知秋回家之后状况也开始不对了,一开始是精神恍惚,后来晚上还会梦游说梦话,整日昏昏欲睡,现在还在屋里躺着。
去看医生,医生也查不出啥来,只说要静养。
不仅如此,人还开始走背运,前几天路上碰见车祸,吓得不轻,还好人没事。
突然想起秦知秋说出要退婚的瞬间,她印堂处闪过的黑气……
我靠,邪了,也不知道爷爷当年给我两牵的啥姻缘,真的是坑孙子啊!
我心里急着见她,但跟着走了一遭,人没见着,倒是发现这孙天罡确实有两把刷子,他说的一些事情着实在理。
譬如说秦家这山庄的主栋是一栋三层的大别墅,在三楼那里,走廊和阁楼之间有个木框的镜子,正对着阁楼的大天窗。
木框镜的角度明显是被设计师精心设计过的,角度拿捏的很好,在走廊上就能通过镜子的反射看到天空,却又不会刺眼。就像是挂着一副不停变动的油画,随着时间流逝,时而日出日落,时而繁星满天。
秦山对这个镜子很是满意,当初花了大价钱请设计大师来做的。
孙天罡一下子就指出这大镜子风水位不对。
“秦老板,今年是丁酉鸡年,太岁位在正西,那东西压在那,这本是好事,能助您压住霉运,可……”
“镜子本身就是招煞的东西,不仅不能镇太岁,还会适得其反,所以出事了。令媛的问题就是因为撞煞了。”
他说的头头是道,秦山一听也是这么回事。只不过他漏了一点。
我正准备指出来,秦山回头瞪了我一眼,让我不要多言。随后转头笑着道:“孙大师,那您看……”
孙天罡面露难色,秦山赶紧道:“孙大师,这钱不是问题,我秦家最缺的就不是钱。”
“那就没问题了,你听我的,太岁位在正西,属金,所以要用火攻金镇煞。你把这镜子撤了,然后在这边立一盏长明灯,日夜不熄,令媛身上的邪祟就会……”
他还没说完,我听不下去了。
“你可别!这长明灯立完,甭说秦知秋了,整个秦家运势都要矮一截。”
孙天罡回头看我,没好脾气。
“无知小儿,我说的事情你懂吗?什么都不懂插什么嘴?你出去打听打听,我孙天罡出一趟多难,多少人请都请不来,要不是和秦老板有交情,我还不乐意管这事!”
佣人们看到在吵架全围过来了,也指着我指指点点。
说什么孙大师多有名,多厉害怎么怎么的。
秦山也回头看我,眉眼间显然也有点不耐烦了。
“你别乱说话了,孙大师不会错的。”
他就差把滚字儿写在脸上了。
我也急了,这特娘可不能让他们乱来,刚才进来我就想明白了,我和秦知秋的姻缘是一体同生,要好一起好,要倒霉一起倒霉。
等秦知秋完蛋,我估摸着也要下地府陪爷爷喝小酒了。
“真不行,不信你仔细看看这镜子!”我喝道。
我现在不能跟他们客气,这可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说着我走到镜子边,今年太岁位确实是在正西,镜子也确实不能镇煞,但这也不是一般镜子啊。
我敲了敲木框,顿时听到里头有沙沙声,秦山眉头皱了起来:“当年那位设计师说过,镜框里是空心的,他弄了点附近的泥土进去,说是有亲近自然之意。”
我点头:“木框属木,泥属土。”
我又摸了摸镜面,镜面是水银做的,属金。
然后我又指了指镜子正对着阁楼的大窗户。
从这窗户不仅能看到日出,还能瞅见月升,而且这日月正好又能被镜子照住。
日属火,月属水。
阴阳调和,五行俱全。
这镜子不是一般的镜子,这镜子设计的很巧妙,吸了天地气机,是风水镜。
压在这里不仅不招煞,甚至还压住了太岁位,让秦家的运势更上层楼。
我不知道秦知秋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我知道要是没这镜子,秦知秋的身体说不定会更差。
立长明灯,就相当于兰博基尼和共享单车搁你跟前,你不要跑车要单车一样。
是不是傻?
孙天罡愣住,一会才道:“呵呵,没想到还是个懂行的,但你才多大岁数,跟我比?我入行三十年,看过的风水比你吃过的饭都多!这镜子必须得撤!”
我冷笑一声,死要面子活受罪!他肯定看出来我说的是对的,但是他不能弱了他大师的形象。
这不是害人么?
可秦山还被蒙在鼓里,他也没好脸色,道:“贤侄,你没那个本事,就不要耽误大师给知秋看命。”
“你走吧,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秦山下了逐客令。
我听明白了,他误以为我对秦知秋退婚的事心怀怨恨。
我心里不爽,要不是老子的小命还挂在你闺女身上,才懒得管你们!
这时候秦山已经张罗人撤镜子,弄长明灯了。几个保安也围了上来想把我轰出去。
我当即拦在镜子前,指着孙天罡说:“你真的别管长明灯了,你自个儿的问题更大!”
他当场火大了,骂道:“你非要找茬是吧!好,好,好,看我不……”
我打断他。
“还记得不记得我们在山下见过面?你跟我说你做梦了?”
“你梦到你变成了一头牛,一直在田里耕地,但是就是不长庄稼?”
“你有病!而且病的不轻!”
我一连三句话,激得孙天罡大怒,他冷笑:“你说,老子身体壮的跟牛一样,哪里能出问题?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老子让你走不出西山市!”
孙天罡咬着牙,他不是危言耸听,他认识的达官贵人之多,不是我一个穷小子能比的。
他敢说这个话,证明他有那个能耐!
我冷笑:“要不要借一步说话?”
孙天罡摇头:“就在这说!当着大伙的面说!你说不出来你就死定了!”
我深吸一口气,也火大的很,既然孙天罡找死,就怪不得我了。
“你那个梦告诉我,你不是阳痿就是命根子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