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N C1会议室，蔡家辉坐在会议室，呆呆看着手机发愣。陈墨推门进来：“Marcus，晚上我叫上东区的兄弟们，咱们小范围为您庆贺一下，都是自家兄弟，可以放开一点。”
蔡家辉：“不用了，我有点累，你跟兄弟们TeamBuilding吧。”
陈墨：“那，......我送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蔡家辉：“那倒不用，你去忙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陈墨退出会议室，蔡家辉站起来，走到窗户边，看着窗外的风景发愣。
蔡家辉掏出手机，拨许问真电话。
蔡家辉：“晚上有空吗？出来坐坐，请你喝两杯。”
许问真：“晚上不行，还有个会。”
蔡家辉：“哦，那算了。”
蔡家辉失望地放下手机。
片刻后，蔡家辉拨通陈墨电话。
蔡家辉：“陈墨，告诉兄弟们，晚上我跟你们一起。”
陈墨：“好嘞！”
和美达东区会议室，苏文娜坐在会议桌一侧，许问真、谢良工坐在另一侧，销售杜婷站在主持人的位置。
杜婷：“苏总，下面我汇报这个季度的计划，需要放PPT吗？”
苏文娜：“不用，你把电脑关上吧。”
杜婷惊讶地看着谢良工，谢良工点头。
苏文娜声音和蔼：“你这个季度最大的单子是哪张？”
杜婷：“尚达集团，数据中心服务器采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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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娜：“有多大？”
杜婷：“100多万。”
苏文娜：“客户你了解吗？”
杜婷：“了解。”
苏文娜：“好，你告诉我，客户的主要业务是什么？客户的客户又是谁？客户每年有多少IT预算，过去五年IT预算的增长趋势是怎么样的？客户有哪些IT应用？每一个应用用谁的产品？都是哪些公司卖进去的？我们的优势、劣势、机会和挑战分别有哪些？你的计划是什么？”
杜婷惊讶不已，愣在原地。
苏文娜：“别着急，问题都写在白板上，你看着一条一条回答，我们今晚只过这一个客户。”
杜婷回头看着白板，声音很慢：“嗯，客户是一家设计公司，他们的客户都是一些大的房企，每年的IT预算......，嗯......。”
许问真提醒：“不着急，你们平时不都用SWOT吗？这其实就是一个SWOT的模板，如果不知道，你就说不知道。”
杜婷看谢良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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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良工：“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答案，许总说得对，不知道你就实话实说。”
杜婷：“苏总，我不知道。”
苏文娜揶揄：“你不是说了解客户吗？”
谢良工：“老板，东区的业务模式，我们还是以做渠道为主。”
苏文娜：“好啊，杜婷，你最大的代理商是谁？”
杜婷：“金辉科技。”
苏文娜：“他们每年给你贡献多少？”
杜婷：“平均每年超过300万。”
苏文娜：“不错，算大客户，那你告诉我，他们的主要客户分布在哪些行业？除了我们的产品，他们还卖哪些竞争对手的产品，他们卖竞争对手的原因是什么？可不可以让他们只卖我们的产品？他们有多少资金？资金利用率怎么样？资金毛利多少？应收、应付怎么样？资金健不健康、库存周期多长？我们压货的节奏应该加快还是放慢？”
谢良工：“老板，代理的健康检查，我们每季度都做的，可是关于竞争对手的情况，人家是不会告诉我们的，除了总代，普通代理商不可能只做一个品牌，人家也要维持平衡的。”
苏文娜语气严厉：“人家不告诉你，你就不去了解吗？做渠道，竞争对手在代理商所占的比例，恰恰是最重要的，因为那是未来、是我们的增长潜力，......许问真，你说对吗？”
谢良工、杜婷看着许问真。
许问真：“理论上呢，当然是这样的，可理论和实际，总是有差距的。”
苏文娜看着许问真，不说话。
片刻后，苏文娜：“你小心点，下一个就是你的团队。”
许问真：“我知道，我去趟卫生间，不好意思，我一紧张就尿急。”
许问真走出会议室，来到开放办公区，东区的销售都在紧张等待，许问真向后看了看，然后招手：“兄弟们，过来。”
销售围在许问真身边，议论纷纷。
许问真：“记住，你们进去呢，不管老板问你最大的客户、还是最大的代理，你都回答自己最熟悉的，明白吗？”
销售：“可是谢总在里面，他了解情况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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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问真看着销售：“老谢看起来精神不正常吗？”
许问真看着销售，销售突然点头：“明白明白，谢谢许总。”
饭店外，蔡家辉、陈墨、东区的销售走出饭店，站在大街上。
陈墨：“Marcus，找个夜店坐坐吧？”
蔡家辉：“你们去吧，让兄弟们尽兴，我在街上走走。”
陈墨：“那我陪你，让他们自己去吧？”
蔡家辉：“不用，千万别，你带兄弟们去吧。”
陈墨犹豫地看着蔡家辉：“那，好吧。”
陈墨带人离去。
蔡家辉沿着清冷的街头，独自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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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家辉掏出手机接听。
许问真：“在哪呢？”
蔡家辉：“会开完啦？”
许问真：“刚结束，说个地方吧，我去找你。”
蔡家辉：“打个车吧，我们去新天地。”
和美达东区办公区外，苏文娜、谢良工、许问真走出大门。
苏文娜对谢良工：“Overall，还不错，要是所有销售都有问题，那就是你的问题，如果只是个别销售的问题，那是销售自己的问题，对杜婷，要有改进计划。”
谢良工：“我知道，老板。”
许问真：“老谢做渠道还是一把好刀。”
谢良工：“有点晚了，老板，找个地方吃宵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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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问真：“你们去吧，我还约了人。”
苏文娜：“这么晚了，约谁？”
许问真：“蔡家辉，估计副总裁的任命下来了，想找人庆贺，又怕手下看出自己得意忘形，所以......”
苏文娜白了许问真一眼，转身对老谢：“叫上你Team的人，我们去吧。”
谢良工：“好嘞。”
许问真：“老板，老谢，那我先走了。”
苏文娜扭头走开。
谢良工对许问真比了个大拇指。
酒店早餐厅，苏文娜走进早餐厅，选好早餐，找位置，许问真坐在窗户边上，面前摆着一杯红茶，两根香蕉，正在看手机里许可的视频。
苏文娜走到许问真对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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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问真抬头打招呼。
苏文娜：“想女儿啦？等这段时间忙完，休个假吧。”
许问真：“可能等不及，家里还有点投资的事情，需要回去处理一下。”
苏文娜：“什么投资？”
许问真笑了笑，没说话。
苏文娜低头吃饭。
许问真：“昨天的事，我是真心的，不是小王说那个意思，如果你觉得受到冒犯，我道歉。”
苏文娜：“小王没有女朋友，看来不是因为穷。”
许问真：“那为什么？”
苏文娜：“因为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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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问真笑了笑。
苏文娜：“刘主任那边，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拜访。”
许问真：“我想了一下，还是让李雯丽去解释吧，这毕竟是她们的客户，这种事由她出面比较好，你说呢？”
苏文娜（不屑）：“这一点我没有问题，不过李雯丽昨天的表现，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许问真抬头，不解地看着苏文娜。
苏文娜：“我们会不会直签，本来应该是她最关心的事情，可这么长时间，她居然不问，昨天小王问了之后，她似乎也不是特别关心，我本来以为，她会要求我们签一份协议的。”
许问真放下手机，直直地看着苏文娜，苏文娜得意地看着许问真。
许问真语气疑惑：“你是说，她有PlanB？”
苏文娜：“所以，信息中心和高副总，不应该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上吗？”
许问真：“你想多了吧？李雯丽性格直率，她不提签约的事，应该是充分信任我们。”
苏文娜：“你是说，我心眼儿很多？”
许问真：“应该不少。”
苏文娜沉下脸：“人是会变的，如果只是200多万的单子，她可能没那么多想法，可如果按现在的情况，我粗算了一下，不会低于3000万，她不会变吗？”
许问真：“我相信她不会。”
苏文娜：“为什么，因为长得好看？”
许问真：“是，好看的女人心眼儿都不坏。”
苏文娜扑哧一声笑了。
许问真叹了一口气：“既然是合作伙伴，还是选择相信吧。”
苏文娜摇头：“不行！不能功亏一篑，我们也要有PlanB。”
许问真不说话。
苏文娜：“昨天跟蔡家辉喝得很嗨吧？”
许问真：“也没有，他似乎情绪不高。”
苏文娜：“升了副总裁，情绪还不高，为什么？”
许问真：“他没说，我也不好问，陪他喝了几瓶啤酒，......不过这种情况嘛，肯定是为情所困，真是奇怪，小王是普通老百姓，为情所困，蔡家辉是高质量男人，也为情所困，搞不懂。”
苏文娜：“你呢，也为情所困？”
许问真：“我无情，所以无困。”
苏文娜不屑，继续吃饭。
许问真低头看手机。
苏文娜：“说说你们的故事。”
许问真：“谁？谁的故事？”
苏文娜：“你和蔡家辉啊！”
许问真惊讶：“可能要花点时间。”
苏文娜：“那你等一下。”
苏文娜叫服务生：“ExcuseMe，帮我倒杯咖啡，谢谢。”
服务生倒咖啡。
苏文娜笑着看许问真：“可以了，说吧，从头开始。”
酒店早餐厅外，苏文娜、许问真走出餐厅。
许问真：“老板，今天周末了，我想回家看看。”
苏文娜：“时间还早，出去走走吧。”
许问真看着苏文娜：“阳光不错，去河边吧，你要带外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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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娜：“你不是有吗？”
许问真看自己的卫衣，疑惑：“我这是套头衫，脱了就光膀子了，你还是拿一件吧。”
苏文娜咯咯笑：“你在下面等我。”
河边，苏文娜、许问真在河边散步。
苏文娜：“做销售挺累的吧？”
许问真：“也有乐趣。”
苏文娜：“什么乐趣，输赢吗？”
许问真：“不全是。”
苏文娜：“还有什么？”
许问真：“比如......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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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娜停下脚步，看着许问真笑了笑。
苏文娜继续往前走，声音很轻：“想家了，就回去吧，别耽误事儿就行。”
许问真：“谢谢，你呢？你有什么乐趣。”
苏文娜：“不知道！嗯？......那天在小王车上，你说的那几个字，叫什么来着？”
许问真仰头想了想：“什么字？......狡猾狡猾的？”
苏文娜咯咯笑：“前面几个。”
许问真：“温婉沉静，和嘉悦雅？”
苏文娜：“对对对，就是这几个字，怎么写的？”
许问真掏出手机，递给苏文娜：“自己看吧，在你的微信备注里。”
苏文娜接过手机：“密码？”
许问真：“729633。”
苏文娜划开手机，看微信备注。
苏文娜把手机还给许问真。
苏文娜（声音很轻）：“谢谢你，我太喜欢了，你能......经常给我写吗？”
许问真（笑）：“那你要随时准备一个记事本。”
苏文娜：“你总是这么从容不迫吗？”
许问真突然提高声音：“说件无聊的事吧。”
苏文娜停步，看着许问真。
许问真：“龙启明背后，应该还有一个人。”
苏文娜惊讶地看着许问真：“什么意思？”
许问真点点头：“龙启明和大领导之间，隔着高副总，他不可能直接影响大领导，一定是通过大领导身边的人，润物无声。”
苏文娜脸色有些苍白，仿佛喃喃自语：“对呀，蔡家辉拜访大领导，说不定就是他安排的，那......我们怎么办？”
许问真：“好办！把消息透给高副总，......高副总对付他，应该比我们容易得多，其实正是因为这个人的存在，才导致高副总不太确定对手是谁，高副总应该比我们更恨这个人。”
苏文娜声音发颤：“你知道他是谁？”
许问真：“我相信你也知道。”
苏文娜仰头想了想，突然提高声音：“昨天拜访大领导......。”
许问真食指压着嘴唇，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许问真：“知道就好。”
苏文娜吐舌头。
苏文娜：“这样的话，就不怕李雯丽的PlanB了。”
许问真：“对李总，我们还是要信任......。”
苏文娜：“没劲，回去。”
饭店门外，许问真带着许可走下出租车，站在门口看了看。
许可：“嗯，不是说好吃火锅吗？”
许问真：“吃太多火锅容易上火，吃点中餐均衡一下。”
许可撅起嘴：“我在学校吃一周中餐了。”
许问真：“我还不知道你，中餐肯定也是最辣的，走吧，进去。”
饭店大厅，许问真、杜晓可、单峰、许可一起吃中餐，杜晓可跟许可小声聊天，许问真跟单峰聊投资的事。
单峰：“一个多月吧，10%了，200个净赚20个，怎么样，如果还是算借贷，你今年的目标已经实现了。”
许问真：“哎，不是说好了吗？借贷变投资。不过还是不够激进，步子可以迈大一点。”
单峰：“那我警告你啊，投资有风险，这个月挣20万，下个月可能就赔30万，你要是没有这个承受能力，趁早退出。”
许问真：“这么刺激吗？干脆我跟你学投资吧，靠打工，什么时候实现自由。”
单峰：“自由？看你怎么定义？如果标准是温饱，我相信你已经自由了，如果标准是挣一个小目标，我劝你修改标准。”
许问真：“温饱太低，全国人民都在奔小康，我总不能拖后腿吧，小目标太大，我怕跑断腿，再怎么说，翻个几倍总是要期待一下的吧。”
单峰：“这个倒是比较实在，五年吧，五年之后回头看，你会又庆幸又懊悔。”
许问真：“什么意思？”
单峰：“庆幸的是你跟着我投了一笔，懊悔的是投少了。”
许问真举杯，跟单峰碰了一下。
许问真：“别让我跳楼就行。”
许可抬起头：“爸爸，明年暑假，学校有个交换生计划，我们可以选择去一家美国家庭实习一个暑假，我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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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问真：“美国？有点乱吧？花多少钱啊？”
许可：“学校通知说6万左右。”
许问真：“钱倒不是问题，可美国，......爸爸不太放心。”
单峰（嘲笑）：“有什么不放心的，别听那些媒体瞎说，我在美国呆了8年，你觉得我像水深火热的样子吗？我支持可可。”
许问真：“你一个男的，被欺凌一下，拍拍屁股就没事了，她一个女孩，别说枪击，就是在街上被人骚扰一下，就是一辈子的阴影。”
杜晓可：“谨慎一点还是对的。”
许问真：“别着急，爸爸再仔细研究一下。”
苏睿家中，李依依、苏睿坐在沙发上，靠在一起，边吃零食，边追剧，苏睿喂了一块薯片给李依依，李依依用嘴接住。
苏睿喝了一口啤酒，然后躺在沙发上，头靠着李依依的腿。
茶几上手机震动，李依依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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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问真：“你在哪啊？”
李依依：“在家啊。”
许问真：“我明天中午约了老周，你一起来吧，把齐凯也带上吧，我好久没看见他了。”
李依依：“能不去吗？我有事。”
许问真：“齐凯要是来不了，你还是来一趟吧，我明天晚上就走了，有些事情要交代。”
李依依（犹豫）：“那，好吧。”
李依依挂电话。
苏睿做起来，不满地抱怨：“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吧，员工的私人时间也管，他以为自己是谁？”
李依依沉下脸：“他是我老大！”
苏睿：“比我还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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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依依：“两回事！”
李依依站起来，收拾东西往外走。
苏睿拦住李依依：“依依，能不能不要走......，是不是因为我刚才说的话。”
李依依笑了笑：“跟这个没关系，太晚了。”
苏睿：“依依，你就留一次不行吗？”
李依依：“不行！这是原则。”
苏睿（沮丧）：“随便你吧。”
和美达总部会议室，苏文娜、孙凯、王小伟、许问真一起开会。
许问真：“能源项目的最新情况呢，客户要分两步走，第一步招方案标，方案确定之后，再招实施标。”
王小伟：“招标文件写得很清楚，方案中标的公司，必须授权客户使用相关专利，注意，是授权使用，不是开放，并不影响我们的专利权。”
苏文娜：“也就是说，用专利限制别人，在这个项目里行不通了，可以这么理解吗？”
许问真：“是的，客户里面有高人，这次方案标，几乎没有什么限制条件，非常Open，我相信这是刘主任的建议。”
孙凯：“那，我们今天开会的议题是什么呢？”
许问真：“我想先解决两个问题，第一，方案标报价；第二，做多大的方案？换句话说，我们给客户画多大的饼，这是最关键的，太小，满足不了客户的需求，太大，又怕吓着客户；同意吗？”
大家不说话。
许问真：“那好，第一个问题很简单，客户预算200万，我们贴着预算报就可以了。”
苏文娜仰头想了想：“嗯，有道理。”
孙凯疑惑地看许问真。
许问真解释：“方案标比的不是价格，而是方案本身，只要方案好，客户不会在乎这点价差，我相信其他公司都会这么报。”
孙凯点头：“那第二个问题呢？”
苏文娜：“小伟，你去现场做过调研，你初略估算一下，这一套方案实施下来，要花多少钱？”
王小伟：“不会低于3000万。”
许问真：“跟我们预想的差不多，我相信ABN的方案做下来，应该比这个大。”
孙凯不可思议地看许问真：“这么大？”
许问真：“其实利润不一定很好，有很多外采的东西，我们的人天投入也不是小数目。”
苏文娜：“先按这个思路写吧，说说竞争策略吧。”
许问真：“策略呢，我建议不要着急，还是老规矩，先搜集信息吧，孙副总，您觉得呢？”
孙凯：“没什么好说的，非常漂亮的项目，我只能说，很荣幸，能加入这个战斗团队。”
苏文娜：“很好！你记住许问真，又是随时汇报，我们随时召集会议。”
和美达楼下花园，北风呼啸，树叶飘飞，许问真、王小伟站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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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问真：“这次回北京，怎么感觉你不太开心，怎么？孙凯......又在调查你吗？”
王小伟点点头。
许问真：“他想干什么呀？”
王小伟：“还是那几个老问题，一个是追单，一个是泄密，听他的意思，他还想让李依依来北京，配合调查。”
许问真（惊讶）：“怎么又扯上李依依了？没完没了了吗？”
王小伟（叹气）：“不知道，孙凯说要排除所有可疑环节，还公司一个干净的商业环境。”
许问真陷入沉思。
片刻后，许问真：“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调查什么呀？再说了，这两件事，我都是直接当事人，为什么不找我呢？”
王小伟叹了口气：“还不是捡软的捏，算了，这样也好，你就别扯进来了，查就查吧，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
许问真笑了笑：“也是，孙凯刚来公司，想证明自己的价值吧，没事儿，我找苏文娜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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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伟：“算了吧！老板其实挺难的，这次去上海那么久，我看也有躲着孙凯的意思。”
许问真拍王小伟肩膀：“没关系？她在这个位置，协调一下总可以吧。”
苏文娜办公室，许问真走进办公室，苏文娜抬起头：“有事？”
许问真：“孙凯还在调查王小伟，你知道吗？”
苏文娜：“知道。”
许问真：“为什么不阻止他？”
苏文娜：“他是副总，有权了解项目上的事情。”
许问真：“可你是知道所有真相的。”
苏文娜：“那你说怎么办？把真相告诉他吗？”
许问真：“你不能命令他吗？”
苏文娜：“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苏文娜突然停下，随即垂下眼睛，叹了一口气，声音很疲惫：“我......也累。”
许问真诧异地看着苏文娜，眼中不可思议。
许久，许问真站起来：“算了，我跟他聊聊吧，应该......问题不大。”
苏文娜抬起头，眼眶湿润：“谢谢。”
许问真走出办公司。
孙凯办公室，许问真站在门口，敲门。
孙凯抬起头：“有事吗？”
许问真：“能聊会儿吗？孙总。”
孙凯微笑，指对面的椅子。
许问真走过来坐下。
许问真：“孙总，嗯......”
孙凯：“副总，叫副总。”
许问真（尴尬）：“是，孙......总来公司有一段时间了，还没有单独向您汇报工作，确实不太应该。”
孙凯（微笑）：“这没有什么的吧，虽然几个大区经理中，你是最后一个单独跟我沟通的，但是你不是在忙项目吗？再说，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不要太在意。”
许问真：“不不不，孙总，您是领导，我是下级，无论如何，这上下级关系的确认键，还是应该点一下的。”
孙凯呵呵笑：“好吧，今天就算点过了。”
许问真：“回想起来，有些话，我说得并不得体，还好孙总并不计较......”
孙凯饶有兴致：“比如，哪些话？”
许问真：“嗯......，比如，您刚上任那天，我说你连基因都在努力，现在想起来，当时确实有点丧心病狂，都怪自己......”
孙凯哈哈大笑：“不都是开玩笑的话吗？我还记得那天你是第一个欢迎我的人，老许，我其实很喜欢你直爽的性格，再说，你对公司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有些事情，不要太往心里去，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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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问真（诚恳）：“谢谢孙总理解，孙总，关于双明信息办和上海能源这两张单子，我想跟您解释一下。”
孙凯（疑惑）：“单子？解释？什么意思......，哦，是不是小伟误会了，以为我调查他？嗨，我了解一些项目上的情况，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没关系，我回头跟他解释解释吧。”
许问真：“那太好了，孙总，其实这两张单子的情况，我是最清楚的，您如果想了解情况，找我是最方便的。”
孙凯：“那太好了，有需要我随时找你吧。”
许问真：“那好，孙总，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许问真站起来。
孙凯：“等等，嗯.......问真，听说你有一套自己写的销售模型，能不能......”
许问真（惊讶）：“没有啊，哪有什么模型？我平时喜欢看看书，听一些课程，了解一些销售知识，其实很肤浅的，孙总您别听他们瞎说。”
孙凯：“哦，那可能我听错了，没事了，你去吧。”
苏文娜办公室，小珂站在门口，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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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娜抬起头：“进来吧。”
小珂走进办公室，为苏文娜的杯中加满水，又放回桌子上，然后在苏文娜对面坐下。
苏文娜惊讶地看着小珂：“还有事吗？”
小珂：“老板，谢谢您对我的培养和包容，您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
苏文娜坐直身子：“出什么事了？小珂。”
小珂：“老板，我想辞职。”
苏文娜：“辞职？为什么？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小珂：“不是，苏总，我要去ABN。”
苏文娜瞪大眼睛：“ABN？蔡家辉招你去的？”
小珂：“是，老板，非常抱歉，那边毕竟更有发展，蔡总说了，先从秘书做起，等情况熟悉了，可以让我转销售。”
苏文娜：“他不是......？”
小珂：“蔡总向我道歉了，他说这是他一生干过最后悔的事，他让我谢谢您，没有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
苏文娜叹了口气，看着小珂：“去吧，没什么好抱歉的，我没有理由阻止你。”
小珂（哽咽）：“谢谢老板，苏......，我能叫您一声苏姐吗？”
苏文娜笑容温馨看着小珂：“当然可以。”
小珂：“苏姐，谢谢您，谢谢许总，谢谢你们。”
苏文娜笑：“去吧，HaveaBetter Future。”
许问真出租屋，一室一厅，凌乱、干净，许问真、王小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啤酒。
许问真双手撑着膝盖，眼睛直直看着前方，语气平静：“孙凯冲我来的，知道吗？原来有的东西，真的会延续。”
王小伟突然坐起来：“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董事长......”
许问真：“你算算孙凯回国的日子，是不是刚好上季度初？孙离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布局了，什么调整架构、合并大区之类的，都是在试探，看起来是搞改革，其实是给苏文娜递刀子。”
王小伟：“他怕你挑战孙凯？所以提前敲打一下你？”
许问真摇摇头：“他不是敲打我，他是敲打所有大区经理，只不过打我比较狠一点。”
王小伟：“那......你怎么办？”
许问真：“没所谓吧，混社会，不就是价值交换的过程？你能站在多高的位置，取决于你有多少可以交换的价值，我身上还有些东西，应该可以保住我在和美达的位置。”
王小伟沉默不语。
许久，王小伟：“你下午不是跟老板谈过吗？她怎么说？”
许问真：“她在我面前叹了一口气，叹得我心里发紧，那一刻，我......。”
王小伟：“是不是特想抱抱她。”
许问真摇头：“我不配，她那样的女人，估计只有蔡家辉那样的男人才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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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伟：“你这么想，说明脑子还没坏。”
许问真奇怪地看王小伟：“嗯......什么意思？你要是这么说，我还真得抱抱她，你信不信？”
孙离家，孙离站在大鱼缸前喂鱼，孙凯走过来，向缸里撒了一把鱼食，孙离大声呵斥：“干什么？会不会喂鱼？”
孙离拿起勺子，把多余的鱼食捞出来。
孙离：“让你追单子，你干嘛追着王小伟不放？”
孙凯（微笑）：“我不追着王小伟，许问真今天会找我吗？”
孙离抬起头，诧异地看孙凯：“他找你干什么？服软？”
孙凯：“嘴里心服口服，眼睛里都是挑衅。”
孙离（笑）：“你看得很准，......有什么打算？”
孙凯：“当然是把游戏接着玩下去。”
孙离放下鱼食，走到沙发前坐下。
孙离：“孙凯，你有点跑偏了，知道吗？你刚刚回国，目前的任务是了解公司运作规律，要多向苏文娜学习公司管理，即使是许问真，他身上也有很多东西值得你学习，你要记住，权谋之术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孙凯（不耐烦）：“放心吧，我有分寸。”
孙离：“在和美达这样的公司，看而不说、斗而不破才是管理的最高境界，尤其是销售，本来就有很多灰色地带，水至清则无鱼，懂吗？你可以追单，但是不要整人，明白吗？”
孙凯（不屑）：“放心吧，我有自己的管理模型。”
孙离：“尤其是王小伟，他跟我十几年了，在我心中的地位并不比你低，知道吗？”
孙凯嘀咕一句：“虚伪。”
孙离抬起头：“什么意思？”
孙凯：“那他拿那么点工资。”
孙离笑了笑：“愚蠢！苏文娜要给他调工资，被我拦住了，知道为什么吗？”
孙凯：“抠呗！”
孙离：“放屁！我是把机会留给你，懂了吗？”
孙凯不说话，许久，默默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