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矿的透水事故,让秦明秀明白了很多。
尤其她得知,李东方舍命下井时,只请秦子沁照顾她,却没有给陈子佩留下任何的“遗言”后。
从没有过的挫败感,让秦明秀只想活生生的掐死他:“你凭什么以为,我不会给你殉情!?”
还有——
当李东方还活着的消息,传到井上后,陈子佩能以“家长”身份过去,而她却只能悄悄离开。
那个残酷的现实,更是让秦明秀犹如醍醐灌顶,嘴里发苦:“无论我怎么努力,在他心里,在宋红颜等人的心里,我永远比不上陈子佩的。”
秀儿一下子长大了那样,开始认真的考虑,自己的未来。
她想过悄悄的离开,这辈子再也不见李东方。
那会李东方和子佩,说那些肉麻话时,秀儿更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压下把他倒推,哪怕当着苏酥的面,也要和他做夫妻的冲动。
她知道,她已经为爱走火入魔。
不过——
秀儿把沙袋当作李东方,拳打脚踢了足足十五分钟,累出一身大汗后,也猛地明白了什么。
悄悄离开,那是没出息的软蛋,才会做的事。
她已经慢慢掳获了李东方的心(秀儿,晚安,就是证据),又怎么可能这件事,遭受打击后就此半途而废?
用武力把他倒推——
秀儿觉得,最多只会得到他的人,却永远都得不到他的心。
“我不但要你的人,我还要你的心。”
秦明秀右手食指,挑起李东方的下巴,满脸的傲慢:“李东方,你给我记住这个早上,我说过的这番话。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满怀爱意的,主动和我做夫妻。”
李东方还是没说话。
他眨巴着眼的样子,特像大灰狼爪下的小白兔。
“我就喜欢你这种,明明心里啥都明白,却装傻卖呆的样子。”
秦明秀说着,俯身狠狠的,夺走了人家今天的初吻。
天亮了。
太阳一点点的,爬到了中午时分。
上完上午最后一节课的子佩,戴着黑色的口罩,双手抄在牛仔裤口袋里,低垂着头,快步走出了天大门口。
她这是要去帮刘雯,去外面的药店内,买点女孩子那几天时,肚子疼的特效药。
天大内也有药店。
如果是感冒发烧的药,子佩肯定会去校园内的药店。
可那种药——
子佩脸皮还是有些薄的。
今天的气温,下降的厉害,天也阴沉沉的,北风呼呼的刮。
子佩出门时,不但戴了口罩,还特意戴了顶白色的鸭舌帽。
鸭舌帽是刘雯的。
子佩觉得挺好看,琢磨着是不是也买一顶,反正她现在是小富婆一枚,也不在乎那点小钱钱。
很不巧——
校门外的那家药店,恰逢月盘点,暂停营业。
既然出来了,子佩索性穿过了两条街,去一公里之外的商业街。
那儿不但有药店,而且还有可买衣服帽子的时装店。
“我要不要给东方,也买一顶帽子?”
子佩攥了下手里的钱包,想:“东方戴黑色的好看呢,还是咖啡色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绿色的。”
莫名想到这儿后,戴着大口罩的子佩,那双大大的桃花眼,就弯成了月牙。
忽听背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吆,这小娘们走路的样子,还真寄吧好看啊。看这屁股蛋子晃的,那叫一个让我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
子佩愕然一呆,随即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两个满脸邪气的年轻人,正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
另外一个嘿嘿淫笑:“根据光哥我多年来,游览花丛的丰富经验,一眼就能看出这小娘们,刚被男人塞了家伙。要不然,她就算是拼了命,也走不出这种魔鬼步伐的。”
子佩的小脸猛地涨红——
呜啦——
忽然有警笛声,从不远处的路口传来。
两个对子佩口花花,却不知道是在挑衅暴龙的社会青年,听到警笛声后,立即转身就走。
他们真怕子佩,会拦住呼啸而来的警车,报警。
子佩不会。
甚至——
子佩都很喜欢听,他们这样子说她。
只因他们的口花花,让子佩在这一刻,徒增了无法形容的自豪感:“我家东方的本事,就是大!”
其实那天午后,子佩就觉得自己走路,不再像以前那样了。
偏偏具体是哪儿不一样,她还说不上来,也不好意思的问别人。
现在——
她终于找到了答案。
忍不住的想:“如果工程竣工的话,我走路的样子,是不是更,更。”
更什么?
“骚。”
子佩情不自禁的,低低说出这个字眼后,脸儿就再次红的不像话了。
可为什么为李东方而徒增的骄傲,更加浓烈了呢?
很多无意中看到子佩,立即被她的“魔鬼”步伐,而吸引的男性路人,谁也不知道她正在“走火入魔”。
只等她在过路口时,一辆车猛地鸣笛,提醒她不要闯红灯后,她才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连忙后退,接连深吸了几口气,提醒自己别再发花痴了。
等红灯变绿,子佩顺利走过路口,又往西走了几十米后,来到了一家药店门口。
这边的路边,刚好停下了一辆客车。
客车门打开,几个穿着运动外套,脸上戴着大口罩的女孩子,逐个跳下了车子。
子佩一米七三的个头,就已经不矮了。
可在这几个女孩子面前——
子佩就觉得自己好渺小哦!
个头最低的一个,也得有一米八了吧?
“她们是打篮球的吗?”
子佩停住脚步,看着那几个下车后,就快步走向药店的女孩子,刚想到这儿,又一个女孩子跳下了车:“队长,等等我!我也去,给佟老师买晕车药。”
女排!
她们是女排的姑娘们!
子佩看到这个没戴口罩的女孩子后,眼睛猛地一亮。
女排姑娘在本次亚运会上,勇夺金牌时,天大可是在餐厅内,特意放过直播现场。
子佩等人,都通过电视,观看了那场惊心动魄的决赛。
并为女排姑娘们,最终把对手斩落马下,而爆发出了长久的欢呼声。
几乎是所有人,都对七号沈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沈蕾相貌甜美,腿长腰细,作风泼辣,敢打敢拼,发挥相当的稳定不说,子佩还听刘雯她们说,沈蕾还是个金嗓子,唱歌唱的特好听。
子佩真没想到,今天会在这儿,看到了姑娘们,看到了“偶像”沈蕾。
当然,她是绝不会跑过去,请人签名的。
就算子佩真想要沈蕾的签名——
她家东方,可是邀请女排姑娘们,给幻影集团做代言的!
子佩想要签名,有的是机会。
想找谁签,就找谁签。
“我知道了,她们来到云海,就是应东方的邀请,前来参加高校运动会的。”
子佩一下子明白了。
又徒增说不出的傲骄——
沈蕾跳下客车后,却又一摸口袋,回头看到:“王者,先借给我一点钱。我要买点消食片。我的钱包,在车上的兜里。”
王者?
子佩听到这个名字后,更明白咋回事了。
王者笑呵呵的下车,递给了沈蕾一百块钱。
“谢了!等会可就不还你了。”
现年才十九岁的沈蕾,生性活泼,冲王者吐了下舌头后,转身去追几个队友了。
不仅仅是子佩认出了沈蕾,还有好多路人。
“沈蕾!那是沈蕾!”
“天呀,还真是我的偶像!”
“沈蕾,给我签个名吧?”
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就有数十个人,都跑向了药店内。
子佩一看,先等等吧。
她也不想主动和王者认识,索性站在路边,垂首看着地面,又去想李东方:“他会不会笑话,我现在走路的样子,那个啥了?如果他再要求我,穿上那身衣服,我该怎么办?虽说他这次下井救人,最终平安归来。可谁知道,这是不是宿命,再一次对我的警告?”
“老孟。”
王者说话的声音,从子佩背后的花丛前传来:“我和你说的那些,你都记住了吗?”
子佩悄悄的回头看去。
王者蹲在了路边花坛上,拿出了一盒烟。
一个年约六旬,留着山羊胡子,穿着青灰色唐装,看似仙风道骨的老者,正点头哈腰,满脸谄媚的笑容,接过了香烟:“还请王总放心,您教给我的那些话,我都牢记在心。再怎么说,咱老孟也是羊城话剧院的擎天紫金梁。老孟我别的本事没有,假扮算命先生,哄骗个乡下女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子佩一愣。
“你马币!”
王总的脸色一变:“我和你说过好几次了。那个女孩子虽说出身贫穷,却是我老大的正宫,当前是天大的高材生!早就身价过千万了。怎么你这张碧嘴,还说她是乡下女孩子呢?”
老孟一听——
连忙抬手,轻轻抽了自己一嘴巴:“王总息怒,老孟敢对天发誓。当着您老大的正宫时,绝不会出现丁点的纰漏。只会按照您所说的,去做。”
子佩长长的眼睫毛,猛地扑簌了下。
“你最好是这样,要不然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王者冷哼一声,说:“你再给老子复述一遍,见到陈正宫时,该怎么做,怎么说。”
子佩洗耳恭听——
“我会在锁定陈正宫后,故意和她走过迎面,忽然停住脚步,惊叫一声,吓,这位姑娘请留步!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是白虎扫把星转世?刚出生就克死亲生父母,被谁收养就会克死谁?”
老孟不愧是话剧院的“擎天紫金梁”,王者的话音刚落,他就找到了状态。
“陈正宫肯定会大吃一惊,却不敢声张,说不定会仓皇而走。”
“这时候,我就追上去,请问陈正宫想不想改变,白虎扫把星的命格。”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肯定会在心中狂喜。”
“然后我就按照您的意思,如此这般。”
“当然了,我必须得提前在千佛山上,布置下能改变她命运的道具。”
“可那道具,是要花钱的。”
“最好呢,是一块价格不菲的玉佩。”
老孟说到这儿,嘿嘿一笑:“王者,您看?”
王者二话不说,一捆钞票砸在了他怀里:“把事办好,别搞砸了。这件事,可是我老大的心头大石头。如果你能顺利解开陈正宫的心结,好处少不了你的。”
“但你要是搞砸了——”
王者微微狞笑:“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回到羊城了!”
“王总您尽管放心,老孟出马,必将是手到擒来!”
老孟接住那捆钞票,一张脸几乎笑成了包子。
这时候,沈蕾她们逃也似的跑了过来:“王总,走了!云海人民,简直是太热情了!”
王总立即答应了声,跳下了花坛。
自始至终,他和老孟都没注意站在路边,那个好像在等车的女孩子。
大客车徐徐启动——
望着远去的大客车,子佩喃喃自语:“哥哥,你的锦囊妙计,妹儿都听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