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向宗仰天大笑,笑的张扬跋扈,眼泪都已经飚出来了!
他缓了口气,忍着笑道,“我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么?我又何时站在你们这一边了?我更不知道什么极冥宫!
我只知道秦无忧伙同着宁津为难了我的侄女!
敢动我向宗的人,天王老子我也敢把他撸下来!哼哼,说到这里,宁津那波人的麻烦我还没找呢!”
向宗嗓音洪亮,“为难向秋”那段话更是生怕外人听不见似的。
何文正淡淡一笑,也不多言什么,只顾自己喝着茶。
向宗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何文正,然后又开口问道,“听你的意思,你觉得那个叫青石的小子没死不成?”
何文正放下茶杯,抬头看向厅外蓝天,他点点头,“对,我相信他还活着。”
不知道为什么,何文正似乎对青石充满了信心,这让向宗大为不解。
“你就这么看好他?我辈修士不乏出彩之人,但是能活着走下去的又有几人?你又凭什么断定?”向宗明显来了兴趣。
“凭什么断定?我如果说‘命数’,你信么?”
“哈哈哈,命数?我们刑门修士何时开始信命了?如果都信命,还求什么逆天改命?”向宗对此不屑一顾。
何文正只是摇摇头,淡淡开口,“我辈修士,追寻大道都讲究一个机缘,连出外历练也求个气运加身,这机缘与气运,仔细想想的话,跟命数又有何异?”
向宗脸一红,愤愤道,“我不跟你这穷酸儒生咬文嚼字!”
“哈哈,向兄是说不过我了吧?命数,气运,机缘,天道所为,我不信你没有想过…”何文正虽然被向宗骂做酸儒,但是却颇为开怀。
向宗冷哼一声,“命数也罢,气运也好,我向宗只知道一件事,我命,不由天!
今天又不是跟你谈经论道的!有本事咱俩改日浮上一大白,我倒要看看你这臭儒还能不能把话说的利索!”
“哈哈哈,好!你我此次事了,回了刑门之后不醉不归!”
何文正岂会怕了向宗,这个所谓的儒生有个雅号,名曰“千杯文士”,越喝越清醒,越喝话越多,高兴时酸儒之气更胜,吟诗作赋已经算是好的了,后来连向宗都不敢与他再在酒桌上放对!
“哼,还有另外一事,别怪我丑话说在前面!”向宗突然一改语气,何文正也凝重了起来。
“那小子如果死了倒还好,但是他如果还活着,让他离我家秋儿远点!”
何文正愣了片刻,他想起来第一次听向秋讲述事情过往时的情形,那少女话里话外的明显是对青石有了不同的情感,他此刻只能无奈苦笑道,“向兄这又何必呢?”
“你只需记着我这话便好,否则我向宗为人你也是知道的!”向宗混劲儿又泛起来,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谁也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一定要反对这段才刚刚冒出青芽的感情。
“因为青石出身?因为他最后一刻和鬼殿理不清的头绪?”何文正脑子里迅转着。
但他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再接下去,他只得换了个话题,“向兄,你我明人不说暗话,青石和向秋的事,是孩子们自己的事,我不会过问。
但是只说青石这个孩子,希望向兄帮我隐去他的所有信息,汜水这边的事已经完全了断,宁津那我也会亲自出马,以后,他就是白纸一张!就算是我何文正再欠你一份人情!”
向宗眼中有精芒一闪,他联想到很多,“看来何文正是铁了心要收那小子为徒了,只不过此事怕是也没那么简单....”
“好,我便答应了你!”
……
汜水已平,哪怕是刑门长老院并没有直接的反馈传回,何文正也迅向汜水分部填充了新的人手,然后他马不停蹄的赶往宁津。
这次向宗并没有再跟着过去,而是直接返回安京府刑门复命,他毕竟擅自离开了驻地寒山城,还在汜水大开杀戒,躲是躲不掉的,只能主动回去“请罪”。
长老院那边并非是真的反应迟缓,而是在“逆阳大阵”启动不久后,就收到了何文正用传讯阵回的信息,然后长老院就直接吵成了一锅粥,原本看似和谐的刑门,在顶层中已经掀起了一波暗流。
此时谁也没有闲工夫去管汜水的小小三阶分部,而且就算未来有人再想插手汜水也会难如登天。
何文正到宁津分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要接近晚上的时候。
这里的刑门执事和弟子早早得就跪满了整个大厅,一个个胆战心惊的等候着何文正的到来,因为他们昨夜就被何文正派的执事全部扣押监管,凌晨时就收到了何文正的传讯,“谁也不许踏出宁津半步!违者杀!”
何文正一到就以雷霆手段斩杀了方磊的顶头上司,虽然此人也算天枢一脉,但是何文正下手果断干脆,给此人安了一个私通魔修残害同门的罪名,连给他申辩的机会都没有,而这跟向宗之前的说辞也刚好吻合。
然后两个和天枢一脉有瓜葛的外院弟子也被随便找了个理由处死,接着又贬黜了两个和陈侯府走得很近的执事。
宁津分部就这样一下子又空了好几个位置,何文正大手一挥,立马安插进三个自己的外院弟子,其中一个还被直接升为执事。
此番动作又是连长老院都没有通报,毕竟这种事不比剿灭秦无忧一系,他一个大长老还怕这个?做了也就做了!
然后他连夜召见城主府和城内的几大门派的分支,说明了情况,统一了口径,连青石和向秋的所有信息也一并抹去。
这些人见风就倒,好话说尽,可算是虚惊一场。
但是陈侯府那边,何文正却吃了憋。
陈家紧守大门,派人去找,就回了两句话。
第一句话,“宁津北郊之事全然不知!”
第二句话,“陈侯府是凉国分封,府内除了死去的陈永禄是个筑基修士以外,再无修士,所以就算捅破了天,也是听凉国吩咐,与你刑门又有何干?”
何文正身在分部大厅中,初听到手下执事如此回报时,他也是气得火冒三丈。
但是他确实也只能干着急,因为凡俗与修士之间,还是存在着一条隐形的底线。
这是千万年来约定俗成的规矩,甚至有很多规矩还是七星一门联合制定的,比如修士不可干预凡间王朝,而凡间王朝也不能任命修士为官。
所以何文正根本就没有立场去拿陈侯府怎么办。
了解何文正的人都知道,这个“千杯文士”虽然也不是很好惹,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不会逾越雷池一步。
何文正把握着的茶杯“嘭”的一声掐成了粉末,大厅中的所有人都吓得直哆嗦,生怕再触了这个杀星的霉头。
“大长老息怒!”一个新任的执事俯抱拳道,“这陈侯府名义上虽然只是一个县候,但是依属下所知,他们家和门内某些家族关系匪浅,另外,据说这陈侯在凉国也是大有背景,所以还请大长老三思!”
何文正眉头一皱,手握的更紧,他岂能不知道这些事情,眼瞅着现在居然被一个凡间的县候给牵绊,他就一阵头疼...
他只好借坡下驴,找了一个八面玲珑的执事登门充当说客,大意就是“要是大家想在这宁津相安无事,就莫要乱说,莫要生事。”
关于青石的事,何文正派去的人反而并未在陈侯府提起。
陈家自然也知道轻重,毕竟事情也在按照他们的剧本展,何必再生事端,给人由头...
宁津汜水之乱在一番风波荡漾后,至此告一段落。
而更大的风浪,在暗潮汹涌之后,即将到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