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地帮他打开礼物的盒子,故意说:“好了,我去拿衣服,你看这礼物喜欢吗?”
天翼低下头,似乎在看盒子里装着什么,可他头疼得厉害,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伸手一摸像是件衣服,布料很舒服,说:“这衣服是你设计的,我好喜欢。”
素素说:“对,这是我自己为你设计的衬衣,明黄色的,很衬你的气质。”
“明黄色我喜欢,穿在身上精神。”他说着还将衬衣抖开。
素素无语,这件她亲手设计的衬衣其实是白色的,乍看上去挺普通。
用得是那种高端的有暗花竖条纹棉质布料,扣子是用白色砗磲做的,袖口的两颗扣子是造型别致的白水晶。
可他对这些特别的设计都视而不见,或者说根本看不见。
素素假装走了几步,像是去衣帽间给他拿居家的衣服,但其实就在他身边一步之遥没发出任何声音。
他果然以为她已经去了衣帽间,这才痛苦的双手抱头,想缓解头部的疼痛却越来越难受。
素素在一旁看着心如刀绞,再也忍不住地说:“你又什么都看不见了,你的头到底怎么了?”
天翼愣住了一秒,知道再也瞒不过她,可正在发作的头疼,让他没法和她解释太多,低声说:“素素……”
可他再也支撑不住了,素素赶紧将他拥入怀中,他痛得晕了过去。
素素害怕极了,生怕会就此失去他。
她小心地让他靠着妃椅,用手指探了下他的鼻息,还好他在呼吸。
她慌忙找到手机,带着哭音叫了救护车。
……
素素坐在病床边愧疚又心痛,眼眶红红地紧紧握着天翼的一只手,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一天一夜过去了,他还是没醒过来。
平安夜他被送到医院后,素素有些不知所措地通知了萧安景。
安景一赶到大医院就将天翼转到了这家私人医院,也和她说了天翼为什么会看不见并且晕倒的原因。
她这才知道天翼因为上次车祸的猛烈撞/击,脑内出血形成了血块,而他却瞒着所有人不想做手术,希望血块能自行消散,才会拖成现在这样。
当她得知真相时,心口疼地要炸开,恐惧地连站都站不稳,由小声抽泣变成嚎啕大哭。
不敢想象要是这个世上没有天翼,所有的一切都会对她毫无意义。
好在安景在她身边,将她扶到了医生的办公室,护士给她打了针镇静剂,她才停止了嚎啕大哭,安静了下来。
安景想送她回去,可她还是坚持留在医院,守在天翼身边。
医生给天翼做了全身检查,断定问题依然出在他脑内的血块。
比起上周他的脑部CT,那血块的位置又发生了移动,完全压迫在了视觉神经上,还卡在脑内的一根主动脉上,除了尽快手术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台脑部手术非常难做,需要技艺极其精湛的脑科医生,一不小心要是碰到了视觉神经或是主动脉,会对患者造成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
素素只听医生讲这些就感到心惊肉跳,手脚瘫软了好一阵。
直到安景提醒,她才振作起来。
“素素,这个时候你不能倒下去,天翼他需要你。”安景咬了咬牙,说,“你在医院守着,我这就亲自去请国外的脑科专家,把他们请到澜城来为天翼做手术。不管手术风险有多大,们都得搏一搏。”
素素让自己镇定下来点了点头,哽咽说:“你说得对,快去先把医生请来。”
等到安景走后,她一个人坐在天翼病房外的椅子上发了一会呆,他们之间数不清地那些温馨又甜蜜的点点滴滴浮现在脑海中。
她终于真正地冷静下来,抹去眼泪,深吸一口气走进病房,一直衣不解带地守着天翼。
医生说他或许在手术前都不会再醒来,或者也能醒过来,但没做手术前眼睛肯定是看不见了。
素素累了就趴在他的病床边睡会,醒着时就不停地和他说话,讲一些他们在一起难忘又好笑的事。
只希望他至少能醒一会,哪怕一会,再和她说说那些没正经的话。
记得他在晕倒前叫着她的名字,应该也有要和她说却没来得及说的话吧。
可自从安景走后,又过了三天三夜,天翼还是纹丝不动地躺在那里。
素素只有握着他的手,感到他手掌的温度才能确定他没事,他还好好的活着。
安景已到了外国,正在争分夺秒地联系几位知名的脑科专家,但要请来一位或是两位没那么容易。
这些知名的专家日程都安排的满满当当,就算花重金也不一定能让他们挤出时间来澜城为天翼做手术。
安景在尽力,有什么消息都会直接发给素素,让她不要过度焦虑。
他们都在期待奇迹出现……
手机铃声将素素从睡梦中吵醒,她睁眼发现天已经大亮。
她慌忙看了眼手机,本以为是安景那边有什么好消息了,可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
她没有接,已习惯性地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天翼,他还那样静静地躺着,就像睡得很沉很沉,任谁都吵不醒。
“老公,早安。”她紧紧握了握他的手,那手掌的温度还是暖暖的,这才起身端来水杯和棉签轻轻蘸湿他嘴唇,小心地喂他喝了一小口水。
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只好接了但没说话。
“夫人是我,我是海伦,你现在方便吗?”
“海伦?”素素想了起来,海伦是天翼的秘书,“你好。”
“夫人,我知道秦总最近生病了,他还好吗?”海伦关心地问。
素素应付着说:“嗯,还好,就是点风寒感冒,刚吃药睡下了。”
安景走之前提醒过她,关于天翼的真实情况不能告诉任何人,除了他们两个人,再亲的人都不能说。
海伦的语气变得焦急说:“眼看就快元旦了,我们集团31号有个大型的迎新年酒会,现在秦总病了,萧总说是老婆孩子在外国有点事,也没法赶回来。他让我请你代表他们参加,如果他们都不在,这次的年终酒会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