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被乌云遮挡,因为宵禁的缘故,街道早已静寂无声,只有夜间的寒风往返来袭,显得有些刺骨。
宁远为了不被发现,傍晚时分就躲藏在早已准备好的“地道”前,显得有些紧张。毕竟哪怕是两世为人,宁远也没有干过这等事,虽然有非做不可的理由,可事到临头仍是紧张得手心发汗。
“宁远啊宁远,你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有什么好怕的。如果完不成任务导致系统消失,永远回不去的话,那还不如被抓住打死呢。天色已黑,差不多也该行动了。”
心中暗暗给自己打了打气,努力压下了内心的紧张。宁远用手拨开原来遮挡“地道”的杂草,弯下身钻入洞内,由于最近几日都是阴雨绵绵的缘故,泥土都较为湿润,在匍匐前进的过程中粘满了全身,使得他有些狼狈,可他却也毫不在意。很快,身材瘦小的宁远毫无障碍地来到了高墙的另一头,按照之前的计划,墙的另一头正好有座假山,借着夜色,是个很好的藏身之处。
“首先先得找到赵衷情的房间,才能找机会往他酒水里下药。可是这赵府这么大,房间这么多,我总不能一间间去找。今夜说来也是奇怪,照理说平日里此处下人和护卫虽不多,但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一个人都没有,反倒是前院灯火通明的,难道今天府中有客人来访?不管了,再耐心等等看有没有丫鬟路过,抓个过来吓她一下,先问出赵衷情的住处再说。”
宁远正暗自琢磨间,忽然听到有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他心底一紧,赶紧缩着身子蹲伏在假山后,一动不动。
透过山石间间隙,宁远隐约看到来者是一个女童,个头不高,因为光线太昏暗的缘故亦看不清样貌,也判断不出女童的具体年纪。
“没听说过赵常有女儿,应该是个丫鬟,不过年纪这么小就来府里当下人,估计也是可怜人家。不管了,年纪小也好,估计吓唬吓唬什么都说出来了,反正我也不会伤害她。”
想到这里,宁远也不再犹豫,借着假山的遮掩缓缓移动到小道边的大榕树后,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逐渐由远及近,宁远微微沉下身形,右脚向前踏出一步,犹如一头准备捕食猎物的猎豹。待得小女孩经过时,忽然扑出,左手捂住小女孩的嘴巴防止她尖叫,右手环住她轻盈一握的腰肢,一使劲便把她拉到了大树后。这也多亏了宁远前世有学过一些搏击之术,如今这个身体虽弱,但利用技巧擒住一个小女童,对于他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别出声,我并不想伤害你,就是问你几个问题。你若好好回答,我自会放了你,但如果你不配合,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听明白了么?”
女童骤然遇袭,仿若吓傻了一般,连挣扎都没挣扎,就这样静静地被宁远“挟持”着。宁远见小女孩没有答复,只好低声再重复了一遍。这时她方才如梦初醒,想回答可无奈嘴巴被宁远捂住了,只能赶紧点了点头。
“好,既然你答应了,我就松开手了。记住,千万别大喊大叫,不然的话”
宁远再次故作凶狠地威胁道。见到女童再次点点头,宁远方才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将其转过身来。虽然夜色昏暗,但两人距离很近,借着府里微弱的灯火光,也终于看清了小女童的样貌。可也就是这随意一督,令宁远瞬间凝滞。
美,惊心动魄的美丽。秀气的脸颊,肤若凝脂,樱唇皓齿。当然最吸引人的是那双剪水秋瞳,仿若星罗万象包含其内,只是对视一眼就让人深陷其中。此时因为害怕的缘故,眼角边因为惊吓而垂挂着两滴泪珠,更是显得我见犹怜。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原本以为这类形容古代美人的诗句只是夸大,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只是古人风花雪月间的笑谈,原来只不过是我自己坐井观天罢了。真没想到有女人天生丽质,能美到祸国殃民的地步。”
饶是宁远两世为人,也被眼前女童美得惊心动魄的容颜震撼住,口里不禁暗自呢喃。前世因为学习中医的缘故,宁远对于华夏的历史文化也有着极深的研究,特别是古代的诗词歌赋。
此诗出自西汉李延年的《佳人曲》,描绘的就是他的妹妹。其妹也因此诗得汉武帝召见,一见倾心,被封为李夫人,汉武帝死后更是追封李夫人为汉武皇后。
“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什么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是诗词么。”
看着处于呆愣中的宁远,小女童显得有些害怕,虽不明所以,但还是鼓起勇气低声问了句。
“咳咳我没事,就是在想一件事情。”
小女童的问话让宁远瞬间醒过神来,略显慌乱地回答道。也幸好此时宁远脸上沾着泥土,加上天色昏暗,看不清表情,不然定会被发现神情里的尴尬。
“丢人,太丢人了,我好歹两世也是加起来都活了快40岁的人了,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更别说未婚妻小芸更是一代佳人,怎么还会对一个小女孩怦然心动。难不成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还是个变态!也幸好没被人发现,没不然我宁远这脸往哪搁啊。时间都那么紧迫了,我现在到底在干什么,要赶紧问出赵衷情的住处要紧。”
宁远稳定了下心神,随后正色道:“你叫什么名字,在这赵府里是什么身份?”
“我叫晴儿,是府里的丫鬟。你是来偷钱的么,叫什么名字。赵老爷有很多金银珠宝的,你别伤害我,我可以告诉你放哪了。”
小女孩神色一动,一脸天真又担忧地看向宁远。
“还问我叫什么名字?”
饶是以宁远的沉着冷静,听到这句话也是眼前一黑,心中无数羊驼和骏马奔驰而过。
“这小女孩真是涉世未深,什么都敢问,若我真是盗匪,让你知晓了名字又岂能饶你性命。这么小的小姑娘,应该不会说假话。只是这丫鬟也漂亮得有些过分,赵常将之收留,必然也是心存歹念。看来这赵常父子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必定没有好下场。天色不早,我再也拖不得了,不然就算完成了任务,也小命难保。”
宁远正要进一步问话,忽然远处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吓得他赶紧再次捂住了小女孩的嘴巴,拉着她躲在了假山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