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反应速度超乎了李墨的想象,就在堡墙上耽搁了那么一会的功夫,第一道墙和第二道墙之间的河谷地就被来个坚壁清野。
虽说没有拆屋毁家,焚毁良田,可一粒粮食都没留下,凡是能吃的,什么猪狗牛羊,也都带走了。
第二道堡墙建在一处河谷收窄束腰的地方,虽然没有第一道堡墙那么夸张,有近20米的高度,可也有七八米。
等李墨和霍去病来到第二道墙观望时,堡墙上已经是刀甲如林,戒备森严,在想用之前的法子破城已经是不可能了。
李墨侧头看了看身边的眉头紧蹙的霍去病道:“怎么样,能打下来吗?”
霍去病摇了摇头道:“真当我是神啊,我们只有两百来人不说,还没有攻城器械,怎么打,脚扣吗?”
李墨笑了笑道:“我不是看你眉头紧锁,还以为你在思考破敌之策呢。”
霍去病翻了个白眼道:“我那时愁的。
我是没辙了,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李墨点了点头道:“目光不要太局限,正面打不过,那就用盘外招。”
霍去病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李墨还真有想法,瞬间来了兴趣。
“什么盘外招?”
李墨故作高深莫测道:“等。”
霍去病想要追问,可是看到李墨那得意的连眉毛都翘起来的表情,决定闭嘴,不给李墨这个装B的机会。
这边李墨真等着霍去病追问,自己好得瑟一番,能在大汉冠军候面前装到,可是难得的机会。
可是左等又等,霍去病就是不问。
憋了半天,没忍住,主要是这个计策还得霍去病帮忙参详,查漏补缺,不能耽误了正事。
李墨回头看着霍去病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霍去病一脸无辜的道:“我没问啊?”
李墨瞬间脸黑,威胁道:“还想不想拍了?”
霍去病忍不主笑道:“我问,我问还不行吗。
你看我诚心诚意的问了,是不是可以大发慈悲的告诉我,你有什么法子了。”
李墨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王家坞堡显然是太原王氏下了血本的,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太原王氏准备的乱世依仗,以保家族存续。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地方,太原王氏准备了几处,不过就算是太原王氏的体量,损失一处也绝对算得上是伤筋动骨。
手里捏着这个筹码,就可以和王氏谈判,从而达到我们的目的。
想来坞堡中是有联系王氏主家的办法的,消息这会应该已经传出去了,为了确保消息送到,我还放走了一道堡墙的几个俘虏。
接下来,等使者来就行。”
霍去病想了想,开口道:“就怕等来的不是使者,而是援军,我们只是拿下了一道堡墙,凭什么和王家谈判?”
李墨抬头望着天空,呢喃道:“水火无情,雨季要到了。”
霍去病看向那条从河谷中流出,注入谷口湖泊的河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这倒算是个威胁。”
祁县,王家祖宅阴云密布挂起了白幡,家主司徒王允被李傕所杀,长子侍中王盖、次子王景、王定及宗族十余人都被杀害,只有兄子王晨、王陵得以逃归乡里。
王家在朝堂的势力被清扫一空,虽说王家还有子弟在地方为官,可都是秩比千石以下的小官,为官最高者也不过一郡长史,王家危矣。
就在这时,几只信鸽,落入王家祖宅。
王家宗祠之中,各房话事人齐聚一堂,一个个面色阴沉。
坐在上首,年纪最大的族老,开口道:“屋漏偏逢连夜雨,坞堡那里不容有失,都说说该怎么解决。”
下首,一个魁梧汉子怒道:“区区一个县令也敢捋我王家虎须,王机也是废物,被区区两百人占了第一道堡墙,坞堡中可是有甲兵两千之数,不思夺回堡墙以补过失,居然还有脸求援。”
刚从长安逃得一命的王陵摇了摇头道:“信中言,有载人飞天之木鸢,拥有如此利器,不能以寻常待之,还是我去一趟吧。”
“也好,我王家遭此大变,当行事低调,可以适当给其些好处。
不过若是其所求过甚,我王家也不是好相与的,当以雷霆之怒杀鸡儆猴,震慑霄小。”
“族老放心,此去必不堕我王家威名。”
“好。”
族老点了点头,看向众人道:“大汉气数已尽,已是无力回天之兆。
观当今天下,已是汉失其鹿,群雄割据的局面,我王家也该布局了。”
肚子饿的咕咕叫,水面上鱼漂一动不动,李墨一次次提竿,一次次空军。
霍去病卷着裤腿,挎着鱼篓,拎着削尖的木矛走了过来。
李墨探头一看,鱼篓里有鱼,连忙扔掉鱼竿,抢过鱼篓,挽起袖子下厨。
霍去病看了一眼在湖边浅滩处,各显神通抓鱼的众军卒,叹了口气道:“这样下去不行啊,没有吃的,用不了几天,这群人就散了。”
李墨把处理好的鱼架在火堆上烤着,从火堆里扒拉出几个野鸭蛋,嘶嘶哈哈的剥着蛋壳道:“尽人事听天命,算算时间王家的人也该来了。”
“看你这不慌不忙的样子,是有底牌啊,透个底。”
“都说了是底牌,当然是在关键时刻才能用的。”
“将军王家来人了。”
湖面上一叶扁舟,徐徐而来,船头一儒衫士子傲然而立。
“就一个人,会不会有诈?”
“没有,哨探来报,方圆二十里,没有大军踪迹。”
“带过来吧。”
小船靠岸,王陵下船,被带到火堆旁,王陵直接无视了正在烤鱼的李墨,对着霍去病拱手一礼:“王家王陵,见过将军。”
李墨愣住了,这是多眼瞎啊,看不到我穿着县令的官服吗,我才是话事人好不了。
霍去病抽了抽嘴角,忍者笑意道:“霍某不过一介县尉,当不得阁下将军之称。”
这就尴尬了!
王陵呆立当场,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久居长安,一眼就能看出霍去病身上那久居官场的气质,李墨给他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奇人隐士。
本以为李墨穿着县令官服冒充,是想让他认错人给他个难堪。
这下是真难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