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到分别的时候小容又是哭哭啼啼。
在观察了几天之后李广昌最终还是同意收小容为徒,主要还是被小容的厨艺征服了,这几天小容变着法做好吃的,长乐还把酿酒的技艺传给了小容,李广昌这个馋鬼最终还是抵不住诱惑。
在桃树下举行完拜师礼之后小容又拉着长乐衣角泪眼汪汪,李广昌就要前往下一个地方了,她也要跟着走。
“哭什么,学不到本事不许回来!”说完之后长乐又怕这丫头钻牛角尖真不敢回来又补充:“受什么委屈或被人欺负了也可以回来,记得给我写信让我知道你的情况。”
“嗯!”小容重重点头眼泪吧嗒吧嗒掉。
长乐也不想劝她别哭了,反正这丫头是水做的,不哭是不可能的。又拿出一枚容戒戴到她手上:“这个你拿着,我能给你准备的东西我都给你准备了,钱别不舍得用,没钱了就给我写信。”
“乐乐小友瞧你说的,我现在既已是容丫头的师傅,自然不会让她缺钱花。”李广昌捋着胡子一副护犊子的样子说道。
“以后这丫头就麻烦先生了,我也有样东西要给先生。”长乐从容戒中取出一张卷轴递给李广昌:“这里面记载着我以前见过的一些古丹药残卷,留在我这里也没用,想着给先生也许先生还能补全残卷。”
李广昌诧异地结果卷轴打开略略扫过几眼,脸色有些变化:“这真是古丹药残卷,如此珍贵之物姑娘当真要给老朽?”
“当然,先生既已收小容为徒那就是一家人,这东西留在我手上也是废纸一张,还不如给先生研究。”
“既然小友如此信得过老朽,老朽定当好好教导容丫头!”李广昌郑重地朝长乐鞠了个躬。
长乐也回了一个:“拜托您了!”
路长清拿着蒲扇轻扇,不语地看着三人道别,最后还陪着长乐一同在门口目送李广昌和小容,小容走时一步三回头泪眼朦胧。
“我们俩现在像送孩子出远门的老父亲老母亲。”路长清扇着蒲扇调侃道。
长乐抬头看了他一眼,这家伙拿着蒲扇竟然扇出了谦谦公子的味道,果然长得好看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哎呀!”突然间路长清惊讶了一声:“乐乐你好像长高了!”
长乐懒得理他,抽回他手中的蒲扇返身回院子里的躺椅躺下。修复灵脉之后有灵力锻体,再加上她每天锻炼,身体早就不像以前那样瘦弱,身高也在飞速的长着。
路长清倒也不恼,不紧不慢地走回树下坐在石桌旁:“别不理我嘛,虽然离别总是让人伤心,但是孩子大了总得让他们出去自己闯。”
“我没伤心,只是不想跟你讲话。”
“看来是我说错话惹乐乐生气了,作为赔罪今晚我们去满月楼喝上两杯怎么样?”
鬼使神差,最后长乐还是答应了跟路长清去满月楼。
傍晚长乐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仪容准备出门,她虽不是那种喜欢打扮的人,但是前世怎么说也是一国公主是个体面人,该有的礼仪还是有的,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的概念她是懂的。
打开门便看到路长清背对着门站在门外,身前还有一辆马车,车夫是之前深夜门口给她送马匹的随从。
听到开门声他从容地转过身,看到长乐微微一笑:“乐乐果然怎么样都好看。”
握着缰绳的随从一阵恶寒:太可怕了,主子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果然男人骗小姑娘都是花言巧语吗?就连主子都不能例外……
路长清颇为绅士的要扶长乐上车,结果长乐裙子一提自己顺着台阶就上去了,路长清也不介意跟着上了车。
随从默默地收起台阶然后上马赶车,真尴尬啊、尴尬,人家小姑娘对主子都不太搭理,主子这是何必啊、何必……
马车吱吱呀呀地碾过青石板路,夏天天暗的晚些虽已经是傍晚,天还是大亮着,路边树上的蝉鸣依旧嘹亮。
出了他们住的那片子,路上的人变得多了起来,长乐撩开帘子趴在车窗上看着过往形形色色的人,有的衣着华丽有的衣着朴素,有的神色匆匆有的安然悠闲。
她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这些人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有亲人朋友,可以不用回忆以前也可以不用想以后就这样过完一生。但是自己呢,无牵无挂也不知道能去干什么,在这世上就像一缕游魂,也不知道活着做什么……
她在心里轻叹口气,人闲下来果然会胡思乱想。前世忙着打仗忙着保护哥哥她没想过这些,来到这里之后前段时间只想着修复灵脉也没空想,现在闲下来了倒觉得一颗心孤独无所依。
满月楼不愧是西浩城最顶级的酒楼,天还没黑就已经人满为患。长乐才刚和路长清下了马车,就有一个小厮跑了上来:“路公子好久没见您来了,二楼的雅座已经为您准备好,您里边请。”
看小厮这语气,路长清是这里的常客了。小厮带着他们上了三楼在一个包厢坐好,这包厢视野极佳可以算得上是满月楼位置最好的地方,既能看到窗外大半个西浩城又能清楚的看到一楼大堂舞台的表演,还比一二楼清净。
“乐乐想吃些什么?”路长清将菜单推给长乐。
“对这里不太熟,你来点吧,只要有美酒就不枉此行。”长乐心不在焉,小容走后总感觉整个人都提不起劲来,或许是感到孤独吧。
“一壶迷迭酿……”
路长清点着菜,长乐唯一听到的就是迷迭酿,然后出神地看着窗外发呆。一楼的歌舞笙箫她并不感兴趣,以前宫里也经常有歌舞乐师演奏,她从来都不喜欢,那些东西还没有蓬莱山下说书先生说的故事有意思。
“乐乐不喜欢离别?”路长清看她焉了吧唧有些泛起了愁。
“当然不喜欢,难道你喜欢吗?”长乐有气无力地反问。
“我很讨厌。”难得路长清这么正经地回答她的问题:“人生总是有太多意外,有些人说了再见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还有些人甚至连再见都没说过,就永远都见不到。人生苦短,与其去在意一次次的离别不如珍惜眼前人,人生得意须尽欢啊,乐乐。”
“你说的很对,但是我不听。”
长乐此话一出,站在一旁的随从都忍不住笑出声,她有时就是这么任性自我,想得通的事不会去纠结,想不通的事任别人怎么说都没用,自有一套自己处事的道理。
“阿良几日没吃鞭子了?”听到随从笑路长清嘬了一口茶淡淡开口。
那个叫阿良的随从冷汗立马从额头渗出,低着头不敢出声。
“做他的手下很辛苦吧?连笑都不能笑。”
听了长乐的话阿良的冷汗更甚,这个问题是他敢回答的吗?
“你先下去吧。”
路长清随手遣散他,他立马如获大赦逃也似地下了楼消失在满月楼中。
“为什么你的手下这么怕你?”长乐不解,这路长清虽然身份成谜实力成谜,但是这些日子的相处中人倒也好说话,不至于会让手下怕成这样。
“因为……秘密!”路长清故作玄虚地朝长乐眨了眨眼睛,刹那间乱了芳华。
这可真是个妖孽般的男子,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才能生出这样的儿子。长乐稍微用手挡住眼睛不想被路长清的美貌闪到,一边在心里嘀咕。
楼下突然一阵骚动,舞台上的丝竹停下,舞姬们纷纷撤下。原本屋内用来照明的萤石也被伙计们盖了起来,一二三楼的烛台一排排的亮起,烛光将整个屋子蒙上一层朦胧的黄光,旖旎的气氛悄然蔓延。
长乐看了眼窗外,发现天色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再看看屋内突然有些热烈的氛围,再加上四周男人的蠢蠢欲动。
她忍不住凑近路长清悄悄问:“这满月楼是个正经的地方吗?”
路长清忍不住“噗嗤”一笑,伸手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弹:“你在想什么呢?”
长乐揉了揉吃痛的脑门,刚想发作,却听到有人喊:“清风娘子出来了!”
清风娘子?
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了要报复的心理,长乐捂着脑门伸出头去想看看这个能让男人们陷入疯狂的清风娘子是何等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