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都三天了，程顺利不仅没有醒，而且浑身，出现了乌肿溃烂。”
“医院和看香三婆，都请了去，仍然没有任何效果。”
张老四两人巡查结束，此时天色未亮，往回折返。
在街道路边，还未开门，卖早餐门外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有些不忍心，意有所指对着旁边的许嵩说道。
“四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程顺利，已经被怨灵缠身七天，怨灵之气，早已经传遍身体。”
“更何况，那夜我赶过去时，那怨灵鬼婴，还拘束了他一魄。”
“就算怨灵鬼婴不来索命，他最多也只能再支撑四五天。”
“就算我过去，最多只能稍稍控制一下，他的症状，改变不了什么？”
“这种怨灵一旦生成，要么让怨灵魂飞魄散，要么找到怨灵，化解它的戾气，诅咒自然消失，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许嵩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
“我看你，并没有诚心想去救他吧？我不相信，你没有其他办法？”
“四叔，有些事情，如果我不知道怨灵为何形成，就算我想出手，也一样无能为力。”
许嵩苦笑一声，再次申辩说道。
“是不是告诉了你实情，你就能有办法救我爸？”
两人身后的早点铺大门，突然打开，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出现。
“程苗？”
许嵩将手中马灯，照了过去，这才看清楚，说话之人，竟然是程顺利的小女儿程苗，一时让自己愣在当场。
“四叔？”
稍稍后，许嵩目中有些责备，看向身旁张老四。
“唉，许娃子，你也别埋怨我，毕竟都是乡里乡亲的，别的不说，当年张家遭难，我睡牛棚那段岁月，也只有程顺利，为我说过几句话。”
“那个时候有人为你说句话，那就相当于，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这个人情我不能不还。”
“苗苗，这下你也相信了，许娃子的本事了吧，能不能救你爹，就看你了。”
张老四叹了口气，对着二人说完后，瘸着腿一拐一拐，独自离开。
“那是三年前的秋天，当时我才十五岁。李大叔家毛子哥结婚，从县里找了放露天电影做庆祝。”
“我和隔壁的小丫，也约好了，吃过晚饭，一起过去看电影。”
“从我家到李大叔家，按照主街路绕来绕去，我们要走四十多分钟。”
“于是小丫和我商议，从镇外的一条小路抄近，只要二十分钟就能到。”
“当时年纪小不懂事，又熟悉小镇的环境，胆子自然也大，我就同意了。”
张老四刚刚离开，程苗来到许嵩身旁，一个长凳上坐了下来。
不等许嵩说话，咬了咬嘴唇，双手捂着脸低下头，陷入痛苦的回忆，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其实我...。”
“去的时候，天色刚刚傍晚还没有全黑，倒是没有什么事，很快我们就到了李大叔家。”
“我记得当时放的电影，是少林寺。那时候看的好开心。”
“电影结束，已经都快十一点了，那天晚上，天空只有弯弯的新月，我和小丫，还是按照小路返回，边走边兴奋的讨论着电影，往家里赶。”
“在走了一半路时，我们才发现小路上，只有我们二人，这才有些害怕。”
“当时我们害怕的不是人，而是担心山中，有什么野兽，出现在小镇附近。”
“就在这时，小丫眼尖，看到前方有个人影，我俩赶紧追了过去，没有想到...。”
许嵩有些尴尬，想要插嘴，被程苗打断，听着她继续诉说。
只不过说到这里，程苗突然痛哭起来。
“那晚以后，小丫上吊不在了，我胆子小更不敢说，直到我的肚子越来越大，家里面发现不对劲。”
“这一查才知道我怀孕了，我爸气的问清了原因，拿着铁锹就去了那畜生家，不过回来后，却带着满身伤痕回来。”
“当看到我的肚子后，又惹的他火气上头，拿起木棍就对着我打，任我妈阻拦也拦不住，直到把我打的体无完肤。”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多想，我爸能把我打死。”
“结果我爸没有把我打死，却把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打没了。”
程苗说到这里，捂着脸已经泣不成声。
“那个人，家里有权有势？”
许嵩听到这里，脸色变得难看，难怪程苗一直不愿意结婚，原来是出了这么一个事。
“他家里三叔在燕京当大官，当初小丫上吊，他们也是给了她家钱私了。”
“而我爸去他家，他家也是这样说，我爸气不过，拿着铁锹和他们拼命，结果被他们打成一身伤回来。”
程苗捂头痛哭起来。
“许大哥，我把事情都告诉你了，我爸不是故意的，如果它要索命，你就让它来找我吧，让它放过我爸吧。”
见到许嵩并未说话，程苗突然站了起来，来到许嵩跟前，一下子跪在他面前。
“你先起来说话。”
“许大哥，我求你了，救救我爸吧。”
“这个你先拿回去，每次九钱，放入白米汤中熬制二碗，一碗给程大叔喝，另一碗在他身上涂抹。”
许嵩见拉不起来程苗，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一包东西，塞到她手中。
“许大哥，这就能救我爸命了吗？”
程苗拿着手中纸包，擦了擦脸上泪水。
毕竟许嵩能拿出这包药材，说明他并非不想去管此事，相反的早已经准备好了。
“这个是我这二天配置的药粉，只能暂时控制住，程大叔的症状。”
“想要彻底救治他的话，我还得回去做些准备，二天后，我会去你家，到时候会告诉你们怎么做。”
看到程苗满脸期待，许嵩摇了摇头。
“许大哥，只要让我爸好起来，你就是让我死都行。”
程苗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又要跪下。
“就算是死，也是害你和小丫的那个人。”
许嵩语气冰冷，搀扶着程苗站了起来。
玉西镇，在燕京当大官的人家，也只有正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