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皆有轮回,无人可搅乱命运的走向,凡事的发生皆是必然,这世间没有逆天之人,更无逆天之法。
——【天命】水镜先生司马微
亚陆东部沿海枫营市
初冬时节的清晨,白日仿佛怕被深寒裹挟,刻意拉远了与寒冬的距离。整座城市都被一片白雾所笼罩,环卫工人裹着大衣推着小三轮车开始沿街清扫昨日的喧嚣。
街边的商家掀起了卷帘门,一阵刺耳的铁片哗啦声叫醒了整个街道。裹着绿色军用大衣的中年男子四处张望一番,双手合十哈了口气,使劲跺了跺脚。屋内早已蒸汽弥漫,油锅里的油条噼啪作响,伴随着豆浆的醇香和蒸屉散发出的蒸汽宣告了新的一天的开始。
河边的庄园内,许多小动物从各处钻出,冒头抖了抖身上的朝露在庄园里四处游走。护工们拎着锅碗瓢盆从屋里走出,懒洋洋的互相打着招呼。昨天发生的事已然淡去,他们现在只关心早上的油条香不香脆,今天吃什么馅的包子,肉夹馍要不要放香菜,豆腐脑要不要加辣子。
叶苡一大早被叫醒,简单洗漱一下便十分不情愿的跟着武阳来到建筑最顶层的大厅中。大厅内的墙壁雕饰是典型后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格,让人仿佛置身于西方城堡内。脚下的羔羊绒地毯色泽亮丽质地蓬松几乎没有一丝杂质,让人几乎不知怎么落脚。高雅古典的欧式大床,各种古董陈列在各处,镶钻的奢华吊顶整个房间深深的流露出一股富贵典雅的气息。
此时河图正坐在壁炉旁的一个懒人沙发上看着书。
“早啊,进来把鞋脱了,这地毯我昨天刚拾到的。”河图头也没抬向傻站在门口的几人道。“要是有人没洗脚就进来,我分分钟给他扔出去。吴老头,武阳,特别是你们俩。“
被点名的武阳老老实实的脱掉鞋子,吴术轻哼一声,悄悄施展了一个祛除异味小法术,仿佛在宣誓自己最后的倔强。叶苡睡眼朦胧的走上前去,盯着河图手中的书瞅了半天,回头看看其他人问道。“金瓶梅之岭南猎艳是什么?”
“噗哧···”穆嘉嘉刚乐一声,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偷眼瞧了瞧几人。另外几人都是老江湖,一直保持着面无表情,她怀疑就算河图穿着超短裙在他们面前跳脱衣舞他们都会保持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正襟危坐。
“小鬼,你过来。”河图丝毫没因叶苡点破他看的什么而有情绪。待叶苡走到他跟前时,河图手掌一翻冒出一团彩色的小光球。”你相信我么?“
“不相信···”叶苡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流露出惊慌的表情。
“哦···那可能会有点疼。”河图装作听不见他说的,自顾自说道。“走你~”
“咯···”还没等叶苡反应过来河图一掌将光球拍进他的天灵盖,叶苡两眼一翻便晕倒在地。河图静静的看了他片刻打了个响指,突然整个房间内所有的摆设,家具,装潢化为一片绚丽的小光点。待众人反应过来时,整间屋子除了河图屁股底下的那张椅子和小圆桌,其他的东西全都消失不见,吊顶也变成了一片璀璨的星空。
“你们几个练的怎么样了。”河图举起一只手,指尖跳跃着电花。
“前辈放心,我等早已熟记于心。”檀矶子恭敬地回道。“只是…我们的实力好像达不到前辈所需的要求吧。”
“谁tm是你前辈,哪个wbd是你前辈!我跟你说,你别败坏我昂。”河图瞬间炸毛,指着檀矶子的鼻子说道。随后,他来回踱步口中喃喃自语了半天。
“你们只管启动大阵就行,其他的不用管了有人帮忙。”
“好的……请前…阁下吩咐。”檀矶子说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因为他看见河图的拳头不知何时已到了他鼻尖。
“檀矶子,你去阳;罗刹女,你去阴;吴术把你那四只小宠物召出来,补位四象;殷明待会等他们准备好了召九大天劫劈这孩子;穆嘉嘉抱着你家小男人去正南方;那个哑巴你跟着我,武阳给我拿着书滚一边给我待着去。“河图扔给殷明一个圆形的小球,拖着叶苡的脚走向房间正中。
武阳拿着书小心翼翼的跑到房间角落里看着河图站在那叨叨半天,从他脚下慢慢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法阵。众人听命四散开来,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河图站在阵中望着头顶璀璨的星云,过了不知多久,他眼中精光一闪,双臂呈现出一种古老奇怪的纹路光芒四射,单手高高扬起,然后猛的一掌拍向地面。
嗡···法阵光芒大盛,一片黑色的羽毛凭空而落。河图背后突显三对透明羽翅,闪烁着耀眼光辉的华丽战袍覆遍全身,左侧脸暇的白色图案忽明忽暗,两眼冒出白色的火焰熊熊燃烧。
檀矶子一口精血吐在手中,双手在胸前晃出一片残影,瞬间掐出数十个法印,一片红光遍布半个法阵。
罗刹女面泛青光,半张脸白骨嶙峋,油绿的鬼火从空洞的眼窝里冒出。猩红的长舌从口中窜出,从喉咙深处发出摄人心魄的阵阵嘶吼。中她怀中的婴儿突然化为蓝色的火焰充斥了另外一半的法阵。
吴术闭目默念半响,亚麻袍下瘦小的身躯不断涌动,增大。随着如同爆豆般劈里啪啦的响声过后,身形定格在四米,俨然一座人性肉山矗立在那。他将山海经抛向半空,四道不同的光芒激射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青光如龙,龙腾八荒;白光似虎,虎啸五岳;红光像凤,凤舞九天;绿光乃玄,玄鸣四海。
穆嘉嘉怀中的小猫一声喵呜化为成千上万小光点环绕四周。
法阵外的殷明早已准备多时一手捏碎小球,身上雷光四起,西装炸开,碎片燃着火苗在半空中化为灰烬。殷明瞠目一喝眼中青芒大胜,身上显现出各种符咒印记,河图正上方凭空风云突变,数千道七彩巨雷如决提一般汹涌而落。
与此同时站在河图身边的无言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黑色古刀上,双臂青筋暴起高高举起黑色古刀,无数雷电落在黑刀之上,被黑刀吸入其中。无言一声爆喝,四周空气被震开化为层层涟漪,一刀斩向河图脚下的叶苡···
亚陆巴蜀地区南部蜀山之巅
鸟语花香,山阔林茂,溪水潺潺,偶尔几只仙鹤飞过。宛如人间仙境的山峦之上两名古装长袍的老者正在石台上打坐,两人突然同时眼露精芒的望向东北方。
“师弟!不要!”其中一名黄袍老者掐指一算,突然脸色一变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一头栽向地面。另一名白袍老者眼见慢了一步,急忙一甩袖袍接住跌落的老者。
“师弟?”白袍老者急忙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给黄袍老者服下。
“咳咳···我···我用命格天眼只是刚刚窥视到边缘···便被伤至肺腑,是何人竟有如此神通。”黄袍老者说完又一口精血喷涌而出,仰面而倒。
白袍老者连忙扶起黄袍老者掐了几个法诀快速在黄袍老者身上画了几个符号,一股白色雾气从他身上浮现出。来一时间,山峦之上仙气环绕。直到黄袍老者脸色慢慢红润下来他才从怀中祭出一个古铜色罗盘正冲东北方,白袍老者刚用手指轻点一下罗盘边缘突然裂开了几道裂纹。白袍老者心中大骇,急忙施展秘术收起罗盘。
“那边已经开始了。”白袍老者望着东北方沉思半响。“此局之大恐非你我二人可窥,我们只能顺其自然……”
白袍老者说到一半突然一愣,脸色凝重的聆听着什么。片刻后他心思一转,向身边凭空跃出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青年招了招手。
青年恭敬地作了个揖。“师父,你找我?诏南师叔?!”
“···潇湘,你师叔这有我,你带我我交代给你的东西,去趟齐鲁的枫营市。找到檀矶子,一定要协助他们完成他们的目标。”
“是。”青年向白袍老者作了一辑,唤过一只丹红仙鹤,临别前他神色担心的瞥了一眼黄袍老者,翻身而上向东北方飞去。
“天命轮回?难道就不能让天下人过个太平日子···”白袍老者似有所悟看着飞离的青年长叹一声。
东土大陆北部哈拉和林
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原上,风声咧咧,呼啸着席卷草原上的一切。一片蔚蓝的湖泊如镜面般无暇倒映出碧蓝的天空和朵朵云彩。湖边的一个小山坡上,一个巨型的敖包矗立在坡顶。
一个光着膀子身形魁梧的汉子赤脚站在敖包旁静静的抬头望向天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他长长的头发和五颜六色的发带一起编成了辫子垂在腰间,双臂肌肉虬扎,看上去十分有爆发力。虎背熊腰,身体呈古铜色,他身上的每一处线条都趋于完美,通体用不知名的材料的点缀着各种图案。
过了许久,突然一束光透过云彩,正好照射在他身上。汉子张开双臂,用力张开双手然后使劲握拳,好像空空的掌心里有世界上最坚硬的东西一般。全身的血管活跃的跳动着,他手中的空气竟然开始扭曲,凭空产生一道道裂痕。脚下的地面如蛛网一般,裂痕迅速蔓延开来。
嗡…啪!
随着他手中拳头握紧,一波波气浪荡漾开来,随后而来的一声音爆的炸响。照射在他身上的光柱又粗了许多。
“吼啊!!!”汉子向着天空一声高亢的呼喝,竟比之前的音爆毫不逊色。
好像在回应他的呼喊,无数雄鹰从云层中俯冲而下,天空中的云彩竟汇集成一幅巨大雄鸡状的地图。
轰隆隆隆……山坡背面传来一阵阵马蹄奔踏的声音,轰鸣作响。没过一会斜坡涌现出一群骑马的壮汉呼啸而来。他们如同奔流的河水,越来越多最后汇集成一股洪流,一眼望去,无边无际,竟是实打实的万马奔腾。
骑士的洪流轰鸣的奔向壮汉,距离敖包不远处开始减缓速度,最后缓缓的停在敖包前。十几名一看就是首领打扮的骑兵翻身下马,走到赤膊汉子面前恭敬的右手扶胸单膝跪地。
“大汗!”十几个声音整齐划一。
赤膊壮汉从腰间抽出一根马鞭,轻轻的点了点为首一人的肩膀,然后面向所有的骑兵张开双臂。
“呼啊!!!”
“呼!呼!呼!”数万人的吼声贯穿云霄。头顶雄鹰盘旋,脚下万马嘶鸣,眼前山呼海啸。
在他身后的敖包,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探出大脑袋,一只鸽子扑闪扑闪的落在了他头顶的仓鼠帽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