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贺国维没有误会之后,裴清乐也放松下来,毕竟网上的指控是虚空的,被骂几句,她又少不了什么。而且身边的人,比如廖美星和欧霞枫,比如贺老,都是相信她的,这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这一次的舆论,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现在所有的舆论都会制止住。而且你放心,能够投票的人也不是一般的大众,而是有一定专业基础的,只不过是现场直播罢了。”贺国维轻声安抚着,随即又问:“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吗?”
裴清乐猜贺老想问的应该是这次比赛规则的事情,她也不掩饰,说道:“虽然可以理解,而且也能接受,但是......”
剩下的话不用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贺国维一听,脸上的笑意倒是更深了:“你这个孩子真有意思,我以为你会像其他人一样上来恭维一番。你倒好,欲言又止的,我又怎么听不出来你话里的意思?”
裴清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不过您放心,这些规则我们还是会遵守的!”
“其实呢,你们的顾虑我怎么会不明白?”贺国维自己喝了口水,语气颇有些无奈:“就
像现在,你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一爆出来,说不影响三天后的投票,那是不可能的。这肯定会造成比赛的不公平,我都懂。但是安乐,我见过太多有才华的人,得不到市场的认可,从而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
贺国维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沉声说:“艺术这种东西,跟钱一旦搭上关系,就会显得俗气。但我不这么认为,那么多有才华的人,我是真的希望他们能够发光发亮,并且能被更多的大众所接受,就算不能发家致富,最起码能填饱肚子。”
作为圈内的老前辈,贺国维要名声有名声,要财富有财富。
很多人像他这个地位,都已经考虑到怎么维系自己的名声,或者利用之前的积累赚取更多的钱。但是贺国维却不一样,他想的是怎么让那些后辈得到更好地发展机会。
裴清乐深深地吸了口气,态度也变得真诚下来:“我觉得现在的这场比赛可以是一场尝试,只要做得好,你所期望的那些事情都能实现的。”
“但愿吧。”贺国维笑了笑,柔声说:“等你到了我的这个年龄就会清楚了,很多事我都已经看开了,所以顺其
自然,我把能做的都做到了,至于结果到底是怎么样,就看天命了。”
裴清乐看着他,神色复杂又有些犹豫。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意见吗?”贺国维轻声问。
裴清乐连忙摇摇头:“我只是很奇怪您会跟我说这些话,当然,这是我的荣幸,很感谢您能和我探讨。”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贺国维眨了眨眼睛:“我们两个之间可是有秘密的。”
裴清乐顿时笑了出来:“那您有好好吃药吗?”
贺国维指了指自己的口袋:“放心,这次穿的衣服,伸手拿药很方便的。”
“虽然很方便,我劝您还是早早地去医院做检查,而且阿,生病这种大事,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还是尽量的不要瞒着家属。因为瞒着他们也是没用的,早晚会发现的。”裴清乐轻声说。
贺国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放心,我会好嗨考虑的。”
两个人看了看彼此,同时笑了出来。
裴清乐先行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和贺国维的相处总是那么的放松和舒适,对方虽然是业内大佬,而且功成名就,但是相处起来,就像是她的爷爷一
样,慈祥又可爱,一点长辈和前辈的架子都没有。
而且在这个时候和她进行了这么一番对话,实际上是给了她一个强有力的稳定剂。
裴清乐看着面前的画板,再次的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自由创作......
画笔在她的手上,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裴清乐摸着下巴,脑海中冒出了一个想法。一开始,她立马否定,但是往深处想的时候,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她拿起画笔,开始了第一次的创作。
另外一边,廖美星也在自己的房间里坐着。
她没有拿起画笔,而是双目无神的望向了远处,直到手机铃声不知道响了多少遍的时候,才皱着眉接了起来。
“为什么不接电话?”手机里传来那熟悉的声音,压抑的,低沉的,像是催命符一样,只要听到,廖美星便觉得不管自己此时此刻深处哪里,都像是地狱般让人喘不过来气。
“刚刚在开会,现在我才回到房间。怎么了?”廖美星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最好听不出来任何的情绪。
手机里面的人用力的吸了口气,冷声说:“马上该比赛了,这一期的题目是什么
?为什么还不来和我商量,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输吗!我告诉你,你绝对不能输!你答应过我的,一定要站在最高的舞台上!”
说到最后,这个人已经变得声嘶力竭。
廖美星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来面对。
“题目是自由创作,想画什么我暂时还没想清楚,所以就没去找您,对不起。”廖美星声音低沉的说着,她已经握住了自己的拳头,看上去就像是在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自由创作?这几个老家伙倒是想的美!今天晚上我会把想好的题目发给你,你按照我说的那样去创作,绝对能赢!美星,我们已经是最后一步了,绝对不能出任何的差错,所以答应我,按照我说的去做,好吗?”
廖美星握紧了手机,沉声说:“好。”
等到对方挂了电话,手机里不断地传来滴滴声,到最后什么声音也没有,廖美星也还是没有放下手中的手机。
她茫然的坐在椅子上,看向窗外的目光和神情无比的复杂。
多么可笑阿,所谓的自由创作,可她连说话办事的自由都没有,她从来都不是自己,又何谈什么自由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