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事情处理完毕,杨闲便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萧闻的身边。还没有进萧闻的房间,就看到了那位奇葩知府正恭恭敬敬地低头跪在萧闻的房间中,好像是在听萧闻的训斥。
杨闲微微一笑,并没有急着进门,而是在门边躲了起来,悄悄地观察着萧闻是怎么做的。
屋内,知府跪在地上,大肚子已经垂到了地上,杨闲刚来时所看见的嚣张跋扈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乖乖地听着萧闻的话。
只听萧闻道:“知府大人,你好大的胃口啊?朝廷下发给百姓的银两被你扣下了不说,连粮食都被你吞了,吞一点儿也就算了,你是一点儿都不给治下的百姓们留啊?我说怎么我路过你治下的时候看出的灾情比其它地方都严重的多?原来是你在搞鬼!”
那知府吓得战战兢兢,满身的肥肉都抖成了一团,但还是没忘了狡辩:“殿下,微臣没有贪墨给百姓的赈灾粮啊!微臣都是如数发给百姓们的啊……”
知府趾高气扬的公鸭嗓早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可怜兮兮的嗓音和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脸,“请殿下明察!”
萧闻皱了皱眉,这几天他认真地查看了这位知府的往来账目和府衙的银库,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在外表看来,这位知府是一位十足的清官,但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位知府绝对有问题,但是,萧闻苦于没有证据,也不能再与他争论下去,白白失了皇家的体面。
萧闻冷声道:“算了,今天就先饶过你,再让我抓到有下回,小心你的项上狗头!”
知府连连点头,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不会有那样的事发生,慢慢地退出了房间。杨闲站在暗处,知府并没有发现杨闲,杨闲看见知府走出门后,表情不再可怜,他露出一副极度憎恨的样子,轻呸了一口,走远了。
杨闲的眼中寒光一闪,很快地收敛下去,这个知府,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功夫倒是不赖!
杨闲一闪身,溜进了萧闻的房门。萧闻头也没抬:“你又回来做什么?我骂的还不够吗?”
杨闲一笑:“对,挨骂没够!”
萧闻听到熟悉而亲切的声音,猛地一抬头,果然看到了六哥正站在阳光之下,温和地对他笑着,那副笑容仿佛是一道光,直接照进了萧闻的心里,让萧闻的心中充满了温暖的感觉,萧闻直接起身向杨闲跑去:“六哥!你终于回来了!”
杨闲点点头,张开双臂,把萧闻揽进怀里,“怎么样?有没有想我啊?”
萧闻点点头,稚嫩的小脸上带着嗔怪的情绪,“当然想!但是,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这是我第一次离开皇宫啊,你也放心?”
杨闲笑笑:“你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脑子转一圈能换八个想法,普通人谁斗得过你啊?这方面你可比你哥我强多了!”
萧闻不好意思地笑笑,忙着转移话题:“哥哥,为什么最近我收到好多朝臣送来的礼物啊?以前好像没有的。”
杨闲伸出手来,摸了摸萧闻蓬松而顺滑的头发:“别担心,送给你你就收着,但是不要回就好了,不要回信,也不要回礼。”
萧闻深深地看了杨闲一眼:“哥哥,我听你的。”
杨闲揉了揉萧闻的小脑袋:“这就对了,这才是乖孩子。”
杨闲像是在检查弟弟的功课一般,轻咳一声,继续问道:“咳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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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这边的赈灾事宜安排的怎么样了?”
萧闻胸有成竹,一项一项地慢慢道来,萧闻所做的第一步便是开仓放粮,先把百姓们稳定下来。
接下来,萧闻发布了几道命令,他宣布,其一,附近所有被官府封住的山野和湖泊全部开放,百姓们可以随意进入和猎取动物;其二,受到旱灾的地区全部停收商税,尤其是粮食;其三,对于受灾更严重一些的地区,萧闻命人统计了户口,并组织了一些移民。
做完了这些,萧闻还亲自视察了城墙、堤坝和城中所有的排水系统,发现有些地方已经老旧不堪,甚至已经塌陷,萧闻脑中萌发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但还没有付诸实践。
杨闲听完了萧闻滔滔不绝的汇报,微笑着点了点头:“做的不错,比我做的好多了,你完全可以独立处理这件事情的,之后,我只会听你的安排,不会干涉你的选择了,你长大了。”
杨闲顿了顿:“详细说说你的计划。”
萧闻不急不缓地解释道:“城中的城墙、堤坝等设施已经需要修缮,本来就需要雇工,但是大旱期间,不论是谁,都忙于生计,谁也不会出来为官府修城墙和堤坝,但是,如果我们给他们一定的报酬,这相当于城墙和堤坝也修好了,旱灾对这些民众的影响也没有那么大了。”
杨闲点点头,“好办法!”
萧闻却苦笑着摇摇头:“我已经看了此地的府库,几乎是一点儿剩余的银子都没有,偏偏往来账目都十分完美,一点儿纰漏都没有,我们只有办法,但是没有钱啊!”
杨闲淡淡道:“去找他要,他有的是钱!”
萧闻抬头道:“找父皇?可以吗?”
杨闲点点头:“放心,你来给他写信,说明这里的情况,也把你那个计划的详细情况写上去,我相信他会很快给你足够的银子的。”
萧闻点点头:“好!我马上写!”
萧闻在写信,杨闲在一边看,不同于自己锋芒毕露、银钩铁划一般的字体,萧闻的字是清秀而灵动的,虽然飘逸,但内含风骨,煞是好看。杨闲在一旁点点头,都说字如其人,此话果然不假。
萧闻很快写好了信,交给了手下的一个差人,叫他发最快的驿马把信送到京里,面呈皇帝。
忙完了事情,萧闻和杨闲兄弟二人一起绕着府中的花园散步,杨闲问着萧闻:“最近有没有叫人多打几口井?”
萧闻点了点头:“井一直在打,但是出水的不多,一是因为技术问题,另一个就是因为旱灾实在是太严重了,有时候,井挖下去十几米深,连一滴水都挖不出来。”
杨闲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旱灾苦的是百姓啊!”
萧闻有些忧心忡忡地道:“六哥,我觉得这一次的灾害不仅仅只有旱灾,一些地方蝗虫多到遮天蔽日,而且每一个受到旱灾侵袭的地方蝗虫都在不断地增多,再这样下去,我怕又会演变成一场全国性的蝗灾啊!”
杨闲叹道:“是啊,你记得最近多组织民众扑杀蝗虫,这项工作也可以列入你的那个计划里面。”
萧闻眼前一亮:“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两人散了一会儿步,刘武在后面跟了上来:“二位殿下,该用晚膳了!”
杨闲一回头,看见刘武正站在那里,忽然想起了要教授刘武一些实用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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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杨闲道:“刘武兄弟,你和刘明两个也先去吃饭,晚上记得来找我,我有东西要教给你们。”
萧闻好奇道:“六哥,你要交给他们的是什么东西?”
杨闲神秘一笑:“嘿嘿,保密,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萧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拉着杨闲的手去吃饭了。
饭后,太阳刚刚西沉,傍晚,太阳金红色的光辉洒在大地上,把所有的地方都镀上了一层金红色,府内也是一样,在府中专门用来练武的场地上,金红色的阳光照耀在刀枪架子上,反射出来的光依然刺眼,杨闲站在刀枪架子旁,看着规规矩矩站在面前的刘武和刘明,道:“我知道你们以前都练过武,不管是家传的还是从师傅那里学的,现在,我要你们通通忘掉,我来教你门一套新的招式!”
杨闲打量着刘武和刘明:“你们平时喜欢用什么兵刃?”
刘武道:“我喜欢使刀,刘明喜欢用剑。”
杨闲点点头:“我先来教刘明,你在一边也可以学一学,过几天我再教你,毕竟我也用剑,教的更得心应手一点。”
刘武答应一声,在刀枪架子上拿起了一把剑,和刘明一起学习着杨闲的招式。
其实,杨闲只是把武阳殿的太阳剑法教给了刘武和刘明,太阳剑法虽然是武阳的基础剑法,但是拿到江湖上,那就是一部上等的剑法,不是每一个门派都像武阳一般强大的。
刘明很有天赋,杨闲只教了几遍,刘明就用的有模有样了,而刘武接受得就慢了一些,毕竟太阳剑法是专门为剑而设计的招式,刘武擅长的是刀,自然有些力不从心。
杨闲看了看刘武的动作,暗暗琢磨着,今晚应该把太阳剑法改良一下,变成用刀也能挥洒自如的一套刀法,方便刘武练习。
刘明和刘武练了一阵,天便渐渐地黑了下来,皎洁的月光洒在练武场上,看得倒还清楚,但夜晚的风有些微凉,杨闲叫了停,让刘武刘明叔侄两个回去了。
杨闲自己绕着练武场走着,在刀枪架上提了一把刀,一边走一边琢磨着用刀应该如何发挥出太阳剑法的威力,杨闲想一招试一招,直到把十二路太阳剑法都演变成威力相同、配合得当的刀法,这才作罢。
杨闲回到房间,拿起纸笔,把十二招根据太阳剑法所改编的刀法记录了下来。杨闲还在武阳的时候,听师傅苏珽说过,武阳千年以来,所有的弟子都用剑,但是,有一些弟子是不适合用剑的,他们也应该可以挑选自己擅长的兵器,而且施展武阳剑法也不一定非得用剑,其他的兵刃也一样可以,比如玄风所打造的笔,比如刘武这口刀。
杨闲看了看画好的栩栩如生的招式图,满意地点了点头,明天傍晚,他就要用这套新改编的刀法来试验一下,苏珽的想法到底可不可行。
杨闲打开窗户,躺在了床上,让月光照满自己的全身,看着即将变圆的月亮,杨闲的心中忽然有些空落落的,我已经离开这么久了,不知道你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嫁人……
不知何时,杨闲睡着了,如水一般的月光流淌在他安静的睡颜上,显得杨闲脸上俊朗的线条更加分明而深邃,一声轻轻的呼唤从睡着的、似乎还做着梦的他的口中溢出:“惜晴……”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唐·李商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