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段时间,已经有不少人对自己的身份表示怀疑了,杨闲也很无奈,他虽然并不把自己的身份当成一回事,但或许在武阳殿的同门们看来,他的身份是个了不得的事情,所以,在武阳,杨闲的身份除了苏珽知道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罗逸的诧异也源自于此,派中一个弟子身份成谜,这终究不是一件好事。但罗逸又自嘲地笑了笑,如果这样说,武阳殿没有几个弟子的身份不是迷,他们大多都是孤儿,就连罗逸自己,即便是身为一派掌门之尊,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
散会后,罗逸与苏珽并肩在武阳山的树林中散步,罗逸问道,“师弟,你那徒弟杨闲……”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杨闲的身份他是怀疑的,但他并不怀疑师弟收徒的眼光,现在的询问也只是表示一下担心,并无半点质问之意。
苏珽显然明白罗逸的未尽之意,回道,“师兄,对于他的身份,我不便与你说,但也许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我只能告诉你,我不会选错人,相信我。”
罗逸点点头,他这位惊才绝艳的师弟除了武艺和剑术是一等一的好手,看人看事也是十分精准。罗逸忽然有些感慨,“当初师傅应该把掌门之位留给你的,我武阳现在大多的决策都要靠你。”
苏珽一笑,摇头道,“不会的,我的性子不适合做掌门,做个参谋倒还勉强称职。”
罗逸也来了兴趣:“说说你对自己的认识吧,我很想听听。”
苏珽微微一笑,道,“只要师兄不嫌弃我吹牛就好。”
罗逸翻了个白眼,“别废话,快说!”
苏珽道,“我这个人,武艺和剑术自不必说,不是天下第一也差不多了,看人看事还准,我真是武阳最有前途的人了。”
虽然苏珽说的都是事实,但从他本人嘴里说出来,罗逸还是感到有些不舒服,为什么要在这里听他夸自己?还嫌平常被打击的不够吗?
但苏珽话锋一转,神色变得严肃了一些,道:“但是,我的性格太过锋锐,谁的面子也不给,如果当了武阳的掌门,虽然在一段时间内有可能会带领武阳走向辉煌,但时间一长,绝对会再次衰落下来,而且是衰落的很惨,毕竟不是每一辈弟子都会出一个我这样的人的。”
虽然苏珽的最后一句话看起来像是在吹牛,但罗逸知道,苏珽并没有心情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苏珽的语气也是很凝重的。
罗逸点点头,调节了一下两人之间的气氛,“这倒是实话,但是为什么我有点想打你呢?”
苏珽一笑,“你打不过我的。”
罗逸:“……”
随后的几天,武阳山上的弟子总是看见苏珽鼻青脸肿地在武阳山各处躲避着罗逸,生怕撞见罗逸,像是被打得很惨。
杨闲看到师傅这样,也有些疑惑,“师傅,你为什么要躲着掌门?”
苏珽:“我有吗?我不是,我没有,就是那个老头儿他不讲武德……”
杨闲:“……”
杨闲几乎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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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便懂得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这位时而正经,时而不正经的师傅一定是在掌门面前说了什么浑话,被掌门收拾了一顿,虽然掌门的武功或许不及苏珽,但苏珽在武阳的掌门面前怎么可以还手呢?苏珽暴打武阳掌门?传出去武阳的威信何在?
所以,苏珽一定是怂了。
杨闲一想到这点,笑得很开心,师傅虽然已经接近无敌,但在武阳掌门面前还是要果断认怂。
杨闲正笑得开心,冷不防身后传来一句冷嗖嗖的话,“小子,在笑什么呢?”
杨闲一个激灵,回过头去,正对上苏珽一张冷得像冰山的脸,杨闲只好陪笑道,“师傅,早啊,你看今天天气不错……”
话还未说完,苏珽冷嗖嗖的声音又一次传来,“现在是下午,而且,今天是阴天。”
……
傍晚,梅逍路过武阳大殿后的一片空地,正见到哭丧着脸,顶着一块大石头蹲马步蹲得汗如雨下的杨闲,梅逍看看杨闲,“这么努力啊!晚饭都不吃?”
杨闲哭丧着脸,道:“师兄啊,救救我吧!”
梅逍好奇道,“掌门罚的?”
杨闲摇摇头。
梅逍又猜了一次,“小师叔罚的?”
杨闲点点头。
梅逍看到杨闲点头,毫不犹豫,转身便走,“再见!我管不了。”
杨闲:“哎,别走啊……”
开玩笑,苏珽生气可比罗逸生气可怕多了,去劝的话,搞不好苏珽还会给你来上一剑,到那时候可就悲剧了,梅逍才不会傻到去管这种事呢。
半夜子时,苏珽站在几乎已经虚脱了的杨闲面前,“怎么样?还笑不笑了?”
杨闲已经快哭了,“师傅,我错了……”
苏珽一道剑气发出,把杨闲举着的大石击得粉碎,“回去吧,明天继续。”
杨闲:“……”
……
现在的武阳又进入了一段平稳的时期,梅逍等人并没有多少事做,伊翊也一直没有回滇鹰谷,梅逍最近在想,自己身世的调查也该再一次提上日程了。
恰好,杨闲最近又与苏珽学了几招,打算下山历练一番,看看外面又出了哪些惊艳的天才。
三人又一次一同出发,但杨闲走到半路便与梅逍和伊翊分开,梅逍有他的路,他杨闲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梅逍和伊翊目送杨闲远去,他们都感觉得到,杨闲与以前不太一样了,不单单是身上那股凌厉的气势和眼中那种摄人的寒光,还多了一些让人说不清楚的东西,梅逍总觉得哪里有些像自己当初与伊翊分别的样子。
梅逍看看伊翊,突然冒出一句,“你有没有发现,不管是之前在彭城还是现在,这小子都有点不对劲啊!这个小子不会是心里有人了吧?”
伊翊几乎是第一次没有在心里,也没有在嘴上否认梅逍的话,“我也是这么感觉的,话说,你怎么对这种事这么敏感?”
梅逍有些发蒙,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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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脑回路都这么清奇的吗?
两人与杨闲分别,继续向着佛土前进,梅逍的身世还是要调查的,只是不知道,这一个真相会把梅逍等人的命运引向何处,最后的结局又是什么样子的。
……
一片桃花林中,一个佩剑的美丽女子正站在落英缤纷的桃花树下,树上的花瓣不时落下,女子身上已经落满了桃花瓣,但她似乎浑然不觉,直到一片花瓣自她眼前飘过,她才猛然惊醒,抬起素白如玉的手指,挟住了那片花瓣,出神地望向远方,“杨郎,你还会来吗?”
……
杨闲心中有一个部分变得火热,那里面装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有这种感觉,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杨闲便确定了,她就是自己一辈子要守护和爱的人。
爱这种东西,没有理由,没有预告,猝不及防。
杨闲的思想又一次回到了那个雷雨交加的晚上,他冲进破庙,杀掉了几个强抢民女的江湖恶汉,救了一个佩剑的女子,那一夜,他与那女子畅谈一夜,虽有爱意,但杨闲并没有冒昧地说出来,甚至连名字都没有问,直接在第二天早上潇洒离去。
他以为他会忘记,但时间越久,记忆越深,她的样子已经留在了杨闲的脑海深处,再也抹不去了。
最终,杨闲打算去找她。他几乎寻遍了所有的门派,也挑战过了几乎所有门派的同代弟子,终于在桃夭山找到了她,二人互通心意,杨闲很开心,因为知道了她也爱上了自己。但当时武阳传来求救信息,他不得不先回武阳。
武阳的危机一解,杨闲便马上出发去找她,去找他的惜晴。
虽然杨闲此刻的情绪是甜蜜的,开心的,但在这些好的情绪中,还掺杂着一丝愁绪,两人的爱情并不是毫无阻碍的,武阳殿那边倒是好说,自己的父母也不会再管自己的事情了,唯一麻烦的是惜晴的师门——横山派。
杨闲打听了一下,这横山派自创派以来便只收女弟子,而且对门中弟子的婚配干涉甚深,尤其是百年前新增加了一条规矩:“门中弟子不得与武阳殿弟子进行婚配。”
这条门规让横山派除了惜晴外的所有人都十分排斥杨闲,横山派的所有人都认为,夏惜晴与杨闲的爱情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
还是那片桃花林中,那位美丽的佩剑女子捻着一片桃花瓣怔怔出神。今天一早,师傅告诉她,已经为她找好了夫家,只要她嫁过去,什么也不用管,也不用想,便可以坐享荣华,一辈子不愁。
但是,她想过的并不是那样的生活,想嫁的也并不是其他人。她早已心有所属,“杨郎,你再不来,可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女子长叹一声,抖掉身上的桃花瓣,又把手中的花瓣向远处飞去,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她的身后,那片桃花瓣缓缓飘落而下,不知何时,上面已经被指甲刻出了一个‘杨’字……
昨夜东风入武阳,何时得见杨家郎?
文末诗句改编自:李白《早春寄王汉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