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族坐落在一个神秘的小岛上,终年白雾缭绕,与世隔绝,除非有专门的人带路,否则谁也找不到。
一座古朴的白色建筑里,鲛人族上上下下都围在一起,盯着主座上一颗巨大的蛋上。
“徐先生,家主都在里面待了一个多月了,怎么还没有动静。”时泽忍不住开口问道。
徐修元坐在轮椅上,眉眼深沉,身后是为他推着轮椅的墨肆珏。
还不等他说道,墨肆珏就忍不住了,他不耐烦的撸了撸额前的碎发,“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八十遍了,烦不烦,老子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墨先生也不耐烦了八十次。”时泽也不怕他,直接怼了回去。
“啧,好你个时护卫,你家家主就是教你这么对待客人的?”墨肆珏挑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不怕他的,居然敢呛他!
“我家家主只教我关门打狗,特别是不请自来的那种。”
“你……”
墨肆珏气急,这家伙居然敢嘲讽他是狗,他虽然没得到允许就进来了,可那又如何,他想去哪儿去哪儿。
瞧着两人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老家主冷哼一声,看了两人一眼,不怒自威:“行了,吵那么大声做什么。”
他又看向时泽,看似责备实则言语不明:“还有你,不管别人怎么样,你做好自己就好,别平白让人笑话我时家人的风度。”
“是,老家主,时泽知道了。”
墨肆珏舌尖舔了舔牙齿,这老家伙,居然在内涵他,当他听不出来啊。
从他回来开始,每次看他跟看贼似的,眼神防备得不行,一点也不让他靠近时停洲,他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了,让他这么防备。
徐修元冷眼看着,直到感觉到身边人不满的情绪,安抚性的扯了扯他垂着的衣袖。
墨肆珏一顿,心里的不满顿时被这小动作给化没了,他哼哼一声,没有说话。
“我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我大概算了一下,以时家主的伤应该可以了。”
“那为什么还不醒啊,我的蛋蛋,怎么每次出去都弄了一身伤回来?”
老家主身边的美妇人哭得梨花带雨的,大颗大颗的珍珠滚落,老家主心疼得不行,赶紧趁她眼泪还没掉落之前,给她擦干净,安慰道:“你别担心,蛋蛋吉人自有天相,会醒过来的。”
美妇人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哭哭唧唧起来。
这一幕让墨肆珏难受得不行,他感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嘴里不停嚷嚷着“受不了,受不了。”
“乱动什么,身上长虱子了?”徐修元一个眼神看了过去。
“老东西,你会不会说话?”他一个眼刀子杀了过去。
“呵呵呵,你排斥什么,好好学学,你总要经历的。”
学习什么?怎么哄女人?
墨肆珏眼睛都要瞪圆了,想要那些娇滴滴的女人不要命的往他身上挤,顿时恶心的不行,他呵斥:“要我学习这些,还不是让我去死呢。”
说着他凑了过去,“怎么,你想让老子和那些胭脂俗粉混在一起?
胭脂俗粉,这次倒是没有用错成语。
徐修元抬头,漆黑的眸子平静无波,他意味深长地说道:“不是我想不想,是你想不想。”
“老子当然不想了,老子那么帅,没人配得上老子。”
说着还臭美地摸了摸那张俊脸,心里却闪过一抹慌乱,玛德,这老东西的眼神怎么看得他有点难以承受呢。
“呵呵呵……”徐修元淡笑不语,眼里的笑意渐渐加深。
“咻咻咻——”就在几人各做各的时候,那颗白色的蛋突然亮起了几道光芒,紧接着壳上裂出了几道大的裂痕。
“这是……”时泽睁着双眼直直的看着。
“恭喜,你们的家主要出来了。”
墨肆珏咂舌:“时停洲这狗东西的动静还挺大的。”
才刚说完老家主就一个眼神扫了过来,带着淡淡的威慑,想到自己嘴快说了什么,赶紧对他尴尬一笑,转过头去。
忍住,忍住,咱得尊老爱幼,不能动手。
“咔嚓咔嚓——”蛋壳全部裂开,露出了沉睡的时停洲,他一身家主服饰,双腿变成了漂亮得流动着粉色光波的尾巴。
众人屏住呼吸,看着他从光中慢慢的睁开,整个人仿佛是从光中醒过来的神祇,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他直起身子,坐了起来。
“家主,你终于醒过来了。”时泽激动得眼眶湿润。
“蛋蛋,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老家主老泪纵横,强行维持着形象,没有扑过去查看他的伤势。
但那美妇人却忍不住,一个熊抱扑了过去,将时停洲紧紧地按在怀里,不停的哭诉着:“蛋蛋,你吓死我母亲了,呜呜呜呜,我差点以为你要嗝屁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的,紧紧的勒着他的脖子,与他上演着一处母子情深,如果不是看到时停洲皱着眉挣扎出她的魔抓,估计好多人都信了。
“您先放开。”他难受得出声,她要是再不放手,他真的要嗝屁了。
“蛋蛋他妈,你先放开,没见他都快喘不少气了。”老家主赶紧上前,拽开她。
“是哦是哦,有次心急了。”美妇人松开他,好似怕自己用力过猛把他捏碎了。
“咳咳咳……”时停洲咳了几声,苍白的脸色也好不容易有了几分血色。
“时家主一家真是温馨啊。”徐修元终于有机会插上一句话。
这话却让身后的墨肆珏眸光暗了下来,他没有说话。
“不过这对鲛人而言,未必是件好事。”
鲛人族内暗流谲动,利益复杂,很多东西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墨肆珏顿了顿,嘴角上扬:“你懂得倒是多啊,连这都知道。”
“我如果懂得不多,怎么帮你打理公司?!”他斜斜地睨了他一眼,语气幽幽。
他复又看向时停洲,揶揄道:“既然时家主已经醒了,那我就先告辞了,有机会再来拜访。”
“辛苦徐先生了。”时停洲起身,朝他道谢似的鞠了半个身子。能得家主这么做,也只有徐修元有这个待遇。
徐修元也没有躲避,直接受着,看了一眼身后傲娇的某人,“这个礼我就受着了,不过时家主最该谢的不是我。”
如果没有阿肆的请求,他是不会出手的。
时停洲明白他的意思,朝他点了点头。
“走了,呆子。”他唤了身边的人。
“老东西,你说谁呆子呢!”某人忿忿不平地吐槽,手却诚实地推着轮椅,将他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