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翠枝进来禀告,“公子爷,相爷回来了,请你过去一趟。”
温容极不情愿的站起来,叹了口气,“定是又要被念紧箍咒了。”
翠枝忍着笑,“奴婢见相爷面色温和,不像动怒的样子,公子爷放心去吧,别让相爷久等。”
温容到了正房,先瞅一眼温文渊的脸色,果然如以翠枝所说,不像动怒的样子,他放了心,大步跨进门里,“爹,你找我?”
温文渊是当朝丞相,还不到五十,他是翰林出身,饱读诗书,眉目间一派儒雅之气,但毕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真要动起怒来,温容还是怕的。
温文渊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坐下,等丫环上了茶,方道,“现在朝中对肃王回京议论纷纷,你与肃王也算打小一块长大的,可有见过他?”
“见自然是见过的,”温容说,“好歹是发小,他回来了,不喝顿酒说不过去,不是单独见面,一大桌子人呢。”
“肃王可曾提起交还兵权之事?”
“这个嘛,倒是没说,我也不好问,”温容顿了一下,笑得吊儿郎当,“怎么,皇上发愁了?”
温文渊微沉了脸,“放肆,就不怕隔墙有耳?。”
温容满不在乎,“自己府上,还混进了奸细不成?”
这下连温夫人都轻声喝斥他,“容儿,听你爹的话,小心祸从口出。”
温容耸耸肩,不说话了。
温文渊沉吟片刻,“肃王征战数年,在百姓中威望极高,如今边疆安稳,皇上召他回京,圣上之意……”
温容接茬,“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温文渊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有一丝赞赏,他这个儿子虽然毫无建树,人却是顶顶聪明的,只是聪明从来不用在正事上。
“你知道就好,”他说,“帝王之术,历来便如此,只是肃王回京有些日子了,一直不提交兵权的事,不知道他存的什么心思,皇上自然是不便催的,如今朝中局势微妙得很。”
温容说,“皇上是怕肃王变天么?”他摇摇头,“我看不会。我与萧言锦虽然多年不见,但他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他并不醉心于权术。”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他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功高盖主,又受百姓们爱戴,人心自古难测,尤其是肃王这样讳莫如深的。”
温容问,“爹在担心什么?”
“如今朝中大臣都在观望,若是能得先机,自然就有退路。”
温容说,“就算萧言锦存了什么心思,如此机密之事,他断不会同儿子说的。”他想了想,有了主意,“如今之计,唯有往他府里安插人手,或许能打听一二。”
温文渊说,“你以为肃王府是什么地方,安插人手谈何容易?”
温容一笑,“安插人手倒不难,难的是没有人选。”
温夫人插了句,“那定要选一个机灵晓事的。”
“娘此话差矣,若真挑个机灵晓事的过去,不出两天就会被撵走。”说到这里,他脑子里灵光一闪,一拍巴掌,“有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