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转眸看向刑道荣,李牧在手上哈了一气凑到鼻尖闻了一闻。
一闻过后,李牧放下手掌向刑道荣语重心长的说道:“刑将军,这口味重是胃口好不是病,但这口气大却就是病了,而且引起口气大的病因还很多,有可能是胃引起的,也有可能是肝脏引起的,刑将军,我真心劝你一句,你呀,真得找个时间寻个郎中看看了。不然,你以后就得经常犯这秒怂症了。”
“秒怂症?啥是秒怂症?”但听李牧所问,刑道荣亦紧张道:“这病严重不?能治不?”
“能治!口气没了,这症自然就好了。”
“噗!”
瞧着李牧那一本正经的样子,马谡、王翦二人终是憋不住笑了。
在刑道荣一路向李牧探讨他的病情下,六人打道回府了。
当戚夫人听得只有她求来王角去救她夫君,那钟无盐才肯放人时,她当真是欲哭无泪。
那王角是谁?是扶风郡郡守的胞弟,求王角救他夫君,不就等同于去求他的长兄王武吗?
再有……再有这王角生性放荡,骄奢淫逸比之其长兄王武有过之无不及。
她还清楚的记得,当年王角来昌平向她夫君简文会宣读长洲牧的牧令时,那王角就曾趁她夫君回内堂取官绶时便曾对她动手动脚,言语调戏过。
此事她一直不敢跟她的夫君讲,并瞒至到了今日。
厅堂里,戚夫人的神色是慌张的,慌张中又带着不安与畏惧,她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只是她那一双紧纂着衣裙的皙白双手却出卖了她。
戚夫人很年轻,看其年龄不过花信年华,正是一名女子一生中最貌美、最耀眼的年纪。
“你们先出去!”将戚夫人眼中的不安与畏惧尽收眼底,李牧看向王翦众人说道。
“诺!”但听李牧所命,王翦众人亦是未做迟疑的转身便走。
“顺便将门带上。”
待得堂门关上,厅堂内便只剩戚夫人、李牧、甄宓三人。
一番长久的寂静后,李牧用一种柔和的声调向戚夫人问道:“夫人可是认得王角?”
但听李牧这突然的所问,戚夫人的身子亦是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亦是在她身子发抖的刹那,她亦立时反应过来道:“那钟无盐到底安的什么心思,她为什么要让妾身去找王角求救?”
“这个我目前也不知道,不过,我打算稍后去娄县再与钟寨主见上一面。”
“再去娄县?”但听李牧所言,戚夫人亦向他焦急道:“公子万万不可,若是公子也被她留下,那妾身便……便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
“夫人只剩哪一条路?”
“妾身……”
但见戚夫人目露凄惨,甄宓亦起身走至她的身旁,并向李牧语出轻柔道:“你也出去吧,我与夫人说说话。”
“好!”
从戚夫人那凄惨的神色中李牧已经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亦正因为猜到,他才离开的这般直接。
王翦众人但见李牧也出来了,便紧忙凑到他的身旁。
在他们众人的紧盯下,李牧向他们突然说道:“这个叫王角的县丞可能有些不是人啊!”
“可能有些不是人?”但听李牧所言,众人亦微微皱眉。
“等甄宓出来吧!”
向王翦众人说完此话,李牧便随便寻了一个石凳坐了下去。
暮色将近、天边晚霞!
在一番长久的等待下,甄宓推门出来了。
先轻轻阖上堂门,而后再一扫一脸急切的马谡众人,甄宓这才迈步向李牧走来。
走至李牧身旁,甄宓向众人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戚夫人不能去找王角求援。
没有前因,甄宓将这一句说的斩钉截铁。
亦是因为没有前因,马谡众人才不会询问。
“皇……夫人放心!咱既然接了这事,就没有让戚夫人抛头露面的道理。”
但听甄宓所说,黄石亦当即表态道。
“看吧,主公是不是猜对了,那王角果真不是什么好货。”
“不止不是什么好货。”接过白起所言,甄宓接着说道:“戚夫人说,王角还是扶风郡郡守王武的胞弟。”
但听甄宓所言,季明亦开口道:“那钟无盐既要对付王角,便不会不清楚王角与王武之间的关系。”
“知道又怎样?我猜测那钟无盐就是打着等王角一来,她便将王角一杀逃进山里的算盘。”
在白起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中,李牧已经起了身来。
起身,并看向王翦与马谡。
“走吧!再随我去一趟娄县。”
“还去?”但听李牧所言,冉闵亦做惊讶道。
“嗯,这次就我们三人去。”
夜幕降下,为群山披上一层黑幕。
李牧三人方来到娄县脚下,钟无盐便在城楼上点燃了火把。
脚踩城头,肩扛撼地锤,钟无盐探出半个身子张口便向下方李牧吼道:“老娘就知道你会回来。”
“说吧,这次回来是想干啥?”
“也不干啥,就是想回来再一睹钟寨主的风采,说实话,我可是敬仰钟寨主之名已久。”
若是旁人与她钟无盐这么说话,她必会用她这百斤撼地锤来招呼,可是也不知道为啥,听李牧这么说,她倒听得很是舒服!
“哼!油嘴滑舌,咱还是直接说事吧!那戚夫人有没有去向王角求援。”
“没有!”
“没有?”但听李牧所回,钟无盐亦是向大声道:“怎么,这戚夫人当真是不想要他男人的性命了?”
“哎!”
催马上前,不顾马谡、王翦的劝阻,李牧一路行至城门下,并仰头向钟无盐说道:“我李牧敬钟寨主之名是一回事,钟寨主如此逼迫一妇人又是另一回事,钟寨主既点名要王角来,那寨主当之王角人品,难道钟寨主是要戚夫人用她的性命来成全寨主于那王角的仇怨吗?”
“性命?什么性命?我只是让她去将王角叫来,又没说要她性命!”但听李牧所言,钟无盐亦向他分辨道。
“是,寨主确实没说要戚夫人性命,可是寨主当之戚夫人这一去若不牺牲些什么,王角岂会出兵?兴许,即便戚夫人为救他夫君做出了牺牲,那王角若还不愿出兵呢?届时,戚夫人岂非白做出了牺牲,寨主又叫戚夫人何以自处?”
李牧的声音虽不大,但却铿锵有力,字字灌入钟无盐的双耳。
于城下向钟无盐喊完此话,李牧又接着向她喊道:“虽然我不知道钟寨主与王角究竟有何恩怨,但我可记得寨主向我说过,寨主是一光明磊落之人,也正是因此,我李牧才打心里敬佩寨主的为人!可是现在一看……”
一看什么李牧并没有说。
也正是因为他没有说,才让钟无盐开始自我反省。
马谡、王翦二人但见钟无盐于城头上陷入沉思,其二人亦是不得不佩服李牧的口才。
于一番长久的沉思后,钟无盐缓缓转身看向身后。
看着身后,她突然以一种不耐烦的口吻向身后喊道:“走人。”
“当家!”但听钟无盐所命,一名山贼亦向她急声喊道:“这咱一走,咱还咋为哨哨他娘报仇!”
“还能咋报,想其他的办法报。快点走人,别让人瞧不起咱秦川大山里的人。”
报仇?
原来这钟无盐与王角的过节便在此!
随着钟无盐的一声令下,山贼们开始纷纷自城里走出。
待得所有山贼都出了娄县,钟无盐亦是自城头上一跳而下。
自地里拔出双脚,钟无盐迈开脚步不看李牧一眼道:“你说的对,哨哨他娘就是被王角活活祸害死的,我不能为了给哨哨她娘报仇就去逼戚夫人往火坑里跳,待我向戚夫人道个不是,就这样,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