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虽然聂隐所说,邓艾众人都听者意动,但李牧还是向他们泼了一盆冷水道:“问题便是聂女侠要如何让淳于琼相信女侠所说。”
“我可以跟聂女侠同去。”
李牧话落,庞涓声起。
在庞涓向李牧说完这句话后,马谡众人亦是纷纷看向于他。
此刻的庞涓虽仍被邓艾压在地上,但是邓艾于他的钳制已是在不知不觉中有所松动。
这种松动能让庞涓活动一下身骨,但是庞涓却选择了仰望李牧。
于仰望中,庞涓向李牧正色道:“陛下愿意相信小臣吗?”
但听所问,李牧亦是洒然一笑向他反问道:“你说呢?”
“陛下!”但见李牧竟还如此相信庞涓,马谡亦向他急声道:“此人不可信,陛下放此人,不等于放虎归山吗?”
“放虎归山?他也得是虎。马将军便放心吧,有我师姐在,他即便是想反水也没那个机会。”
向马谡说完此话,石小虞又接着说道:“再说,马将军还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吗?”
所谓事总能出人以意料!
便在石小虞向马谡说完这句话时,一名赤衣军忽而自墙头一端跑至王翦身前道,并向王翦沉声说道:“王莽的大军去而复返了!”
王莽的大军去而复返了?
但听此名赤衣军所报,李牧众人亦纷纷奔至墙头。
雨雾已散,初见晴明。
在李牧众人的眺望下,只见一支只能看到其首却看不见其尾的骑兵正向内里坊蜂拥而来。
“是章邯的暗部!他怎么来的这么快!”
但见这支骑兵,后赶至墙头的庞涓用一种无比惊讶的语气喊道。
“什么?舟山据邺城尚有百里之距,便是马程再快,淳于琼也不可能在这点时间在舟山与邺城之间打个折返。”
“马将军的意思是淳于琼被章邯灭口了?”
“或许吧!”眯缝着双眼,马谡紧盯这一支正奔向内里坊的骑兵继续说道:“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淳于琼是在半道上遇到的他们。”
“不管是什么可能,我现在就和庞涓去找淳于琼,但,倘若淳于琼真的已被章邯灭口的话,我还是之前的建议,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向李牧丢下此话,聂隐亦是雷厉风行的扣住庞涓肩膀,并扣着他的肩膀自墙头一跳而下。
但见聂隐行事如此果决,李牧在心中佩服于她的同时也是转身向马谡、邓艾道:“你们也去,去城中的驻营,只说蚺教已攻陷宫门,让他们速来救驾!”
“救驾?”但听李牧所言,邓艾亦皱眉道:“陛下,王莽的亲军唯王莽手令是从,他们怎会救驾?”
“所以我才要你们只这般说。”
“为何?”但听李牧所说,二人一脸疑惑。
“赌一把吧,赌一把我还是天子,赌一把他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再说邓艾这一身的伤总不能白受,那一百羽鹰卫的死也总要找个背锅。”
王莽终是等来了章邯,但却没见到淳于琼。
按照章邯的解释是淳于琼的马于半道失足,淳于琼坠马受伤,所以只能命几人载他慢行。
王莽并不有疑于章邯的这个解释,因为章邯这支大军便是他用来以防邺城突变而准备的。
军在山中驻,断无被渗透的可能。
聂隐找到了吕布的虎贲军,并告诉这名虎贲军她有十万火急之事要见吕布。
好在这名虎贲军知道她是淳于琼的副将,于是便也没有敷衍聂隐,匆匆去向吕布通禀。
吕布得了通禀来了,不过可不是看在淳于琼副将的面子上,而是看在聂隐性别的份上。
见了吕布,还没等吕布先开口,聂隐向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淳于琼有没有随大军回来。
当吕布淡淡回她淳于琼在半途坠马时,聂隐亦是急忙打断他道:“不是坠马,是被杀,淳于琼在半途被章邯杀了。”
“你说什么?你说淳于琼被章邯杀了?当真是天大的笑话!别说淳于琼与章邯素无恩怨,便说淳于琼见都没见过章邯将军,既连面都没见过,你告诉我章邯为什么要杀他?”
“长的英武不凡,却是草包一个!你和你的大将军都大难临头了还不知道。”
“你说什么?”但听聂隐骂他草包,即便此女长的冷艳中不缺姿色,吕布难免也会动怒。
“说什么?说什么你没听到吗?我只说一遍,你信与不信,我都不会再向你多费一句口舌,竖起耳朵给我听好了。贾诩,蚺教天手,章邯蚺教天魁,梁冀蚺教赤龙,庞涓蚺教白龙。”
“他们四个人,一个先是骗你们的大将军逼宫,一个再骗你们的大将军撤掉全部亲军,另一个带军进城假装听命你们大将军的命令,再一个潜伏在天子的身边,只等将杀天子的罪名扣在你们大将军的头上。听清楚了吗?”
向吕布说完此话,聂隐竟真的说到做到转头就走。
但见聂隐真走,吕布亦是忽而上前拦住她道:“此事可不是儿戏,贾诩与章邯的身份可都非同小可,你要我怎么相信?总不能让我空口白牙让大将军相信吧。”
“那你们就等着死好了!只是不知道你死后,你那个大将军府中的小夫人会不会被章邯收了做个生不如死的填房丫头。”
“你——”但听聂隐所说,吕布立时色变,并于色变中凑近聂隐压低声音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管我怎么知道!”拉开与吕布的距离,聂隐忽悠他道:“吕布,人人都说你英武不凡、天下无双、人中龙凤。我很好奇,像你这等集天地灵气于一身的盖世人杰怎会屈居于王莽,为王莽效力。如今天赐之机便摆在你的面前,就看你能不能抓的住了。”
“什么天赐之机?”但听聂隐这一番忽悠,吕布亦有些飘飘然的向她蠢蠢欲动道。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若你连上天给你的这个机会都抓不住的话,那你当真便是个棒槌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嚼允着聂隐此话,吕布那一双虎目亦是自精明中转为冷厉,并于冷厉中向她问道:“姑娘,我该如何做?姑娘又可愿留下助我?”
“我?我一介女流能助你什么?最多就只能助你把那个贾诩杀了!”
庞涓躲在角落已是完全听傻了!
他此生还从未见过如此奇葩的女子。
这聂隐奇葩在哪?奇葩在她能怂恿,非但能怂恿他人,还能将这怂恿之话说的如此清丽脱俗。
这世间有几个敢当吕布面骂吕布又是草包又是棒槌的,至少他庞涓便从未听闻过。
这聂女侠不但骂了,还能骂的全身而退。
便在庞涓正对聂隐佩服的五体投地时,聂隐已在对着身后摆手。
她向自己摆手什么意思?意思便是这里用不着他了呗!
这?
庞涓本已做好了在王莽面前揭穿贾诩的准备,这个做好也代表了他已做好一死的准备。
可是现在……
现在已不是去钦佩聂隐这份胆气与智慧的时候,既然这里已经用不到他,庞涓亦是紧忙往皇宫里赶。
其实,吕布之所以会如此轻易的便受了聂隐的怂恿,这其中虽有聂隐所说的一份功劳,但当真令得吕布下此决心的还是因为她所提的这位大将军府上的小夫人。
小夫人姓赵名飞燕!
当王莽第一次在朝堂上提出要将赵飞燕赐给李牧时,便已经让吕布对他怀恨在心。
若非李牧当朝拒绝,估怕吕布便要将对王莽的怀恨转移到李牧身上了。
这也便是他为何会在来提甄宓时,给李牧于提醒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