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定睛一看,那被押着的正是薛圭。这种小人物,他平时定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怎么可能记得?然而人一直没抓到,他怕东窗事发,日夜难眠,找了画师画了几十幅薛圭的画像让人拿着去找,看得多了,就记住了。
廊下漂了雨进来,端王脚底打滑,面露惊恐差点摔倒,幸好身后的布吉征扶住了他。
“王爷,小心。人证已经抓到,幕后主使很快浮出水面。”
端王心脏骤停,马上又跳动个不停,仿佛马上要跳出来一般。
“走吧,王爷。”布吉征道。
风大雨大,温度骤降,风雨当口端王手心却全是汗。
紫宸殿内,楚澜山押着薛圭跪下,“皇上,微臣已将刺客薛圭抓住。”
大梁帝看向薛圭,他一身太监服,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脸不黑不白,乍一看和宫里的太监没什么两样。倒是很会隐藏身份。
大梁帝看向罗帆抬了抬下巴,“罗副将,你看看这是不是薛圭?”
罗帆早在殿外就看清了,拱手一拜,“回皇上,此人的确是薛圭。”
大梁帝点点头,“说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薛圭抬起头来,不过半月,人已经瘦了一大圈,精神不济。
他每日都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如今跪在这堂皇的殿中反而心安。
他伏首一拜,扫了一眼大殿,目光落在端王身上,“回皇上,是端王和名徽公主,是他们想杀了阿连努王子将责任推到敬王身上,好让敬王无法竞争太子之位。”
此话一出,堪比地震,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端王。
大梁帝眉头动了动,威严不改。
端王当即慌了神,面上却不显,“大胆逆贼!竟然敢陷害本王,说,是谁派你来的!”
薛圭看向皇上拱了拱手,“皇上,小的句句属实,当日我随名徽公主一起去……”
薛圭正要将那日的所听所见以及苍岚山上的事细细说一遍,布吉征忽然从禁卫腰间抽出刀架在薛圭脖子上。
薛圭吓得一愣。
楚澜山站起身来。
所有人都像被点了穴,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大梁帝像没看到一般,不置一词,等着事态的发展。
布吉征怒目圆睁,“说!你幕后之人到底是谁?端王与我国王子并无恩怨,名徽公主更是我家王子欲娶之人,他们怎么可能杀害我家王子?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薛圭摇头,看向皇上,“皇上,属下所说句句属实,那日名徽公主与项世子在万宴楼私会,被阿连努王子发现,名徽公主怕阿连努王子进宫告御状,便去端王府鼓动端王杀了阿连努王子。”
布吉征将刀从薛圭脖子上挪开一寸,回头瞥了端王一眼,“端王,是这样吗?”
端王赶紧摆手,“布大使,别听他胡说!名徽单纯可爱,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再说,本王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么小的事情杀害阿连努王子,想想都不可能。”顿了一下,似乎是突然想起,“不过……那日名徽的确来找过本王……”
端王转头看了一眼龙椅上的大梁帝和布大使,神情为难,“本来为了名徽的清誉,做哥哥的不该说的,可这事牵扯到阿连努王子的死因,本王不得不说……”
所有人看向端王,大梁帝身子往前探了探,“说!”
“名徽和项世子情根深种,那日的确在万宴楼见过面,被阿连努王子撞见,阿连努王子因此还打了项世子。名徽心里委屈,跑到我府里来诉苦,不过仅仅是诉苦而已。”
顿了一下,“其实今日……”
布吉征追问,“今日怎么了?”
端王看了眼大梁帝,大梁帝示意他说下去。
“今日我本来是想去宫前殿休息片刻,却看到名徽一个人往偏殿方向而去,我怕她出事,便跟了过去,刚好看到……看到她和项世子在一起。今日本是名徽选婿之日,私会外男实属不妥,我便上前将二人训斥了一顿。项世子自觉行为欠妥,先行离开了。”
布吉征似乎是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端王爷是说项世子先离开了?”
端王点点头,一副不知道布吉征为何有此一问的样子,“之后就听说阿连努王子出事了……唉……”
周冶适时站了出来,拱了拱手,“皇上,据刑部这段时间调查,阿连努王子的确在万宴楼打了项世子,平西郡主还特意为项世子请了太医,据说伤势不轻,而后平西郡主去了万宴楼,将万宴楼当时的目击者全部’请’了过去……要说嫌疑,恐怕项世子的嫌疑最大……而且据臣所知,薛圭祖籍封城,正是西北地界。”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皇上,西北地域辽阔,禁军中有不少人均来自西北,不能说薛圭来自西北,就定然和项世子有关。”楚澜山本想借薛圭摆脱困局,打击端王,没想到却牵连到了项世子和平西郡主。
最奇怪的是布吉征的态度,人证在此他却完全不相信,反而帮着名徽公主和端王。
楚澜山实在想不通这是为何。
周冶看了也没看楚澜山一眼,声色俱厉,“楚副统领,人是你抓的,莫不是你和薛圭串通好了一起来构陷端王爷?”
“周大人,端王是君我是臣,臣岂敢?臣抓薛圭只是奉命行事!将功补过!”
布吉征冲大梁帝深深一揖,“皇上,端王乃皇子,人品贵重,怎可能杀害我国王子引起两国纷争?就现在的证据而言,臣以为项世子的嫌疑最大,不如把项世子叫来当面一问,也好帮他洗清嫌疑。”
大梁帝看了一眼旁边立着的刘公公道,“去,把项世子和平西郡主叫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