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挤眉弄眼之际,崔大夫人忽然转过头来看向树仁,拿着手里的东西怒不可遏,“说!到底是哪个贱蹄子进了世子的书房?”
树仁噗通一声跪下,头磕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一声哐响。
崔元翊瞪他一眼,没用的东西!
崔大夫人已经走近,在树仁的身前站定,将手里的东西砸了下去,“说!这是哪个贱蹄子的?竟敢背着我勾引我儿子?”
树仁头埋得更低,鼻子贴着地面,大气都不敢出。
崔元翊面不改色的朝地上的东西看上去,是一条白色的丝帕,上面绣着一簇簇蔷薇。
“不过是丫鬟遗落下的,娘何必大惊小怪。”崔元翊不紧不慢的道。
“丫鬟的?”当然是丫鬟的,不然是谁的?难不成国公府里还有其他什么女人?他就是想看看是哪个丫鬟竟然敢勾引她儿子!
她自来到书房,就在她儿子身上闻到一股香味,不似寻常熏香,味道很特别,清新淡雅还有种果香混在里面,和他房间里正燃着的苏合香的味道大相径庭。她只当是房里的和熏衣服的香用的不一样,也没太在意。
直到她在门口捡到这块手帕,上面的香味和她儿子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而且更浓。
崔元翊自然不知道其中缘由,肯定道,“的确是丫鬟不小心落下的。”
崔大夫人笑了,“那你把院子里的丫鬟都叫过来,我瞧瞧。”
崔元翊头一偏,“树仁,去。”
树仁从地上爬起来,躬着身子出去了,“是。”
出了门,树仁脸上表情甚是为难,他们院里就一个丁香,其他的早就被打发了。若是让崔大夫人知道他们院里只有一个丫鬟,还不得怪罪他们伺候不周?
可这么晚了上哪去找其他丫鬟?就算找了,对院里的事一问三不知岂不是更糟?
秦时在外面早就把里面的情况听得一清二楚,拍了拍树仁的肩膀,“只有先把丁香叫过来了。”
树仁别无他法,只能点点头。
不一会儿,丁香来了,树仁早已将事情交代给了她。
她一进来,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崔大夫人脚边,“大夫人,是奴婢不小心将丝帕落在了房里,求大夫人责罚。”
崔大夫人看也没看地上的人,斜睨着树仁,“我说的话没听懂?”
“夫人,世子院里就只有这一个丫鬟。”
啪!
崔大夫人一巴掌拍在案上,“这你也敢诓我?”秀才还有一个丫鬟呢,堂堂国公府世子院里岂止一个丫鬟服侍?
树仁被这一巴掌拍得心惊,正要回话,崔元翊开口了,“娘,我院里确实只有这一个丫鬟,平时院里的事都是儿子身边的小厮负责。”
崔大夫人哪里肯信?定是将人藏起来了。
她朝身边丫鬟月桂使了个眼色,“你去。”
月桂福了福,“是。”
崔大夫人也不理地上的丁香,她身上的香味和手帕上的不一样,断然不可能是她。再说,若真是她,他儿子也绝对不可能把她带上来。
崔大夫人环顾四周,书房小卧房的门紧闭着,桌上的荷花糕、西瓜、她来时秦时的表现、熏香,无一不透漏着古怪。
突然一个想法撞进脑海,她站起身,径直往小卧房而去。
崔元翊的脸色难得变了变,疾步挡住崔大夫人的路,“娘不是要找丫鬟吗?何不亲自去看看?”
“有月桂去就行了。”崔大夫人绕开他,伸手便要推门。
里面的房间并不大,除了一张红木雕云纹嵌理石罗汉床、一张紫檀八角几、一个弦丝雕花四件柜,其余的就是一些小摆件,一眼就能望穿,万一人没有藏好,被发现可就遭了,有嘴也说不清。
崔望遥身份本就尴尬,若是被他娘发现,怕是要闹到祖母那里去,背上不耻污名。
崔元翊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挡住门,“娘,这么晚了,您该回去休息了。”
崔大夫人哪里肯,崔元翊越是阻挠她越是觉得可疑,拉开崔元翊,“你让开,我今天非要进去看看藏了谁?!”起先她只道他是因为还没有尝过男女之事才对沐恩冷若冰霜,可如今看来怕是屋里早已有了人。
屋里有人没关系,他总需要人伺候,通房丫头她原本就想给他塞。可若是他对这通房丫头上了心,一心一意,对未来正妻爱搭不理,那这通房丫头就是媚主!
为了家族兴盛安宁,这样的狐媚子万万留不得!
“娘——”
崔大夫人一掌推开门,气势汹汹的冲了进去。
门开的一霎那,崔元翊的心猛得一缩!他倒没关系,主要是望遥——
树仁惨白着一张脸,忍不住念叨——这下完了!
崔大夫人绕过黄杨木雕竹屏风,一眼望去,除了屋子里的摆设什么都没有。
崔大夫人的目光在床下和四件柜上扫了扫,走到四件柜面前,抚了抚上面的雕花,慢慢移向把手——
崔元翊瞬间绷直了脊背,“娘,里面就是儿子的衣物,您这是不信儿子?”
“若只是衣物,为娘的看一眼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