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话点到为止,顾长庚是聪明人,想必是听进去。
于是打哈哈道:“是吗?看来长庚哥哥和大多数人想法都是一样的。”
顾长庚深深望了一眼林清浅,抿了抿唇角,见她不想往下说,便扯开话题。
“你此时不是应该在房里听先生教学的吗?”
“我……”林清浅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幽幽地道:“先生讲课太过枯燥无味,我听得瞌睡连连,便谎称身体不适,让他明日再来。”
私塾先生讲的大多数,林清浅都认识,如同将一个现代大学生放到幼儿园上课,自是了无兴趣。
“你自己懒散不上进,还说先生讲课枯燥,如此吧,你若是有不懂的,我教你。”
林清浅干笑一声,连忙道:“长庚哥哥不必费心,下次我用心听讲便是,你身上有伤,这几日需好好养伤才是。”
“对了,上次我在我娘的卧房里,还看到了一些外伤药,我等下回去让春夏给长庚哥哥送来……”林清浅一个激灵,蓦地想起了一样东西,眼睛闪过狡黠的光芒。
顾长庚察觉到林清浅异样,问道:“嗯?怎么了?我伤其实不碍事,你无须太过上心。”
林清浅摇了摇头,问了一句
让顾长庚摸不着头脑的话。
“长庚哥哥,你今晚有空吗?能陪我去一个地方?”
“去一个地方?什么地方?”
“我说的地方就在府中,到时候去了你就会知道,可以吗?”
顾长庚心中虽疑惑,望着林清浅半晌,最终还是点头答应,“好,我陪你去。”
林清浅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笑眯眯地道:“那我们晚上亥时在柳园门口的小道,不见不散,记得别让顾伯知道。”
“嗯。”
……
林清浅回到柳园,二话不说钻进王氏的卧房里,王氏会些医术,因此院中常备有一些药材,她去世后,这些药材便都放在了她卧房里。
林清浅曾进来逛过一两次,凭借记忆找到了放外伤药的格子,将药取出,她又找了找,在一个写着巴豆粉的格子前停下。
眯起眼睛,眼中是不怀好意的笑。
林清浅拿着瓶子装上些巴豆粉,这才出了王氏的卧房。
亥时一到,躺在床榻上的人立马睁开眼睛,轻手轻脚的拿过衣裳穿上,偷偷摸摸的出了门。
一出柳园,凭借皎洁的月光见到顾长庚身穿淡青色长袍站在小道上。
林清浅小跑过去,小声地道:“长庚哥哥,你等很久了?
”
顾长庚垂眸看向她,见其并未穿斗篷,眉头不着痕迹皱了皱,“刚到,你回去将斗篷坡上再出来,夜里寒气重。”
“没关系的,我们一会儿就回来,先走吧,否则来不及了。”
林清浅不由分说的拉着顾长庚衣袖,扯着他往前走,两人一路小心翼翼避开巡视的侍卫,来到了江园,林清远住的地方。
“为何要来江园?”
林清浅回头,夜色中,她那双眼睛明亮如同璀璨的星辰,故意卖关子道:“长庚哥哥一会便知。”
江园后门并未关上,林清浅拉着顾长庚偷偷摸摸来到了江园的厨房。
厨房里尚点着蜡烛,灶台上还温着一碗参汤,应是备给林清远作夜宵的。
林清浅掀开盖子,从袖中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将褐色的粉末倒了下去,为避免让人看出来,拿勺子在汤里搅上一搅,让粉末彻底融化在汤中。
“你在汤里下了什么?”
“不过是一点点让二哥受罪的……”
话音还未全落,瞥见门外有身影走来,林清浅连忙拉着顾长庚到厨房的水缸后躲了起来。
两人才躲好,下人便进来了,一小厮大声催促道:“手脚麻利些,二少爷说是饿了,将一直温
着的参汤送到少爷卧房里。”
“是,奴婢这就给二少爷送过去。”
下人用食盒将参汤等装起来,林清浅唯恐会被发现,尽量缩着身子,小小的身躯几乎全窝在了顾长庚怀里。
怀中柔软的身体让顾长庚全身僵硬,一动都不动。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小厮和丫鬟终于提着食盒离开了厨房。
林清浅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是走了……”
再不走,她脚都要蹲麻了。
两人靠的极近,她温热气息喷薄在顾长庚脖子上,他耳根发烫,抿紧唇角,扶着她站起来,迅速往后退两步,才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既然人走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在汤里下了什么?”
“我们先出了江园再说,当心下人去而复返。”
两人出了江园,回到柳园前碰面的小道上,顾长庚才又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长庚哥哥不必担心,我下的并非什么毒药,而是一点点巴豆粉,足以让二哥吃点苦头罢了。”
月光下,顾长庚清冷的面容神情复杂,“你为何要给林清远下巴豆粉?”
林清浅一脸愤愤不平地道:“自然是因为二哥总是欺负长庚哥哥,我才要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抬
眸,她眼中满是笑意,小声道:“不过这件事不能让第二人知道哦。”
顾长庚心中一股暖流涌动。
她是在为他出气。
林清浅还欲说什么,一件带着清冷气息的淡青色外衣披在了她身上,顾长庚将外衣给她拢好,道:“夜深了,快回去你院里吧。”
林清浅攥着身上外衣,“长庚哥哥,我不冷的,而且用不了几步路就能回到我院里,你还是穿回去吧。”
顾长庚不容拒绝的道:“快回去,衣裳我明日再去你院里拿。”
林清浅眨了眨眼睛,见顾长庚坚持,也不好拒绝,只能“哦”了一声,道:“那我先回去了,长庚哥哥你也快回去吧,当心着凉,背后的伤也记得要上药。”
顾长庚“嗯了一声,身形颀长站在原地,望着那道身影进了柳园,才转身离去。
翌日一早。
顾长庚起来院中练剑。
顾伯从外面回来,道:“老奴今日听下人们说,昨夜二少爷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半夜闹肚子,拉的站都站不起来,还因腿软在茅房里摔了一跤,老夫人跟夫人大怒,罚了江园一众下人,这俗话说的不错,恶人自有天收,老奴看,二少爷定是坏事做多,遭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