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包子的，每样包子要一个。”一个梳着双头髻的小丫头仰着小脸说。
林扶言认得她，昨天买了不少包子回去。
“今天做了五种口味，您要不要多来一个，六个十五文钱。”
小丫头算了一下，点了点头，“就多来一个吧！”
正说着，一位少女走了过来，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圆圆的鹅蛋脸，弯弯的柳叶眉，眼角下压的时候，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一身藕粉色的罗裙，头上的金簪发着光亮，尤其是簪子上还镶嵌着一颗黄珍珠。
这不是自己卖掉的黄珍珠吗？
竟然落到了她的手里，看样子这位小姐非富即贵。
林扶言脸上的笑多了起来，“这位姑娘你想要买包子吗？”
黄莺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林扶言，模样长得到是不错，可一无绸缎，二无首饰的，还是一个摆摊的，文才哥哥是不会喜欢的。
想到这里，黄莺对她的敌意少了很多。
“我听说城里新开了一个卖包子的摊位，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是以为小娘子开的。”
声音听不出好坏来。
这声音？
林扶言冲着黄莺眨了眨眼，想起来了，她不是那一日在城外和人亲
吻的那个姑娘吗？
想到这里，林扶言看对方的眼神多少带了几分同情。
遇到这样的渣男，也是悲催。
“姑娘，喜欢什么口味的？”
“先不着急。”黄莺垫着脚尖往里面看了看，“我倒是对你做包子的手艺挺好奇的，我可以看看吗？”
林扶言：“？”
头一次有客人提出这样的要求。
林扶言半天说不出话来，看对方的穿着，不像是一个下厨的人，她是纯粹好奇还是来偷学的？
前者倒还好，后者……其实也还好，做包子其实并不是很难，只要吃过有心人一琢磨就琢磨出来了。
看在对方是个可怜人的份上，林扶言点了点头，“姑娘请看看吧！”
黄莺嘴角向上翘起，乡巴佬！大意了吧！
等她学会了之后，开了铺子保证让她大开眼界，到时候她一定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的。
黄莺还客气的说：“我就看看，不会偷学的。”
林扶言：“……”
不说这话还好。
周大嫂正在包包子，看到有人走过来，还挺意外的，尤其是对方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姑娘。
一般的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这个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
周大嫂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向林扶言：“林姑娘？”
林扶言摆了摆手说道：“没关系，她就是想要看看，你就让她看吧。”
周大嫂一听对方竟然是来偷学的就有些不高兴了，手上的速度快到飞起，让人眼花缭乱。
黄莺看了半天也没学会，不由得有些生气。
可她是来偷学的，总不好表现的太明显了。
“小姑娘学会了吗？”
林扶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黄莺惊讶的笑了，有些拘谨的看着对方，发现她比自己要高半个头，竟然有些心虚。
“我不是来偷学的，我就是好奇。”
说完黄莺就后悔了，她解释这个干什么？
林扶言很大方的说：“没关系，你要是想要学习包包子，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
黄莺激动的说，说完了又觉得自己表现的太热切了不好。
她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其实，是我爹喜欢吃你们的包子，我才想着过来学一学，会不会影响你们做生意？”
林扶言摇了摇头，心中对黄莺的印象不错。
觉得对方就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之前是单纯的喜欢人，现在是单纯的想要孝顺父亲。
至于偷
学也可以理解。
只不过，她父亲是哪一位，来了这么多客人，也没几个是身着丝绸的。
或许是让手底下的人买的？
林扶言自说自话就解释清楚了，她干脆邀请黄莺洗手学习做包子。
黄莺是大家小姐哪里愿意洗手做包子。
“不用了，我看看就好。”
林扶言：“……”
不是要给父亲做包子吗？
黄莺尴尬的说：“我来学习本来就不应该，哪里能上手学习呢，我就在这里看着，学会学不会都看缘分。”
反正她是一定可以学会的。
林扶言明白了，还是一个懂礼貌有分寸的小姑娘，不错不错，只是可惜遇到了渣男。
其实林扶言在认出她之后，就想要告诉她来着，又怕伤害了人家小女孩子的自尊心。
万一一个小不开投河自尽了岂不是罪过？
可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对文才哥哥一往情深，她又觉得自己不地道。
“姑娘，之前没见过你，你家住在哪里啊！”
黄莺一边学习，一边说出一个地名。
一旁的周大嫂惊讶了，“你家也住在哪里，我娘家也住在哪里，可是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黄莺：……
糟糕，早知道就不胡乱说一
个名字了。
这下不会露馅了吧！
她紧张的看了一眼林扶言，见对方没什么反应，松了一口气。
林扶言善良的说，“人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周大嫂怎么可能见过呢，水不够了，周大哥你去再打一点吧。”
“哎！”周大郎扯了扯媳妇的袖子，。
周大嫂看了黄莺好几眼。
林扶言教了黄莺好几遍，一直到黄莺觉得自己学会了，她才扬起了下巴，态度和之前判若两人。
“谢谢了。”
“不客气，今天要是没学会，明天还可以再来。”
黄莺：“……”
她又不是笨蛋，看了这么多变，怎么可能还学不会？
黄莺觉得她这话是在讽刺自己，冷哼了一声，“看在你教了我一场的份上，你这里的包子我全都要了。”
林扶言蹙眉：“这么多包子你吃的完吗？”
“我们家里人多，当然吃的完了，你先将包子打包，回头送到我家里去。”
说完，扭头就走了。
丫鬟念出了一连串的名字，也不管林扶言是否记得住，也跟着主子一仰头走了。
周大嫂等人走远了，忍不住念叨：“什么人啊，你好心教她包包子，结果学会了却是这幅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