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曦足足哭到半夜才累得闭上眼。
本以为体力透支会让她休息得很好,可只睡了一个小时,她就醒了。
醒来后的公寓空荡死寂。
温曦害怕自己会在这片死寂中颓靡,赶忙起身去梳洗,然后打开了电视坐在沙发上等傅南爵回来。
他们达成过共识,遇到问题不能拖延,必须尽快解决。
可她没料到这一等就是一夜。
直到天色大亮,傅南爵都没回来。
不止没回来,连个电话和信息都没有,仿佛已经忘了她这个人。
她第一次尝到了彻夜等一个人的滋味。
也第一次体会了心一寸寸变冷的感受。
她活动了一下僵直的四肢,慢慢站起来。
明天就要比赛了,她今天还得训练,不能放弃!
这时,门口传来了解锁声。
她动作一顿,站在了原地。
很快,门被打开,傅南爵走了进来。
除了脸色有些白,他整个人的状态跟往常没什么差别。
既没有因为熬夜而憔悴疲乏,也没有僵坐一夜后的迟钝颓靡。
这么一对比,好像只有自己在受折磨。
想到这里,温曦不由自嘲一笑。
傅南爵眼睛恢复后就马不停蹄地回来了。
看到她脸色苍白,整个人像是一朵枯萎的花时,原本还有些心疼,可想到她嘲讽的笑容
后,那点心疼也被怒火代替了。
他披着黑色大衣,气势凌然地走到她身前,声音暗哑而沉冷。
“你不该对我说点什么吗?”
温曦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仰起没有血色的唇,反问道:“我还需要说什么?你彻夜不归一句话都不交代,你认为我还能说什么?”
傅南爵紧紧咬牙,下颌线绷成了一条直线。
“你是在怪我?既然我没回来,那你为什么不主动问?还是说你现在心里有其他人,所以连敷衍都不愿意了?”
熟悉的针锋相对,让温曦的呼吸都颤了颤。
她轻轻闭上眼,几秒后重新睁开。
“好,那我现在问你,为什么昨晚不回来?”
傅南爵被她视死如归的眼神气到,胸口开始隐隐作痛。
仍在体内作动的躁郁又开始汹涌。
他没忍住,伸手就掐住了她的下巴,狠声道:“现在关心我,对你来说已经是一件无法忍耐的事了?”
温曦被迫仰视他,觉得他简直是无理取闹。
“我不问,你不高兴,我问了,你还是不高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下巴被他掐得生疼,她伸手去掰他的手。
傅南爵察觉她的抗拒,指尖的力道更重,几乎要陷进她的皮肤里。
“说你爱我。”
她一愣,以为是自己听
错了。
傅南爵见她不说,掐着她的下巴将她压在了沙发上。
这是绝对的掌控姿态。
“不想说,还是说不出口?”
温曦看着他淡漠无温的眼神,知道他并不是真的想听,而是在迫切地寻求一个确定信号。
“傅南爵,你真的想听吗?”
“我让你说!”
温曦忍住眼底的酸意,正要开口。
傅南爵却毫无预兆地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又急又烈,毫无温柔可言。
不到十秒,温曦的唇就肿了。
可他却不肯停下,反而索取得更深。
温曦不想配合他,用力推他,“放开我!”
傅南爵见她挣扎得厉害,直接松了下巴,改为压住她的手。
温曦又抬脚。
他直接倾身,用膝盖抵住了她作乱的脚。
温曦被彻底制服,挣扎不得。
傅南爵眼底赤红,像是失去了自制力的野兽,肆意地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突然,一丝咸涩流入了他的嘴。
他一愣,等确定那是什么后,才低头一看,就看到温曦绝望地闭上眼,任由眼泪从眼角滑落,没入乌黑的鬓发。
他猛然清醒,立刻后退。
失去了桎梏的温曦却没有立刻睁开眼,继续保持着被他肆虐的姿势。
傅南爵心痛如绞,想伸手帮她擦掉眼泪,可指尖却停在了半空
。
这时,温曦睁眼了。
她看到了他那只近在咫尺却不愿靠近的手,脸色又白了几分。
本就白皙的小脸几乎要变得透明了。
“你是嫌弃我脏吗?”
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杀伤力极大。
傅南爵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连带着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眸都染上了沉重的痛色。
两人都没说话。
无声的沉默压抑蔓延,有着让人窒息的力量。
温曦支撑起身体坐起来,脸上虽然毫无血色,但眼神却比以往都更熠亮。
似是要将人灼伤。
“傅南爵,你昨晚不信我,我难过却没有怪你。哪怕你口不择言说了那么多伤我的话,我都没有怪你。我以为你只是一时有情绪,只要我把事实原原本本告诉你,你就会相信我。可我现在不这么认为了,即使你知道我昨晚是被人设计了,你也根本不相信我是清白的。
你想听我说爱你,不是因为你想听,而是因为你起了疑心,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认为我就是一个见异思迁朝三暮四的女人。”
傅南爵冷戾地望着她,却没有第一时间反驳。
片刻后,才道:“温曦,在昨晚之前,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可到今天,我都没从你嘴里听到完整的真相,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你了。”
温曦不敢置信地拧眉,“完整的真相?”
傅南爵不想再看那双会骗人的眼睛,背过身去,“你昨天是不是故意支开了保护你的保镖,才跟盛曜深去的休息室?”
温曦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想起她全然忘记了自己有保镖保护的事。
最后反应过来他的问话后,她的心狠狠一坠,“谁告诉你的。”
傅南爵挺直的背脊微微弯曲,像是失望至极,也像是无法承受。
“他们自己说的,是你故意支开他们,让他们去帮你找东西,最后被反锁在了一楼仓库。”
听到这里,温曦已经痛到麻木的心,还是再次被洞穿了。
诛心也不过如此了。
眼泪还在无知觉地流。她抬手用力擦了擦,再深吸一口气控制,才慢慢站起来。
保镖被支走,又被撞破跟其他男人衣衫不整地共处一室,身上还有解释不清的吻痕。
这一环紧扣着另一环,直接将她的罪名坐死,让她毫无挣扎的余地。
换做是她,可能都会深信不疑了。
“傅南爵,我拿不出证据证明我的清白,你也找不到继续信任我的底气,那我们就不要再彼此折磨了。”
生疼的喉咙堵住了她没出口的话。
她用力咬了一下舌尖,才勉力出口。
“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