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来电，段二眉心微蹙，并没有急着接。
“谁？”
宋汐惋探头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曹杨。
“他还在给你打电话说要见我？”
段二点了头，看向宋汐惋询问她的意见。
“接吧，看看他要说什么。”
段二于是直接接通电话放了外放。
“段先生？你终于肯接我的电话了！
“那个，不知道宋小姐现在同不同意见我？
“我真的已经跟荣氏没有关系了，上次的事情是我的疏忽，是我笨才导致你们差点陷入危机，我郑重的向你们道歉。
“但请你们相信我，我是真心想为你们、为宋家做点事的……”
对面的人诚恳的诉说着，宋汐惋听得想笑。
只等对面的人说到没话可说，犹豫着叫了一声段二，她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好，我答应跟你见面。”
“宋，宋小姐！？”
听到宋汐惋的声音，曹杨顿时惊了惊，半天才组织好语言：
“那，那我们什么时候见面？现在可以吗？”
宋汐惋没想到他会这么着急，不过正好眼下没事，便直接应了下来。
傍晚，两人在约定好的一家餐馆见面。
跟上次比起来，现在的曹杨没了一点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满脸疲惫，
身上穿的衣服甚至脏了袖口。
被宋汐惋的目光一扫，曹杨尴尬的缩了缩手。
“荣氏在你离开之后故意压迫你了？”宋汐惋问。
曹杨连忙摆手，“不是，是我……我自己这两天太忙太乱了，所以才会搞成这样。”
宋汐惋却很意外。
以曹杨的身份，别说故意压迫他，荣氏应该根本就不会让他活着离开的。
“宋小姐，对不起。”
曹杨忽然起身朝宋汐惋鞠了一躬，态度十分诚恳。
“之前都是我误会您了。
“这两天我已经基本了解了当然荣氏跟柏康的事情，知道您之前针对荣氏都是应该的，而我却在那个时候不分青红皂白就诋毁您……”
“客套话就不用说了，没什么意义。”
宋汐惋淡声打断，朝对面的人道：“你急着要见我应该不是为了说这些。”
曹杨顿时停了下来。
他静默半晌，“宋小姐，如果我现在跟你透露关于荣氏的事情，你会相信我的话吗？”
“为什么？”
宋汐惋反问：“你该知道，荣氏一旦知道你向我透露消息必然不会放过你。”
曹杨的眼底明显闪过一丝恐惧，随后却咬牙开口：
“我是个孤儿，在国外的时候靠着实验室的资助长大，平时的朋友也都是内
部的人，所以我没什么好被他们威胁的。
“至于我的命……”
他抬眼看了看宋汐惋，最后说：“如果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死也值了。”
宋汐惋有些意外，又觉得理所当然。
从见到曹杨时她就知道这是个极其“热烈”的人。
自大骄傲自以为是，认定对的事情就绝不会改变方向。
这样的人坚定执着，可以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付出一切，“烧”起来轰轰烈烈。
所以她并没有真的责怪过他之前说的话做过的事。
毕竟很多时候人是没得选的。
觉察出宋汐惋的态度似乎开始软化，曹杨继续说道：
“荣氏做过很多非人实验，很多都是违背常理的。
“我一直说服自己那是促进医学进步的必要牺牲，以至于后来已经麻木，甚至有时候不把生命当一回事。”
他的脸色愈发沉重，语气也沉了下去。
“我并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了个冰冷的杀人机器。”
宋汐惋一言未发。
没什么可安慰的，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选择而负责。
片刻，曹杨抹了把脸整理情绪。
“南济的事情发现之后，我才知道经常和我在一起的朋友背叛了我。
“他知道我被你们救下的事情，并且很快
查到了您的身份，然后报告了上层。”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不用再为此道歉，我也并没有真的落入圈套。”
宋汐惋现在已经猜到了之前曹杨险些被人暗杀是父亲那边派人做的，眼下自然不会再责备他被发现的事情。
曹杨微微点头，“我之前差点被暗杀，是因为我在国外时发现了你……”
“你父亲他们也在做抑制剂的研究，而且很可能已经研究出来了。”
宋汐惋眯了眯眼，让他把发现的过程描述清楚。
曹杨连忙说了。
宋汐惋半晌没出声，眉心紧紧皱了起来。
“这些事情，你父亲没有告诉你？”曹杨有些惊疑不定。
宋汐惋盯了他一眼，目光微微泛着冷意。
“关于我父亲，你还知道什么，还想知道什么？”
“不是，我并没有故意打探你们消息的意思。”曹杨连忙表态。
宋汐惋收回目光，半晌才再度开口：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还有……”
曹杨顿了顿，片刻后才说道：“南济和东华只是荣氏的两个分据点，荣氏在很多地方都有分部，内部各种成员更是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渗透入不少大行业。”
“比如？”
“比如之前的洛家，东城有个叫龙爷的家族，表面上
看已经散了的吴家，还有其他的，我一时间想不起来太多的。”
“陆家内部没有？”宋汐惋问。
“以前是有的，但没过多久就被拔掉了。”
曹杨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们所知道的是陆家家主太过谨慎，公司的人员调动浮动太大，没有任何规律，所以很难安插人手。”
宋汐惋突然想起了方浩他们安插到陆氏的眼线，不由得眉心紧蹙。
“你知道荣高逸这个人吗？”
曹杨愣了愣，“没有听过。”
“那，严清逸呢？”
“严清逸？你说的是严氏那位小姐？”
宋汐惋看着曹杨的神情，知道他应该是不知道严清逸，或者并不了解什么。
“没什么，你不知道就说明她跟荣氏应该没关系了。”
她顿了顿，“荣氏的总部在哪里？
“还有，你们的实验进行到哪一阶段了？”
曹杨闻言目光却淡了下来，脸上浮现一点惭愧。
“抱歉宋小姐，这些都不是以我的身份能知道的。
“总部我只听说过在京都，但从来都没有去过。
“而实验……我们都是各自负责一部分的，并不知道后面的方向和进程。”
宋汐惋正想再说什么，就听他忽然又说道：
“不过有件事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