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快要死了。”
葛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宋汐惋明显感觉到旁边的人动了一下。
她隐约明白了两人的关系，却并没有点破。
“为什么这么说？你们两个的时间不一样，你比他早？”
葛夏忽然攥紧了拳头，漆黑的眸中浮现痛苦的神色。
“是，我比他早，被打的剂量也比他多。
“他原本没事的，是为了我才……”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宋汐惋却已经明白，忍不住朝葛烈看了一眼。
没想到他竟然愿意为了一个人牺牲到这种地步。
而葛烈的目光却落在葛夏的身上，眉心紧皱。
“怎么又提这个，如果不是以为我你也不会被那些人抓住。”
葛夏没出声，头垂的很低。
宋汐惋知道葛烈是故意在向她卖惨，却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心软了。
没有揭穿他的戏码，她继续问道：“你们分别还有多长时间？”
“不出意外我还有一个月，他……十天。”
“所以他就想先走一步不拖累你？”
宋汐惋说完用余光瞥了葛夏一眼，意有所指道：“先离开的人才是最自私的，因为留下的人更痛苦。”
葛夏的拳头紧握，骨节都在泛白。
“那我能怎么办？我们走
的本就是一条死路，只在于死的早还是……”
“谁说一定是一条死路了？”
宋汐惋沉声打断他，“既然他们已经做出了短时间的抑制剂，那为什么不可能有长时间、甚至不影响寿命的抑制剂？”
葛夏一顿，有些茫然的抬了抬头。
“宋小姐这是什么意思？”葛烈直接霍然起身，带动铁链发出哗啦声响。
“你，你们已经，你们是不是已经……”
他声音微颤，眼睛死死盯着宋汐惋。
“没有。”
宋汐惋看向他说：“我只是说可能。”
葛夏脸上顿时难掩失望之色，葛烈却在静默几秒之后再度看向宋汐惋。
片刻，他脸上的犹豫之色尽数消失。
“就算现在没有，你们也已经在研究了吧？
“我可以做你们的……实验体，只求你们研究出抑制剂之后能帮他打一针。”
“烈哥……”葛夏猛然转头。
宋汐惋看着两人莫名感觉心里有点泛酸。
“用不着一副情深义重生离死别的样子，如果你们真的能帮助我们做研究，抑制剂出来之后自然少不了你们的。”
葛烈眼眸一动，葛夏更是瞬间仿佛活了过来。
“不过你们要有心里准备，我也不是大罗神仙，如果十天之内连短时
间的抑制剂研究不出来……”
宋汐惋一口气还没叹出来就被葛夏打断：
“我，我应该记得一点关于短期抑制剂的成分说明，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忙。”
“你记得？”
宋汐惋惊讶，葛烈也朝他看了过去，似乎并不知道这回事。
葛夏顿了顿才说：“我的记忆力还不错，之前无意间看见，因为太仇恨所以就记住了。
“但我不明白那些都是什么意思，所以也有可能会漏掉什么。”
“没关系，能有个方向最好，实在没有……”
宋汐惋定定看着两人，“只要你们相信我，我会尽我一切所能让它有。”
从密室出来，就见洛秋山和洛茗雪等人都在外面等着。
见宋汐惋出来，几人齐齐朝这边看了过来。
“洛叔，小雪。”
宋汐惋瞥了眼被洛茗雪搀扶着的左嘉言，“你的伤还没好？”
“已经好多了。”
左嘉言淡声说：“只是小雪担心我的身体，所以让我多留一段时间。”
“是吗，那左少可要好好养。”
宋汐惋没再跟他开玩笑，转头朝洛叔道：“麻烦您找人把他们送去实验室那边吧，他们自愿为我们做实验体。”
洛父有些吃惊，“你是怎么说服他们的？”
宋汐惋把两人的遭遇简单说了，“他们两个参与的打斗不多，本性也不是坏的，不过是为了活着罢了。”
洛茗雪听完后十分感慨，眼睛甚至都微微红了。
“那，他们刚从一个炼狱里出来，现在又要成为我们的实验体……”
左嘉言有些吃味地看向她，“总要有人牺牲。”
“我知道。”
洛茗雪有些怔然道：“我只是觉得很不公平，他们变成现在这样也并非自愿的，都是被逼的而已。”
左嘉言一听这话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别人听不出来他却能听出来，洛茗雪这是想到了她那个小舅舅……
“我有点不舒服，这边儿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他朝宋汐惋和洛父一点头，转身大步离开。
“诶，左嘉言？”洛茗雪一愣。
“他怎么突然又不舒服了？”她又急忙看向宋汐惋，“小惋，要不你帮我去看看？”
宋汐惋感觉有些头疼。
“他的病大概只有你能治。”
她丢下一句话，跟洛父打招呼之后离开。
再回到公寓已经是深夜，白日里的喧嚣不再，四周显得格外寂静。
“段二，盛小晴那边还有新的线索吗？”宋汐惋问。
段二摇了摇头。
“以她的本事，知道的
东西的确不会太多。”
“那难道就放任他这么继续用药吗？”
宋汐惋低喃了一句，眸色渐渐黯淡下来。
明天就是严清逸跟陆行澜约定催眠治疗的日子，可她到现在也没能弄清楚对方想干什么……
段二几乎能感觉到身旁人低落的心情，一时间眸色复杂。
他微微偏头看着宋汐惋，心里一片苦涩。
只是那苦涩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她。
半晌过去，宋汐惋再度开口，脸上的失落一扫而空，变得凌厉又坚定。
“务必派人保护好邓林，明天我要带着她跟严清逸当面对峙。”
“好。”段二沉着脸点头。
第二天一早。
宋汐惋几乎天亮的时候才闭了一会儿眼，却还没等过多久就被电话音吵醒。
她拿过手机接通，随后一下坐起了身。
“你确定是在那里？”
对面的人犹豫了几秒，“不能确定，但按照他们提供的消息最后找到的就是这里。”
宋汐惋顿了片刻。
“我跟段二之前曾经去过那里，是跟着侵入陆行澜公司那个眼线的地址过去的。
“但最后什么都没找到。”
她甚至还记得那天他们意外救了一个男人。
脑海里下意识闪过当时的场景，她忽然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