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我也不好说，陆总想知道的话最好还是自己去看看。”
郭延说完便见陆行澜投来一个十分冷酷的眼神。
然而等了片刻，他却并没有发火。
陆行澜目光轻闪，片刻后摆了摆手示意郭延出去。
郭延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待办公室再度安静下来，陆行澜抬脚走到了电脑前。
却只是拧眉把视频关了，随即登入平台翻起了今天的消息。
无意瞥见那天的记者招待会视频，他顿了顿之后点了进去。
宋汐惋出现在镜头里的时候他不自觉怔了怔。
上次发病时他见到了宋汐惋，那时她并没有视频里那么憔悴。
望着画面里女人清瘦的脸庞和满含疲惫的眼睛，他眸光微暗。
……
宋汐惋又是一晚上没睡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张邵元把二十多年前柏康的案子放到了网上，她梦到自己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眼睁睁地看着父母因为那件事而焦头烂额，看着柏康内部的人猜忌、唾骂、背叛公司，看着宋家众叛亲离，看着无数相关人员被那件事牵连、生活一落千丈。
到最后，柏康医药的大楼竟然被众人推倒，变成一片废墟。
而那些咒骂柏康的人就站在废墟上得意大笑，面容
狰狞可怖……
从床上起来，她走去客厅坐到了沙发上。
很快手机响起，她毫不意外地接了起来。
“宋小姐，那个全修说想见见你。”
“现在？”
宋汐惋想到段二会打来电话跟她汇报情况，却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到全修。
段二：“听他的意思是什么时候都可以，他可以等眼下这件事过去。”
“我知道了……”
宋汐惋顿了顿，“告诉她等我处理完手边的事情后会联系他。”
段二应下，随后又简单说了下网上的情况。
“张邵元母亲的死几乎是推动整个趋势的关键，我想她之前就已经想到会这样了。”
饶是段二跟张母没有任何交集，此时也不禁为她的聪明和无畏而动容。
宋汐惋更是难受的心里揪成了一团。
“我知道。”
她艰难的挤出三个字，随后说：“等这件事过去后，我们去祭拜一下她。”
“嗯。”
挂断电话，宋汐惋打开网页看消息。
排在前几位的全都是关于荣氏和宋家的。
宋家的其他人暂且不说，荣氏这些年几乎没在任何场合露过面，现在却一下子曝光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内部是不是该乱成了一团。
不过这也正是宋汐惋喜闻乐见的。
他们不是想藏到暗地里么，她就偏要把他们一点点拽出来……
——
东华医院被推倒的消息传到网上时，耿宽正跟纪向辰坐在别墅里用餐。
他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神色冷冷淡淡一言不发。
桌子上只有刀叉碰撞瓷盘的声音，周围的下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因为坐在耿宽对面的纪向辰一动也没有动。
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明显不对。
半晌，直到半块牛排下肚，耿宽才擦拭了一下嘴缓缓开口：
“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您指的是哪方面？”
“自然是对付陆行澜那方面，”耿宽抬眸，“不然你难道还有其他目标？”
纪向辰微微摇头，“没什么，我只是以为上面会有用到我的地方。”
耿宽脸上笑意一闪而过。
“上面让你牺牲自己弥补东华造成的损失，你愿意？”
话音落下四目相对。
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冷了下来。
下人们几乎恨不得自己当下找个洞钻进去，生怕会波及到自己，然而事实上却是他们根本连动都不敢动……
半晌过去，纪向辰率先动了动。
他拿起桌上的红酒杯抿了一口，而后低声道：“倘若荣氏真的到了那种地步，我牺牲一下
也未尝不可。
“毕竟我现在获得的东西……有一半都是耿叔的功劳。”
耿宽闻言忽然轻笑出声，片刻后才道：“说笑了，我不过是当年给了你成本，天畅能起来到底还是靠你的能力。”
“来。”
他朝纪向辰举了举杯。
纪向辰也仿佛释然一笑，抬手跟他碰了下。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回去还有事要忙。”
耿宽起身理了下西装，“你慢慢吃。”
“送一下耿叔。”纪向辰朝管家吩咐。
“是。”管家立刻应声，小心的把耿宽送了出去。
而就在耿宽从客厅出去的时候，周旭恰好从外面走了进来。
两人擦肩而过，周旭朝耿宽微微低了下头。
而耿宽只是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他手里的公文包，随后便直接离开。
待外面传来车子的引擎声，纪向辰才抬眼看向一旁的周旭，“什么事？”
周旭这才打开公文包打出了一摞纸质材料。
“这是之前您让于斌查的东西。”
纪向辰眸光一顿。
周旭把东西放到他面前，“六年来天畅所有的账单、内外交易，以及各种证券交易的记录。”
说完她又补上一句，“跟明面上那份不一样的。”
纪向辰的目光缓缓落到
那文件上，神色阴晴不定。
跟明面上不一样的，也就是不经过他手的所有事务。
想起刚才耿宽那句敷衍的话，他的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嘲讽。
片刻后，他淡声开口，却是一句：
“毁了吧。”
周旭一顿，“您不看看吗？”
“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钱嘛，我难道会在意这个么？”
纪向辰微微闭了闭眼，“不过，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我明白。”周旭低头。
“不要被他察觉，否则这份文件就是你自己查的，跟我无关。”
纪向辰瞥了一眼周旭说道。
“是。”
周旭低头应下，脸上不起丝毫波澜。
纪向辰的意思是一旦被发现就拿他顶罪，但这不过是提醒他更加谨慎的处理事情罢了。
因为他很清楚，耿宽早已经容不下他了……
另一边，车上。
耿宽从上车后脸色就十分难看，让前面开车的心腹手下不禁更加小心。
“耿先生，荣高今天彻底被收押了，但后续事宜……”
“那不是我们应该管的事情，顾好你自己再说吧。”
“是。”手下立刻收回了目光。
而耿宽沉着脸静了片刻，随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见一面吧。”他低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