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家小舅子还是意外离世了!哎呀,可怜我那侄儿,侄女啊,又被妖怪霸占了,这可怎么办呢?”
言罢,便呜呜呜地哭了起来,那样子可真是令人动容。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是一位好姑父,正为他那枉死的二位亲人伤心呢。
“这,我”
王县令此时没辙了,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头一次见到这样一位能言善变的主,明明知道是他干的,可就是拿他没招。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了,便用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华青卿。
“好吧,那既然如此,刘假,有件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办,这与证明你的清白有关。”
华青卿低头,沉默思索了片刻,随即道。
“啊,什么事情呢?请道长明示。”
“既然你说你没有杀李义夫妇,那么不知道你敢不敢跟差役们到李义夫妇死去的那口枯井旁,往里面望一望呢?”
“哎呀,我当是什么事儿呢?这有不什么不敢的,反正人也不是我杀的,我对他们又没有任何愧疚之心。”
刘假闻听,想都没想就立即同意了。
华青卿见状,便小声地跟小月蠃耳语了几句。接着又写了一张小纸条,递给了王县令。
王县令接过一看,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一摆手,让刘壮压着刘假,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就往枯井所在的那个山上去了。
……
“刘假,你小舅子和他的娘子就死在了这里面,你若是心中无愧的话,就往里面望一望吧。”
王县令面无表情地说着,随即一退步,连带着众位衙役们都站到了后面,围成了一圈。
“好好好,大人,这有什么难的?我跟你说啊,虽然我觉得这样对逝去的人有点不太尊敬,但是”
不料刘假的话还没有说完,瞬间却愣住了,只见这周围竟突然起了雾气。
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时不时风吹动树叶哗啦哗啦的响声。
仔细地听着,反倒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县令,大人?县令大人??”
刘假此时稍微有一些慌了,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种场面。
急忙回身喊着王县令的名字,可诡异的是,却无人应答。
王县令就好像聋了一样,又像是消失了一般,彻底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人都去哪儿了?是不是下雾了,县衙的人怕下山困难,所以就先撤走了呢?
若是这样的话,要不我也走吧。这荒山野岭的,要是有什么野兽来,我就完蛋了。”
刘假在心中想着,便下定了决心,准备扭头就走。
可不成想,就在这个时候,他却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了走路,还有说话的声音。
细细一想,这声音好像有一些熟悉,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是谁,便以为是上山的村民。
刚要抬头跟其搭话,却发现眼前走过来的那两位竟然是他已经死去三年的李义夫妇。
手挽着手,背后背着两个小竹筐。
“义郎啊,你说我们离开这么长时间,飞儿会想念我们吗?”
“应该是吧,但是没有办法,我们俩被困在这儿了,想走也走不了啊。”
“你你你们。”
刘假见此情景,还以为是自己疯了,用力地掐了自己胳膊好几遍,才确认了眼前并不是幻觉。
“哟,这不是姐夫吗?怎么有空来看我们了?是良心发现了吗?”
李义的娘子见状,抬着头,微笑地跟他打着招呼。
可是若仔细看她那笑容却甚是诡异,明明眼睛是哭的,可是嘴却咧得那么大。
“看看看什么?”
此时刘假已经是抖若筛糠,想转身就跑,却发现腿像灌了铅的一般,沉重得不行,根本就动不了。
“来看我们呀,姐夫,难道你忘了吗?不是你将我们推到这里面去吗?
现在我们已经在这安家了走不了,要不然你陪我们呆呆?”
此时,李义也说话了,边说,还边伸手走了过来。
这时,刘假才发他的脑门儿后面有一个巨大的伤口,正在不停地往下流着血。
“你你你们别过来啊,我我告诉你们,老老子能杀你们一遍,就能杀第二遍。
再再往前一步,就就让你们魂魂飞魄散。”
“噢,是吗?你现在终于承认是你杀的李义夫妇了?”
“嗯??”
不知为何,正当李义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周边的景色竟然又变回了正常的模样。
雾气都已经散去了,王县令带着一众衙役,正在严肃地盯着他。
而眼前的李义也变了模样,身材一下子纤细了不少,而他的娘子居然缩小了。
定睛再一看,二人竟然是八里镇来的妙一道人和邽月蠃道长。
“你你们是?”
刘假此时心脏跳的厉害,浑身都已经湿透了。
头发垂了下来贴在了脸上,一时间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
“我们就是刚才的李义啊,若不是如此,怎么能让你吐出实情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言罢,华青卿便一瞪眼睛,狠狠地瞅着他。
“我,我说!!”
刘假现在已经完全崩溃了,痛苦地蹲下身,抱住了头,将事情的真相缓缓地说了出来。
原来就像他们之前猜测的一样,刘假早已惦记起李家偌大的家业好久了。
他自诩有些生意头脑,在李义将铺子交给他的时候,自我还感觉经营得确实不错。
但没有想到的是,因为掺假那点事,竟被李义臭骂了一顿,还说他投机取巧。
这让他本来在老丈人心中本就不高的地位,便比先前又低了一层,从看不上,到彻底地不愿意搭理了。
周围亲戚也有好多说闲话的,私下里叫他小白脸儿,嘲笑他就是个吃软饭的货。
因此,他从那时开始,就跟李义下了梁子,虽然表面上看着关系还不错,但是内心却十分恨他。
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发生什么意外,或者自己把他除掉。
终有一天机会来了,那日李义兴冲冲地跟他说,芙州当地发现了一种花朵,
若是加在酒里的话,可以使酒味芳香扑鼻,无论喝多少杯,都不会醉。于是,他就想跟娘子到那里去看看。
如果这个传言是真的话,会将花的种子带到江州大范围播种,这样他们的酒就会卖得更多了。
刘假一听,表面上跟李义说这是一个好机会,还帮着他们出谋划策。
但实际上一个恶毒的想法便慢慢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了。
那日,他本来是在西街等着李义夫妇的,寻思着制造一个偶遇。
但不料,等了半天二人也没有来,经过打听才知道,原来他们是走的西街那条道。
这才急匆匆地跑了过去。终于江州山下的小饭馆遇到了他们。
那里坐着的李义夫妇看到他十分的惊讶,便问他是怎么来了?
刘假见状,便扯谎说是他姐姐让他来的,说寻思着他这么多年一直帮李义打下手,也想出门跟他长一长见识。
况且芙州路远,如果是中途出点啥事儿了的话,路上三个人还有一个照应。
李义闻听,觉得也有道理,想了一想,便同意了。
刘假一看,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儿,心下很是欣喜。
于是便开始实施了第二个计划,在用饭的途中,他跟李义说,早上出门的时候,感觉天气阴沉沉的,似乎要下大雨。
如果走大路的话,可能半路就被雨淋着了,倒不如走那个小道。
不仅速度快,还能节省点时间,没准在天黑之前就能赶到芙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