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相信墨晓晓的能力，是他不相信陈茂。
厉庭枭眉头不着痕迹的蹙得更深，没回应，只一言不发的抬起眼，看向陈茂，敌意与警告，尽数显露在他深渊般的墨眸中。
陈茂读懂他的防备，简直要窒息。
厉庭枭这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总不至于，是把人当成瓷娃娃看待的？况且，有厉庭枭在跟前时刻看着他，哪怕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可能，对墨晓晓如何。
他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还是不是兄弟了！
陈茂险些暴走。
关键时刻，他使再多眼色，远不如墨晓晓几句话顶用：“话又说回来，不是还有厉总你在旁边，好歹互为合作关系，厉总难不成还会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刁难我？”
毋庸置疑，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厉庭枭说不出拒绝的话，最重要的，陈茂有一句说的没错，以他的身份，他还没资格，干涉墨晓晓做出的决定。
厉庭枭目光幽幽的扫向陈茂的脸，再落回墨晓晓脸上，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平静吐字：“你想做什么都行。”
“多谢厉总。”
墨晓晓得了允许，大松一口气，她完全不知厉庭枭在松口前，经历了怎样一番挣扎，连同厉庭枭的犹豫不决，也被她当作，是怕她失误。
在场来的资深调香师，不在少数，万一她临场发挥时，出现什么意外，连带影响两家公司的合作，得不偿失
只是，在香水领域，墨晓晓对自己格外有自信。
厉庭枭越是不信任她，她越要证明给他看。
先是轻轻松松，应付了陈茂向她提出的，闻香辩物的考题，在顺利收获旁观者的一大批称赞后，墨晓晓仍觉不足够证明她的能力，她看了厉庭枭一眼，转而，又将目光放在，调配香水上。
恰好，在交流晚会现场，就有一处不大不小的实验室。
陈茂顺着她的目之所及处望去，眼前一亮，“墨小姐，要不要试试看？”
若说在此之前，陈茂还颇有几分，墨晓晓配不上厉庭枭的感慨。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看法被彻底扭转。
且不说墨晓晓的外在条件，足够优越，放在帝都的名媛圈中，绝对是佼佼者，单单是墨晓晓的这手调香技能，就令他不得不刮目相看。
难怪一向不近女色的厉庭枭，会独独对她另眼相待。
无论放到哪，不是妥妥的，天造地设的一对！
实验室一侧，围了不少人，上手调配香水的，仅有顾雪莉一个，要说帝都最受欢迎的名媛，非顾雪莉莫属。
又有顾家的背景，作为依仗。
在场到来的，妄想巴结顾雪莉的调香师，不知道有多少。
顾雪莉游刃有余的调配香水，边享受着众人对她的夸赞，心满意足，冷不丁的，耳畔赞叹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正觉奇怪。
不经意的偏过头，映入眼帘的，恰恰是最吸引她的那道身影。
厉庭枭。
紧接着，她视线稍一偏移，看向真正的主角，墨晓晓。
她竟然也在？
顾雪莉眼底的爱慕，登时碎了个四分五裂，这墨晓晓为何阴魂不散的，不先审视自己的身份，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脸纠缠厉庭枭。
她也配出现在这种场合？
上次在厉家老宅，发生的不愉快的回忆，重新浮现在顾雪莉脑海中，就因为墨晓晓的存在，本该在厉老爷子的生日宴上，出尽风头，以便于趁机接近厉庭枭的她，颜面尽失。
顾母在得知这件事后，更是毫不客气，将她狠批了一顿。
要不是因为墨晓晓，这一切根本不可能发生！
顾雪莉眼中汹涌的火光，明灭闪烁，咬牙狠狠深吸了一口气，她神色自若的上前，“庭枭，想不到你竟然也来了，还有墨小姐……”她一顿，看向墨晓晓，唇角扬起一抹格外真诚的弧度，“早就听说墨小姐，对香水颇有研究，不知墨小姐愿不愿意，在今天这种场合，跟我比试比试？”
不止顾雪莉记得上回生日宴发生的事情，厉庭枭同样记得清清楚楚。
他本就对顾雪莉，没太多好感。
经历过生日宴一事，他对顾雪莉的印象，更是直线下跌。
闻言，不等墨晓晓有所回应，厉庭枭下意识的认为，顾雪莉的目的恐怕并不纯粹，他冷声道：“不行，墨小姐不方便。”
顾雪莉堆满笑意的脸，顷刻僵硬，俨然没料到厉庭枭会这么不给她面子。
“有什么不方便的？”墨晓晓脸色同样不太好看，哪怕抛开合作关系不谈，好歹有真爱系列的香水在前，厉庭枭对她的能力，就这么不信任？
还是说，因为顾雪莉是他小青梅？不忍心见她，在众目睽睽下出丑……
墨晓晓想到这里，愈发的跃跃欲试，她偏要跟顾雪莉比一比，“顾小姐，你不必听厉总的，既然是香水交流会，调配香水的比试，也属于交流经验的一种，我没什么不可以的。”
“这……”
顾雪莉主动提及比试，的确怀了其他心思，见墨晓晓答应，别提有多兴奋，又仿佛是在顾虑什么，迟疑的看看厉庭枭。
“你既然做好了决定，我没意见。”
厉庭枭还能怎么办，总不可能当众让墨晓晓失了面子。
听上去轻描淡写，细细品味起来，满是宠溺意味的话语，听得顾雪莉心下嫉恨不已，无论如何，她今天都要好好给墨晓晓一个教训尝尝！
在一众旁观者，满怀期待的注视中，一个调香师上前几句，亲手挑选了几样香水原料，一一放在两个人身前，墨晓晓和顾雪莉，则需要在封闭环境下，负责用这几样原料，调配出一款新的香水。
再根据此，比试两人究竟谁，临时调配的香水，更受欢迎。
短短十分钟的准备时间，比试正式开始。
墨晓晓的嗅觉，一向是她在这种场合中，最有优势的利器。
哪怕盛着香水原料的瓶子，并未贴上任何标签，凭借异常敏锐的嗅觉，不需要费多大力气，她轻而易举的将几样原料归类。
心念一动，她很快有了设计灵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