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师兄?!”那少年十分惊异。
闻此在场众人皆面露讶异,钱公子的眼眸中划过一道意欲不明的神色,随后又低眉巧妙地掩饰住这抹不自然的光影。
九瑶门弟子接过秦慕云,会医理的几个触了触其额头方知事情确实严重。
“怎么样?”
一个弟子摇摇头,方道:“很烫。不过我们不敢救治,你知道,慕云师兄自小到大的病症,无论大小,向来只由向师叔医治。我等不敢逾举。”
领头少年皱眉思虑片刻道:“那就赶紧回师门。”
九瑶门弟子在前引路,钱公子与今易跟在后面。
“这位兄台。”领头少年抱剑大量他们,“不知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待到时机成熟时,我自会将这垂纱帽摘去。”钱公子语气中带着些笑意,仿佛于世无害。
沉默片刻,领头少年一拱手道:“抱歉,兄台救助了我们慕云师兄,我本不该疑心兄台。只是毕竟我等奉命守门,总该谨慎点。”
“无妨。”钱公子知道此时有所动作必定受人怀疑,暂未提起此行目的,只待,时机成熟。
步步为机,不可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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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柒竹走进房间时,只见自家师父一脸不耐地坐在桌边撑着头。
乳白色的月光倾进屋内,懒散地包裹着桌上新采的花束。
木柒竹不知师父半夜差人叫他来秦慕云的房间是为何事。不过已有三年未见慕云师弟,如今更是睹物思人,心下有些想念。
一个月前师父从京城回来,便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她向来宠爱慕云,如此想必是慕云师弟不愿与她回九瑶山闹的。也亏得他木柒竹能忍受这两个“活宝”,外门弟子不知,只有些内门子弟,尤其是栖湘宫弟子能了解他的不易。
“师父。”木柒竹向向西林抱拳弯了弯腰。
向西林此刻满心不爽,努着嘴道:“你替他看!”
顺着她的目光,木柒竹发现了躺在床上的秦慕云,满脸通红,眉头紧锁,心下一喜一惊:“慕云师弟!”伸手就要替他把脉。
手下动作忽然一顿,回头面色疑难道:“师父,慕云师弟向来只由您医治......”
“我发过誓,三个月不再过问这小子死活!”向西林不耐烦地摆摆手。
木柒竹知道自己的师父是还在生气,却终究不可能不管秦慕云的死活。于是微微笑道:“那弟子只好代劳了。”
将秦慕云的袖子向上挽起一小节,全身上下都处于高温状态,触碰到木柒竹的手时,身子不受控地颤栗。原本并不太担心的木柒竹,却一点一点皱起了眉头,最后竟然如同接到烫手山芋一般将秦慕云的手腕丢了回去。
“师父......”木柒竹怔怔的看着向西林。
“怎么了?”向西林心底一震,将劳什子的誓言抛到了九霄云外,连忙摸上秦慕云的脉搏。
房间内没有点灯,月明的惊人,夜静的惊人。半晌木柒竹都没有从方才的惊吓中抽出神。
向西林却是摸着摸着,紧锁的眉头渐渐展开,突然兀自大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看木柒竹。
只见木柒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最后定定神咬牙道:“师父莫要再笑了!”
“好好好,为师不笑!”然而她的语言并没有什么说服力,据木柒竹暗自掐算,向西林至少笑了一刻钟有余。
最后实在笑不动的向西林擦了擦眼角的笑泪,拍了拍木柒竹的肩膀道:“本想晚一些再告诉你,不想你竟机缘巧合之下自己知晓了。果真是缘分啊!”
木柒竹拍去向西林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沉着声道:“失血过多,体虚又受了凉。前不久还受了伤,伤口没有得到妥善处理,致使伤口反复,犯了炎症。慕云师弟的身子如今怎么这般差了......”
向西林扳过他的身体,一本正经道:“小竹,不要再强行自欺欺人了,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活泼的眸子中分明带着几分调笑。
“师父!慕云师弟当下还病着呢!”木柒竹蹙眉道,“我去煎药。”
“放心好了,死不了,有人替她吊着命呢!”如今亲自了解了情况,也算放了心,倒不如调戏下自家徒弟有趣,“顶多啊,身子虚上一段时间,再不济脑子烧坏了罢了。”只可惜秦慕云还没醒,不然自己与她强强联手,小柒竹还不得羞愧而死?
“师父!”
“好好好!小竹知道护着师妹了!”
看着木柒竹黑得能滴出墨来的脸,向西林将他推向门外:“去吧去吧,帮她煎药来。另外,你知道,她月事来了,记得加点补血的。”
木柒竹面色泛红,加快了脚步朝栖湘宫的药房走去,一刻也不停留。
待木柒竹走得看不见踪影了,向西林的笑颜一点点放下来,回头望了眼依旧昏迷的秦慕云,轻轻叹口气喃喃道:“净会给我惹事儿。”
“那么接下来,该去会会那个‘纱帽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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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宫霄梧宫坐落在九瑶山之巅。沿路繁花相送,此时日头一点点高了起来,映得两岸花叶色泽诱人,色彩缤纷。
领路的弟子将钱公子和今易引入霄梧宫正殿后,抱拳于胸前道:“几位长老已经赶来,还请二位稍等片刻。”
钱公子点点头,丝毫没有介意的样子。那弟子也放了心,离开忙其他的事情了。
最先赶到的自是向西林。
正殿中白衣无尘的钱公子坦然自在的样子,丝毫没有在他人地盘张皇无措的模样,端起茶盏,仿佛一切与世无争。如此便知此人必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的左侧站着一身黑色劲装的今易,面无表情。气息很稳,脚步扎实,一看便知习武已久,并且根基扎实。
向西林在殿门口打量了一会儿,双方都有所察觉,只是各自不语。
向西林分辨不出此人是敌是友,毕竟在京城时并未曾听秦慕云谈起过有这样的朋友。亦不知晓秦慕云生病,此人又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俄顷霄梧宫掌门陆亿渊,萧华宫长老风贺尘,寂弥宫长老肖虚也陆续到场。
做了自我介绍,陆亿渊自知身为掌门,另外三个长老直等他做些表面功夫,便清嗓问道:“这位公子贵姓?”
“免贵姓萧,艹肃萧。萧初忆,字欲辞。”白衣轻轻点头示意。
今易有些惊讶,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要报上真实姓名,莫不是要自爆身份。
“可否摘下垂纱帽一见?”风贺尘自进殿开始,便已经有些好奇这纱下的面容。萧华宫长老,向来有一颗强烈的好奇心。
萧欲辞微微一笑,并不像之前那般推辞。将那纱帽一摘,在座众人微微一惊——脸庞流畅的线条叫看得人十分舒服,本当时温润如清风的男子,偏生了一双幽暗深沉的眉眼。一眼万年。如瀑的长发只简简单单的用冠束起,自然垂下在早风中肆意而漾。脸上是不深不浅的笑容,温柔的好似风过桃林,一眼醉了心魄。当值的上霞姿映月四字。
“师妹,有没有感觉?”肖虚突然偏过头来看向西林。
向西林露出几分不太友好的笑容道:“怎么,肖师兄来感觉了?”
众人:“......”
你品,你细品,就得出来这么个结论?!向西林恨不得立刻上去掐死这个姓肖的!
萧欲辞含笑道:“欲辞此行的目的,不知诸位前辈是否已然猜到了?”
大殿之上突然肃静得可怕。
半晌,陆亿渊才正声道:“这位萧公子很坦诚,只是,你此行的目的——我等确实不知。”
“无妨。”萧欲辞摆摆手,看上去丝毫不介意他们的装疯卖傻,“不如,我再给诸位透露个消息——”
至此,萧欲辞突然斜眼去看今易,今易了然垂目:“公子,我去外面等你。”说罢转身出殿。
“诸位可知旬南第一谋士,萧隐?可惜,已是前朝。”
闻此,在座几位脸色一变,加在萧欲辞身上的目光更加深沉了。
萧欲辞却恍若未见,自顾道:“zh家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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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那么长时间的“钱公子”“钱多金”“钱断袖”“钱小鬼”,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写得我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了。难怪秦慕云怎么起外号都不生气呢~送上纯萌小师兄——小竹啊!需不需要来一段外貌杀啊?新角色太多就不要记了,以后慢慢认识,不急~
下一章(好像没有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