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平躺在病床上,蔡娟在一旁哭得泪人似的,蔡萍在一旁安慰着自己的母亲。
杜仲平被黄毛带人给打伤的事情蔡娟已经知道了,她说都是因为她杜仲平才招了这祸,杜仲平此刻已经醒了,看着蔡娟这个样子他说道:“哭什么呢,我没事,不就是点皮外伤,受了点疼痛嘛,过几天就好了的。再说了,那些人不都让警察给抓起来了?”
他越是这么说,蔡娟的心里就越不好受。
蔡萍拿起纸巾给蔡娟把眼泪擦掉,并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蔡娟羞红着脸嗔道:“小丫头,胡说些什么呢!”
原来蔡萍见自己的母亲与杜仲平这么深的感情,便说杜叔叔都这样了,自己的母亲是不是该以身相许!
在蔡萍的心里杜仲平早就已经是她们母子的亲人,这样的一个人做自己的父亲她还是很乐意的。她与很多同龄人不一样,她并没有因为杜仲平的职业而看不起他,她知道,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杜仲平的话,她们这个家不可能维持到今天,自己的母亲是不是还能够活着也不一定。
她的心里很清楚,蔡娟的心里是有杜仲平的,不然她也不会哭得这么伤心难过。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蔡娟早已经止住了哭,眼睛却仍旧红肿。
她看到来的是沈沉和傅洪他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傅队!”
她只认识傅洪,并不认识沈沉。
傅洪指了指沈沉向蔡娟做了介绍。
蔡娟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很礼貌地和沈沉打招呼,他没想到沈沉这么年轻就是刑警大队长了。
沈沉把手上的果篮放下,蔡娟有些不好意思:“让你们破费了,这怎么好。”
沈沉笑笑:“没什么不好的,我们和杜大哥现在也算是朋友了,他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来看看他是应该的。”杜仲平也很是感动,他说道:“沈队,你们也太客气了。”
蔡娟知道警察来找杜仲平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谈,于是拉着蔡萍出了病房,还顺手关上了病床的门。
“沈队、傅队,你们这是……”杜仲平也有些心里不安,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沈沉轻轻摁住了他的肩膀:“躺着吧,别乱动。”
杜仲平叹了口气,沈沉说道:“黄毛他们已经抓住了,你放心,他们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杜仲平却摇摇头:“虽说刚发生这事情的时候我的心里也很是火大,但是现在我更担心的是那个人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乱来!”
沈沉和傅洪又怎么不知道杜仲平说的那个人是谁呢?杜仲平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不只是他,就连沈沉与傅洪的心里都有着一个不好的预感,那个凶手估计很快就会有动作了,而他的目标肯定就会是黄毛。
杜仲平说:“这小子固然可恶,可是他罪不致死是吧?所以沈队、傅队,一定不要让这小子有什么事,不然的话我这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龙学军,他看到手脚都打着夹板绷带的杜仲平时,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狗家巴的,他们也太欺负人了吧!”
杜仲平看着龙学军这样子,喝道:“行了,急什么眼啊,我这不还没死吗?”
龙学军这时才看向沈沉和傅洪,龙学军说道:“这事儿你们必须给我个交代的,不然没完。”
傅洪可不惯他这德行:“我们需要给你什么交代,人已经抓起来了,怎么处理自然有法律,龙学军,你给我消停些,别干什么傻事。”
龙学军轻哼了一下,不过很快他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我怎么就忘记了,其实根本不需要我做什么,这事儿那个人肯定很快就会知道的,我就看着他会怎么做。”
沈沉有些无奈,他们能够想到的事情龙学军自然也能够想到。
“那你好好休养,我们先走了。”沈沉对杜仲平说,他们再在这儿坐下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队里可是还有着一大摊子的事情呢。傅洪自然也跟着沈沉离开,他不怎么待见那个龙学军。
“其实也不用太担心,黄毛不管怎么样,先关十五天是肯定了的,如果真定个故意伤害罪的话,少不得还会吃几年牢饭,至少他在里面应该是安全的。”
傅洪说。
沈沉没有说话,傅洪说得没错,黄毛干的这些事儿还真能够让他好好喝上一壶地。
傅洪自己也开了车来的,和沈沉一起来到停车场,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傅洪接听电话,只几秒钟就听到他对着手机大声叫道:“不是说不许保释吗?你们知道不知道他犯的是什么事儿,故意伤害,将人打成了重伤,重伤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别说是拘留十五天,就便是判他个三、两年都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傅洪一面说,一面骂骂咧咧地。
直到他挂了电话沈沉才问他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傅洪说道:“黄毛被保释了,是他父亲弄的,不只是保释黄毛还给他弄了一份精神病的证明,证明黄毛有精神病,这样一来他就能够躲避法律责任了。”
沈沉也沉下了脸,他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他叹了口气:“这样一来事情就有些棘手了,黄毛在里面的话相对来说会很安全,可他这么一弄,天知道那个凶手会怎么对付他。”
“这叫什么,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傅洪恨恨地说。
沈沉苦笑,话是这么说,可是他们却不得不重视这件事情,原本他以为黄毛最少会在里面关上十五天,那样的话他们有时间做准备,可是现在黄毛竟然用这样的手段给弄出来了,那么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老傅,抽调警力,二十四小时给我盯着黄毛!
千万不能让他有事。另外,丁小满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傅洪回答道:“没有,丁小满每天按时上下班,下了班哪都不去,直接就回了家,窝在家里,不过他的生活不太健康,几乎每天都是点的外卖,我算是领教了什么叫技术宅。”
说到这儿傅洪抬起头来看向了沈沉:“头,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万一凶手不是丁小满的话,那么我们不是白费劲了吗?再说了,丁小满看了去文文弱弱的,他能够干得过黄毛?”
沈沉抿着嘴:“先盯着吧。”
黄毛被接回了家,才进屋就被他父亲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黄毛的母亲忙上前拦住:“你疯了,哪有你这么打儿子的?”
黄毛父亲恨恨地看着自己的老婆:“就是你给惯的,你看看他现在哪还有一点人样?居然把人家打成了那个样子,你知道不知道,重伤意味着什么,律师说了,就凭这重伤人家告你一个故意伤害罪一告一个准!你以为只是拘留十五天那么简单,说不定得判你个三年五载,你这辈子就完了!”
黄毛垂着头,他不敢吭声,他现在也知道害怕了。
黄毛的父亲坐在了沙发上:“从现在起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哪都不许去,要让我知道你出去我打断你的腿!”
黄毛应了一声,赶紧钻进了自己的房间里,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两个人,一个是他自己的父亲,另一个就是六哥,阚老六。
他却不知道,此刻阚老六也是一肚子火,阚老六听说黄毛带着人去打了杜仲平的闷棍,心里也是一惊,他可是在傅洪那儿拍了胸脯的,保证不会再去找杜仲平的麻烦,可是出了这档子事儿傅洪指不定会有什么动作。
阚老六名下的几个产业都不怎么干净,背地里也干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黄毛这是把自己往坑里推啊!这还不是他最担心的,那个连环杀人案他可是听说与杜仲平有些关系,但凡与杜仲平有冲突的人都是凶手的目标,虽说这事儿是黄毛干的,可谁都知道黄毛是跟着自己混的,这万一那凶手认为这都是自己的意思的话那么自己不就危险了?
他的心里把黄毛和黄毛的家人都问候了一遍。
一方面是警察可能会来找麻烦,另一方面他阚老六虽然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出来的,现在已经慢慢在上岸了,他比以前要惜命得多。
而且谁愿意死得不明不白?
在听到杜仲平被打成重伤进了医院之后,他不管走哪都要带那么三、五个人,用他自己的话说,这江湖他敢老六是越混越胆小了。
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是黄毛打来的。
“你小子还敢给老子打电话,老子是怎么和你说的,让你别再去找那杜瘸子的麻烦,你就是不听,你就那么想找死吗?想死别拉着我,黄毛,从现在起你他娘的别再给我打电话,也别再在老子面前出现,不然我见你一次弄你一次,弄死你!”阚老六说完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阚老六对手下人说道:“以后你们少搭理那个黄毛,更不许他到我这里来,听到了吗?”
手下人不明所以,一愣一愣的,不过当看到阚老六那阴沉的脸时,他们都大声回答着听到了。
黄毛没想到自己的大哥都不管他了,他的心里很是郁闷,他一直都没有咽下这口气,不就是一个清运垃圾的死瘸子吗?打了也就打了,大不了就赔一点医药费,自己的老爹是有能量的,就算真是什么故意伤害罪又怎么样,自己还不是没事人一样。
黄毛想到这儿不禁又得瑟了起来,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家里老实呆着?
听到父亲说有急事要回单位去黄毛马上又来了精神,他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就准备出门,他母亲一把拉住了他:“你要去哪?”
黄毛说道:“出去玩啊,你们该不会真要把我关在家里吧?万一我被关成了抑郁症怎么办?万一我要是想不通直接就从这楼上跳下去了你们可就没有儿子了!”黄毛知道自己的母亲很紧张他,故意说了这么一番话。
黄毛的母亲确实被他的话给吓着了,她松开了手,嘴里却说:“你爸说了,这段时间必须呆在家里,你的案子还没完呢,要是让警察知道你……”
没等他母亲说完,他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你说这么多烦不烦啊,你不觉得你很像唐僧吗?”在这个家里,他只怕父亲,母亲一直对他都是百依百顺的,不管他惹了多大的祸从来都没有大声说过他一句,更别说动手打他了。
他父亲和母亲好几次吵打到差点要闹离婚的地步也是因为他。
“砰!”门被关上了,黄毛的母亲一声叹息,追过去打开门:“记得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