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香小心翼翼地拧开盖子。
护手油表面还盖着一层锡纸,她只掀开一角,就有一大股白兰花的香味如潮水一般涌出,瞬间揉进了空气中。
随着陈香的一呼一吸间,钻入她的心肺。
丝丝缕缕,甜香沁鼻。
陈香抿着唇瓣,一本正色,用食指指腹轻轻沾了一点膏体蹭在手腕内侧。
然后按顺时针的方向缓缓打着圈。
一点点涂抹均匀。
她刚起床,一会儿还要洗漱,所以没敢涂在手上,怕浪费了。
护手油质地细腻,很容易推开。
延展性也不错。
虽说有些发油,但却是凛冬干燥冻伤的克星。
陈香唇角扬起一抹弧度,拥着被子重新倒在枕头上,一手拿着冻疮的药膏,一手拿着护手油。
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唇角的笑意加深,白嫩肉乎的脸颊压出一汪酒窝,就连鼻尖上的那颗小痣都染上了几分欢快。
高兴之余,难免会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陈香在心里不禁感叹,能娶到像她这样容易满足的女人就应该好好珍惜。
哪会像周东猛那样眼皮子浅。
只喜欢身材火辣,模样好看的姑娘,把她这颗大明珠,愣是当成了鱼目!
陈香看向手里的那盒护手油,瞪着眼睛凶巴巴道:“用一盒这东西就想收买我?哼,我可不会原谅你,今天晚上就得罚你……”
躺在床上自言自语的女孩语气微顿,迟疑的想了想。
罚他什么好呢?
她忽然想到一句话——
人是铁!饭是钢!
一顿不吃饿得慌!
周东猛那么大一块头,一顿不吃肯定很难受吧?
嗯哼~这个主意好。
那就……
让他好好难受难受!
陈香嘟起嘴巴,再次对着那盒万紫千红的护手油,凶狠道:“那就罚周东猛今晚不许吃饭,饿肚子!”
—
陈香在床上发呆了好一会儿。
才猛然想起营养液的事。
她记得离开火锅城前,把营养液放在了上衣口袋里,想到这儿,她赶忙坐起来,去摸口袋。
当她的手插进口袋,一下就碰到了一抹冰凉。
陈香掏出来一看,是一根小拇指粗细的玻璃管,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大概有十几滴那么多。
她挑眉,有些疑惑。
这就是1ml的营养液?
才这么点?
勉勉强强算是一个体验装……
陈香啧啧了两声,不管了,先试试这玩意儿是不是真的像面板说的那么厉害!
她从床上爬起,环视一圈房间。
最后把目光放在北侧窗台上的那盆已经半死的君子兰上。
陈香走到近前,垂眸瞧了瞧。
只见周东猛的这盆君子兰,整体矮小,叶子窄而薄,叶面上还有许多经络沟壑,叶尖发黄干枯。
君子兰花期在冬春,也就是从元旦到春节左右。
可这盆君子兰明显今年还没开过花。
屋子里温度冰冷,花盆的土也没什么营养,这朵君子兰估计已经停止生长了。
既然面板说营养液能让植物起死回生……
那就先拿这盆君子兰试一试!
陈香转身去厨房舀了一些水回来,倒了一滴营养液进去,用手搅合搅合,然后再全部浇进土里。
看着水分一点点深入土壤里。
她满心都是期待。
不过再怎么着急想看营养液的效果,可这盆花也是需要时间吸收土壤里的养分。
唉,算了,先不管这盆花。
她现在得去县高中门口卖烤红薯了。
陈香简单收拾一下,穿好厚重的棉袄,羊皮帽子和手套全部武装上,这才出门。
推开门,刚来到院子里。
她一眼就看见周母拎着喂猪的泔水桶从屋后走出来。
周母:“小香啊,你咋起这么早?”
陈香指了指小院里的三轮车,说道:“妈,我去卖红薯,县高中的学生七点就上课了,我得抓紧时间赶过去。”
周母听后,连忙放下泔水桶:“你等等,我跟你一块去。”
陈香却摇头:“妈,咱爸早上可离不开人,你跟我去了,他一个人在家出点事怎么办?”
周父的肺子病,每天早上是最严重的时候。
气短胸闷,咳嗽不止。
万一周父气息不够,导致休克,身边又没人,那样就太危险了。
周母迟疑了下:“这……”
“那你一个人能行吗?”
陈香点头:“能行!”
说话间,她已经取来木头,准备在出门前就把炉子升起来,等到自己骑到县高中,第一锅的烤红薯估计已经烤好了。
到了那就直接开卖!
周母见状,来到儿媳的身旁,接过她手里的火柴,帮忙生炉子。
她划开火柴,点燃木头下方的稻草,歪头对陈香说道:“赶紧进屋,去给自己冲一碗奶粉喝。”
陈香摇头:“我不喝。”
“乖,听话,喝了奶肚子里热乎,不容易冷。”周母催促着她。
陈香还是摇头:“妈,我守着炉子,又怎么会冷?”
“……”
“我饿了就吃地瓜,您就放心吧。”
陈香看周母已经把火生好了,她上前搭把手,两个人一起把铁锅放在上面。
再按照昨天陈香想的那样。
沙子里一半放小地瓜,一半放大地瓜,到时候看顾客要大的还是小的,这样一来就很好区分了。
弄完这些,陈香骑上三轮车出门。
现在是二月底,正是昼长夜短的季节,将近五点的早晨,天色还没亮,大地里黑漆漆一片。
周母站在院门口,扯着脖子张望。
陈香刚骑到田间那条小路上,身影就已经融入到夜色中了。
她转身匆茫茫回屋,和丈夫说了一声,然后从晾衣绳上扯起头巾,随意扎在头上,便迈着飞快的脚步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