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淡笑了下，示意鞠老爷不要担心。
鞠老爷此时急的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怎么能不担心？他是真的觉得为了他们得罪杜家人，不值得啊。
杜老爷定定看着秦雅，让他们给鞠家的人道歉，这就是在让他们掉面子，在杜老爷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可……杜一凡心中也是一百个不愿意，鞠意往常可就只能给他嬉皮笑脸陪笑的人，现在凭什么让他来道歉？
秦雅不管这二人心中是怎么想的，反正今日既然来了，说是要道歉的，那就是要按照她的要求来办事的。
若是他们不愿意，那不如就直接走好了。
杜老爷咬咬牙：“秦夫人，犬子和鞠意那是从小的好朋友，不信你可以问问鞠意，他们二人之间，不可能有什么深的矛盾的。”
杜老爷把问题抛给鞠意，就是要让鞠意自己将这事情否认，这样他们才可以躲开给鞠意道歉的问题。
鞠老爷也急忙给自己的儿子使眼色，让他顺着杜老爷的话赶紧下坡。就把这件事情快点过去好了。
鞠意垂头咬着下唇，秦雅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他，越是遇到这种问题，越是要勇敢去面对，不能一直隐忍，那
这些人反倒会更加嚣张。
他因为鞠老爷，隐忍了杜一凡这么久，现在能不能勇敢一次？
他抬起头，秦雅带着微笑看着他，那笑容中都是对他的鼓励。
鞠意握紧拳头，终于看向杜一凡：“我觉得你应该向我道歉。”
这话一出，除了秦雅这边的人脸上带着笑，剩下的人面色都变了。
尤其是鞠老爷脸都白了，只差没上去给鞠意一巴掌。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样的回答以后或许会给秦雅带来怎样的麻烦啊！
秦雅笑笑，看着鞠意：“还有呢？”
“我和杜一凡之间的事情，并不止现在的这两件，杜一凡对不起的人也不止我一个。在以前的私塾，被欺负的人不止我一个，没有家世背景，不如杜家厉害的人，几乎都是杜一凡手底下的……的走狗。”
他眼眶红了，用这样的词来形容自己，他其实很难受。
但之前的事实就是如此，若不是他屈从杜一凡，跟在他身后做事，或许他会被欺负的更惨。
秦雅心疼的看着他，这种情况，其实就类似于现代中的校园暴力，而鞠意就是被暴力的那一个。
他不敢反抗，只能选择用自己的办法自保，就
是和他们变成一样的人。
好在，他及时的脱离了那个圈子。
李曦儿皱眉看着鞠意，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得多难受啊？谁会愿意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自己呢？
鞠老爷此时也脸色变了，他本以为听到鞠意的前一句话，他会生气，可没想到听到后面的话，他会更生气。
杜一凡此刻没了之前伪装的好脸色：“那不都是你们愿意跟着我做的吗？你们家世不如我，没我有钱，那不就应该顺着我？”
鞠意咬牙看着他：“顺着你？那是顺着你，还是被你欺负？有多少人都是被你们那几个人打过的？还有更多的人都是，都是被你们……”
秦雅抬眼看了下李曦儿，示意她稍微安抚一下鞠意的情绪。
李曦儿也赶忙拉了下鞠意，递给他一块手帕。
伊合此时看着，也顾不上什么吃醋的情绪了，他头一次见鞠意这样，听他说起以前在杜一凡跟前的生活，才知道他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阳光的。
要是真的说起来，鞠意或许比他还要更厉害一些，他虽然也是被同窗压迫过的，但是他没有走偏，现在也依然能用一颗阳光的心来看这个世界，而他……他做
不到这一点。
鞠老爷诧异于自己居然会听到这样的话，他之前一直以为，鞠意不过就是顺从一些杜一凡罢了，不会到被他欺负，被他打的地步，现在看来，是他根本没有了解过鞠意在私塾中过的日子。
“你逼着我们在私塾中闹事，惹夫子生气，自己一个人得了好学生的名头，这样的感觉如何？”
鞠意接着道，他们以前在私塾中，很多人都不是自愿的想要去惹夫子生气的，若不是杜一凡的胁迫，他们都是认真的。
鞠老爷禁不住后退几步，他对自己儿子的误解到底有多深？夫子老是说，鞠意性子调皮惹是生非的，连这些，这些都是被逼着做的……杜一凡咬牙半晌说不出话来，鞠意的这些控诉都是真的，也是他做出来过的事情，但那又如何？他本来就应该指挥他们，他们不过就是没什么势力的底层垃圾而已！
秦雅拍拍鞠意的背，让他缓和一下情绪，然后她看着杜老爷：“不知你是否知晓自己儿子做出的这些事情？”
“知晓些许。”
杜老爷看着杜一凡，他的儿子什么品行，他能不知道么？从小在家里无法无天惯了，在外面便也
想要当带头的那一个，所以不管在什么事情上，他都想要出头当老大。
秦雅叹了口气：“既然你知道，那为何还要纵容？”
“他只要不走偏，做些小事有何妨？”
秦雅听了这话，反倒是笑了：“那我们今日，也不需要你们的道歉了，请回吧。”
这种人的歉意，就算是听了，也没什么用，他们根本就不会从内心去反省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虚假的歉意，有什么用呢？
杜老爷拉着杜一凡：“杜某人就来这一次，若是秦夫人不愿接受我们这歉意，那也罢了，杜某人该做的事情，也都已经做到了。”
“请回吧。”
秦雅不再看他，反倒是看着鞠意：“现在都说出来了，有没有觉得舒服一点？”
鞠意点点头，将眼泪擦干。
他眼睛还红红的，见到自家老爹却是忍不住往后躲了躲：“爹……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说……我……”
“是爹对不起你。”
鞠老爷蹲下身子，用手捂住脸。
他一直把鞠意和杜一凡的联系当作是自己可以炫耀的资本，毕竟能和杜鹃城的首富有联系，这多么值得人炫耀的。
可谁曾想到，鞠意一直都在隐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