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押在地上的男人叫骂,“县太爷,这可都是他们舜天楼自己找来的证人,说不定都是他们用钱财买通的!您若是随便相信了这些人的话,那我们这些人的公道去哪里找?”
县令为难,他是应该让衙门的人去调查的,但昨日里没有和李承顾他们事先沟通,所以才漏掉了这一茬,让他们先去找人了。
“谁敢说小爷说的话是假的?”
那在公堂上显得有些熙攘的人群中忽然冒出来一个声音,还带着些少年的清脆。
秦雅闻声回头看去,这个人她似乎有点印象,按照李承顾的说法,是某个侍郎的儿子,还因为蚕蛹的事情和他们闹过矛盾。
县令看见那少爷,面色变了变:“蒲公子,您怎么在这?”
“小爷前日里在舜天楼吃了饭菜,自然是来作证的。”
少年一走出来,嚣张的晃着扇子,县令赶紧命人给他准备了椅子。
李承顾眸色一暗,他是没想到这个人也在其中,并且居然会站出来为他们做证。
“你们不相信小爷的证词?觉得小爷是那种会为了几两银子出卖自己的人了?”
蒲公子晃着扇子的姿态越来越随意,目光落在秦雅身上
,还带着几分挑衅一般的的目光。
秦雅一头雾水,他挑衅的看着自己?
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她也没做什么啊,挑衅有什么用?
蒲公子才不管秦雅有没有看懂他的意思,反正他这次出来作证,以后在舜天楼吃饭那都是要打折的。
虽然舜天楼好吃,但是价格也比平时贵一些,他每日过去,他爹每日都要骂他败家。
县令听着蒲公子的话,连连否认:“下官怎么敢不相信蒲公子的话,既然是你说出来的,那肯定是有依据的。”
“小爷前日可不止一个人去的,你们都出来。”
蒲公子冲着人堆里招了招手,人群中立即走出来几个少年,看着都是和蒲公子差不多的年纪。
县令越是看,眼睛瞪大了,这城中几乎所有有钱有势的人家的公子可都聚集在这里了。
要是按照这些人的说法,还说什么贿赂啊之类的,恐怕舜天楼就算是有心贿赂,给出的银子人家也看不上吧。
秦雅不知道出来的这几个人有什么厉害的,但是李承顾却是大抵知晓的,这几个人一出来,他们这场官司是赢定了。
“大人,你不能因为他们几个有权有势就相信他们
说的话啊!我们平民百姓说的话就不可信了?这可都是真的!”
被押在地上的几个人此刻也开始慌了,没想到舜天楼当真会有那么厉害的人出来作证,这也是超出他们预计之外的事情。
若是县令真的畏惧于这几个人的权势,那他们这几个人就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而且不止从这里没有捞到好处,那另一头的赏金他们也拿不到了!
县令狠狠拍了下板子:“肃静!先听证人说!”
那几个人贵公子一个个都看着吊儿郎当的,但说出来的话么,无疑都是向着舜天楼这边的。
他们都是舜天楼的常客,对舜天楼自然有很大程度上的了解,也不会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当真相信是舜天楼出了问题。
县令听着,尽量在自己心里保持公正的判断。
蒲公子嫌恶的看了眼地上的那几人:“县令,本公子不是为了给舜天楼开脱,只是那几日我们吃过的东西,我到现在可都还记得一清二楚,每一道菜都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问题,你若是还有不相信的,随便问,本公子都可以回答。”
县令哪里还敢再问,刚才那几位公子都说的很清楚了,而
且他们只要站出来,就可以说明被押住的那几人说的什么贿赂之类的,都是胡言乱语了。
“你们几个,还有什么话说?”
县令把矛头对准了地上的几人。
那几人面面相觑,看起来他们是输定了,但是不能偷鸡不成蚀把米啊,他们一定要赚到银子才是。
“大人,我们都知道不管再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既然你认定了是我们的过错,那你就罚吧。”
为首的人忽然转了说话的方式,这一段话,生生把自己的身份转成了无辜的受害者一般,好像他们真的是被县令给冤枉判刑的一般。
县令吹了吹胡须,他还什么话都没说呢,也还没说怎么判决呢,这些人就是这种态度,外面的百姓已经有些躁动了。
“本官一向是公正办案的,也不会听信一方的言辞,你若是觉得本官有误判,那就把你的证据拿出来。”
“我们几人的身体难道不是证据?谁会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秦雅冷笑着看着地上做戏的人,倒是挺会装可怜,想要让外面的百姓引起共鸣?
好可怜他们,以此来让县令难做。
此时,宁宗贴在李承顾耳后说了几句,李承
顾眼睛一亮:“大人,我还有证人。”
“带上来。”
县令此时的表情已经可以说得上是阴郁,这几个百姓比他想象的还要难缠,尤其是说出来的话。
李承顾看着纪丘带上来一个男人,那人身材不高,但是长得贼眉鼠眼的,一上来眼睛就在四处的胡乱看。
“你知道些什么,都说出来。”
那男人畏畏缩缩地看了眼地上的几个人,他是被纪丘抓住的,在被抓之前,他还凑在门外看戏,这是那个人交给他的任务,必须看着舜天楼的人在这公堂上吃瘪。
没想到,就在他藏在人群里看戏的时候,居然被人给提了出来。
“小人,小人什么都不知道。”
那人一下子扑通跪在地上,什么话都不肯说了。
李承顾蹙眉,这又是什么情况?
纪丘冷着眉眼,刚刚在外面询问的时候,这人可是什么都说了,怎知道一进来,又改了说辞。
他和李承顾对视一眼,示意地上的人临时改词。
县令看了眼李承顾,知道地上的人有所隐瞒,继续追问:“你都知道些什么?快说!”
跪在地上的男人一直不说,闹事的那几个人则是一直在闪躲那男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