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收到风声的时候,官兵早已闯进铺子里,将天丝坊查封。
而李承顾也被官兵们缉拿入狱,据说是要以下毒谋害国公府嫡小姐的罪名,收监问审。
秦雅因为是个妇道人家,且没在铺子里,因此逃过一劫。
听闻这件事后,她险些头晕目眩,倒地不起。
“这分明就是栽赃嫁祸……”
秦雅气的咬牙,恨朱烨華欺人太甚。
倒是赵姐收到消息,劝说道:“夫人您先别急,据说也不是证据确凿,只是那嫡小姐如今还昏睡着呢,等她醒来自然能够还给老爷一个清白。”
话是这么说着简单,可是秦雅如今连朱烨華是真的出事,还是故意假装晕倒赖给自己家一个罪名的都不清楚……
又怎么能把救李承顾的事情全部寄托在她身上呢?
家里头如今都是妇道人家,不适合在外面跑。
秦雅只好将在书房里的李信儿叫出来,把事情原原本本没有隐瞒的告诉了他。
李信儿闻言,担忧不已,问道:“那爹地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秦雅如今也不敢担保,李承顾被收押后会怎么样。
但是据她了解,这个时代要判刑最起码也得证据确凿。
如今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国公府小姐晕倒一定和他们天
丝坊有关,秦雅只能报希望李承顾不会被胡乱安插罪名。
如今怕只怕,那些官兵们会滥用私刑。
“信儿,这里是五十两银子……”
店铺被查封了,账上的银子目前都支不出来。
这五十两是秦雅放在家里的全部家当了。
“你拿着这五十两银子去官府那边走一趟,无论如何,去见到你爹爹,把事情跟他解释一下,并告诉他不必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秦雅对着儿子说道。
李信儿也知道兹事体大,当下不敢耽搁,连忙向秦雅保证:“娘亲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
“嗯。”
秦雅朝他点了点头,就去寻黄杏儿。
黄杏儿是家里头唯一懂医术的人,虽说是女子,但也算是继承了她父亲的全身医术,治个寻常的小病不成问题。
秦雅目前已经没了法子,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杏儿,你随我去一趟国公府,无论如何,我们要先确定嫡小姐到底是什么情况。”
朱烨華如今究竟是真的病了,还是装病来要挟自己,秦雅必须确定这一点。
黄杏儿也连连点头:“夫人放心,我这就收拾药箱,和您走一趟。”
“二妮。”
秦雅又对二妮吩咐道:“你去联系一下你姐姐,看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和黄杏儿
去国公府一趟。”
二妮闻言道:“奴婢不敢保证,但奴婢会尽力一试的。”
秦雅也知道这件事对她来说难度不小,劝说道:“你只需要传话给你姐姐就行,成与不成都没关系,我会另想法子的。”
把家里众人都安排了一下,秦雅是家里的女主人,出了事尽管在担忧,也要稳得住自己,这样才能稳住众人的心。
把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秦雅在二妮的引导下见到了翠妮。
翠妮见了秦雅也不敢耽搁,连忙道:“我求了姨娘,姨娘说可以帮你一试,但具体的还是要看你们自己。”
秦雅将手中的一个镯子拖了,放到翠妮手中。
“谢谢你帮忙打点了。”
“夫人这是做什么,您和老爷可是我跟妹妹的救命恩人呐,没有你们,我们俩姐妹是死是活都不一定,夫人这么做实在太折煞我了……”
翠妮说什么也不肯收下。
秦雅只好不再推脱。
她跟着黄杏儿打扮成替姨娘看诊的药娘,堂而皇之的从国公府门里头进去。
等到了后宅女眷住的地方,翠妮就回去找姨娘复命了。
秦雅和黄杏儿则绕道去了嫡小姐所住着的芙蕖院。
这芙蕖院秦雅之前来过几次,记得大概位置。
因此这次才能避开众人,熟悉的
找到地方。
嫡小姐虽然昏迷着,但是院子里并没有多少人。
秦雅装作是国公夫人指派过来的药娘,便很轻易就瞒过了众人。
毕竟秦雅在国公府算是一张生面孔,见到过她的也不过是嫡小姐的贴身侍女。
如今嫡小姐出了事,贴身侍女想来都被国公夫人罚去别处了,院子里反倒都是些二三等丫鬟。
“大小姐……”
秦雅谨慎的让黄杏儿在纱幔入口处唤了朱烨華好几声,确定没有了声响,这才入了内。
这还是秦雅第一次进入国公府嫡小姐的闺房。
入目一张偌大的梳妆台,上面摆放着各色珠宝首饰,梳妆台旁边是大块紫檀木打造成的雕花绣床,床上则是由绣娘手工刺绣的各色花卉珍奇的被褥。
而朱烨華则穿着寝衣躺在被褥之中。
屋子里头也没有贴身伺候的丫鬟。
秦雅顾不得那么多,自己把守在门口处,让黄杏儿去替朱烨華诊脉,查看她的具体情况。
黄杏儿也知道时间耽搁不得,飞快的查看完嫡小姐的情况。
走到秦雅身边,小声道:“情况有些复杂,我出去和夫人讲。”
秦雅点了点头,二人正打算离开时。
突然院子里一阵声音传了过来。
“崋儿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快将房门打开
,我要亲自去看看。”
来人声音如日中天,脚步浑厚,秦雅和黄杏儿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下信息。
十之八.九,来人就是传闻中的荣国公。
为了不被发现,秦雅连同黄杏儿藏身到了梳妆台后面的纱幔里头,只要小心的隐藏身形,就很难被人注意到。
两个人刚躲好,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一瞬间进了来一群人,从秦雅的角度看过去,第一个就是长相周正步履矫健,看年纪约莫四十上下的国公爷。
而紧随其后的,则是一身朱红色锦袍华服,衣襟处绣有金色纹路的妇人,头顶戴着东珠,耳边垂着明月珰,年纪约莫三十许。
后面便是一堆的丫鬟婆子,不计其数。
国公爷率先走到床榻前,仔细的观看了女儿的样子,问身边的妇人道:“到底是出了何事?”
秦雅望着那妇人,心下有了几分数,此人应当就是自己上次到了门口却没有见到的国公夫人了。
只见国公夫人双眸垂泪,对着国公爷道:“崋儿她出门前还好好地,赏菊宴上的侍从也说了,一开始并无异样,徐大人也对她颇为满意,那么多贵女也只与我们家崋儿单独对过话,不知怎么地突然就这样了……老爷,莫不是有人嫉妒我们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