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颓然的低下脸,儿子已经死了,她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叫死人复生,与其跟他们这些有钱有势的人争斗还不如拿钱跑路至少下半辈子还能衣食无忧呢!她咬了咬牙:“你们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取钱。”
胡老爷连忙让人去请几个家丁,陈嬷嬷年纪到底年纪大了,即便中途反悔这些家丁也制得住她!
“我也去。”陆婉主动站了出来,对陈嬷嬷微微一笑道,“反正这边有我师兄看着不会有事,闲着也是闲着。”
陆婉的话语让陈嬷嬷面如死灰,看来中途偷偷跑路这种想法也是不成了,唉,胡老爷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引来的贵人啊,竟将她跟儿子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计划全部都猜中了,再这样下去她可就什么都捞不着了!
陆婉才懒得管陈嬷嬷心中想法,上前把人往门外一推:“走吧。”
胡老爷两口子将他们一路送到门口:“陆姑娘您一路当心。”
陆婉头也没回的挥了挥手。
陈嬷嬷默默走在最前面,表面上看她已经放弃挣扎要带他们去藏赃物的地点,实际却是在想如何逃走。
路过一处小巷子,她心生一计,忽
然放声大喊大叫起来:“救命啊,有人抢劫,救救我!”这声音一响起,周边所有人家都亮起灯来,有不少人甚至出门来察看情况,见陈嬷嬷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按着,都慌了手脚:“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快把那位嬷嬷给放开,不然我就报官了!”
陆婉慢悠悠跟了上来。
“陆姑娘!这老货一点都不老实!”一个家丁按着挣扎不断的陈嬷嬷一脸头疼道。
陆婉让家丁吧陈嬷嬷从地上扶起来,然后走到她的面前。
在旁人视线中,陆婉不过是走到陈嬷嬷身边与她几句话陈嬷嬷便不闹了,可当事人心里门清,陈嬷嬷之所以闭上嘴巴,是因为陆婉拿着刀子威胁她!谁能想到看起来娇弱的一位小姑娘,竟然能掏出刀子来!别人看不见,可陈嬷嬷却看得清清楚楚,那刀子还泛着寒光呢!
“我劝你老实一点。”陆婉笑眯眯道。
联想起自己儿子的死,陈嬷嬷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怕惹得陆婉生气以至于手抖……
“陆姑娘你冷静些,我再也不敢了!”
陆婉这才收回自己手中的短刀,就在他们前往陈嬷嬷窝藏赃物的地点
时,胡家胡小姐的闺房中,一个男人正躺倒在血泊中,满地鲜血好似一朵诡异的花,显然已经丢了性命。在男人已经血肉模糊的胸口处插着一把刀子,便是胡小姐留下的。
唐惊云抱着手臂站在尸体旁边,啧啧感慨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就是坏事做多的下场了。”
此时房间外站着许多下人,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个都吓得半死,按理说这时候他们该进去给小姐收拾残局才是,可里头那可是尸体啊,满地的血,众人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开那个头,生怕他们疯了的小姐从角落里挑出来给他们一刀!
慌乱中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句老爷夫人来了,众人齐齐将目光转向门口。
胡老爷与刘夫人果真赶到,两人匆匆跑进院子,又马不停蹄的冲进小姐的房间。
虽然来的路上刘夫人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正面对这血淋淋的场面时,她还是受到了惊吓,哎呀一声险些被门槛给绊倒,幸好胡老爷眼疾手快将她给楼到怀里。
看着脸色苍白的夫人,胡老爷心疼万分:“唉,都说了让你不要来……”
“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不来
?”刘夫人定了定心神,恶狠狠瞪了地上的尸体一眼,“这人该死,只是可怜了孩……小姐在哪儿?”
唐惊云指了指内室。
估计是因为亲手杀死一个人的感觉太惊悚的缘故,胡小姐在动手过后愣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跑进内室去了,唐惊云怕她做出什么丧失理智的行为,这才留在房间里。
胡老爷与刘夫人连忙跑进内室。
偌大的内室中只有胡小姐一人,她站在窗边背对着众人,手一直在动,像是在擦拭什么东西一般。
刘夫人绕到前头,看清她的动作后大惊失色,急忙按住胡小姐的手:“快快住手,再这样胡闹下去恐怕你的手就……”
原来胡小姐进入内室后就一直在用手帕擦拭自己手上的鲜血,她红着眼睛不断用力揉搓,即便手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即便自己娇嫩的皮肤被擦得刺痛又通红也不肯停下,像是要把手上那层皮给活活擦下来才罢休似的。
被人按住手,胡小姐怔怔的重复着:“脏……"
好好的一个孩子被祸害成这样,刘夫人眼眶一热,泪水便掉了下来。一向柔弱的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力气,
竟直接将胡小姐拥入怀中:“好孩子,别怕别怕,一切都过去了,你的手不脏,别擦了啊。”
泪水不断从胡小姐的眼角滑落,她神情茫然道:“我杀了人……”
虽然那个男人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他该死,但是亲手了结一条人命给人的心理负担还是太大了,胡小姐这样娇弱的女子根本就承受不住。
一被人抱进怀里,她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不住颤抖着。
胡老爷站在旁边将一切都收入眼底,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话语最终只是一声叹息,这种时候说什么有用呢?
刘夫人咬咬牙,放开正在哭泣的小姑娘冲到那具尸体旁边,颤抖着手握住短刀发狠往下一按。
她这一举动将围观的众人都给看呆了,他们都想不明白刘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饶是心里压力过大几近崩溃的胡小姐也愣住了。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刘夫人抬起苍白的脸:“好孩子,你不要怕,那人是我杀的!就算是官府派人来了,也这么说了便是……”
胡老爷叹息着闭上眼睛,而胡小姐却是眉头一皱瘫坐在地,两行清泪宛若断线珍珠般再次滑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