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近来像是嫌脑袋太稳固了一样,将一个仗着父亲军功而以下犯上的纨绔演绎的淋漓尽致。
走进昭德殿,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然而,那些乐声和舞姬的妖娆的步伐,并没有因为殷鹿竹的到来而有丝毫的停顿。
殷鹿竹站在大片舞姬之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的舞动,然后行了一礼,“拜见君上。”
顾庭芳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过一下,彻彻底底的将她漠视成了空气。
见顾庭芳不理会她,她也不恼,随意找了地方便坐了下来,美滋滋的看着舞动的美人,像是根本不在意自己那还在渗血的肩膀,然而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下。
正在这时,一年轻美貌的美人在舞动间忽然上前,给他倒了一杯酒。
顾庭芳垂眸浅笑,拿起面前的酒仰头喝下。
殷鹿竹看着,默默的补了一句,“一树梨花压海棠。”
随着她一句话落下,整个人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歌舞戛然而止,原本还在舞动的舞姬也是跪了一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安静,殷鹿竹眨了眨眼睛,翘起了二郎腿。
站在一旁的时越当即便怔住了。
他目光隐晦的瞧了殷鹿竹一眼。
这舞姬虽说年岁尚浅,可君上年岁也没有大到需要用老年吃嫩草来形容吧,这殷世子是疯了么?
沉寂中,时越使了一个眼色,满殿的舞姬这才退了下去。
顾庭芳的目光,这才朝着殷鹿竹看了过来,里面含着丝丝缕缕的邪妄。
顾庭芳目光扫过她肩膀处的血迹,然后又淡然的移开了目光。
“孤记得,孤的年纪,和殷世子不相上下?如何当得起你一句一树梨花压海棠?”
殷鹿竹漆黑的眸子一凝,嘴角勾起抹斜斜的弧度。
“君上可能记错了,臣还是小了君上几岁的。”
顾庭芳看着她,沉静幽邃的眼眸透着一股危险,微微抿起的嘴角却勾勒出一道俏丽的痕迹。
“既知自己年纪尚轻,为何不知礼数为何物?胆敢冒犯君威,你当真以为楚湘王护得了你一世?”
闻言,殷鹿竹也不慌,反而惬意的拿起面前的酒饮了一口。
在顾庭芳的注视下,她轻轻的放下酒杯,唇瓣轻轻扯了一下。
“君上年纪一大把,却也不见礼数周全的样子。”
“放肆!”顾庭芳一声低喝在殿上响起,“以下犯上,你该当何罪?”
见她坐着舒服,顾庭芳厉呵道:“还不跪下!”
闻言,殷鹿竹纹丝未动,神情倨傲。
“君子可内敛不可懦弱,面不公可起而论之!相国杀我未遂在前,我好不容易逃到君上跟前,求君上做主,君上却沉迷酒色之中,对臣的生死置若罔闻,臣不服!”
“大胆!”殿前侍卫高呵一声,一脚踢翻了她跟前的案桌,一柄泛着寒光的剑顺势抵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于是,她利落的起身,“嘭”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君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庭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