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死的?”萧无极又问。
“听说是……婉贵嫔整肃后宫时,姝昭荣迟迟未去,婉贵嫔命人将姝昭荣请去,姝昭荣说王上体恤她身子不舒服,允她可不向太后与婉贵婉请安,婉贵嫔说,说姝昭荣恃宠而娇罚她去佛堂罚跪抄女则,因此姝昭荣的贴身庆嬷嬷顶撞了婉贵嫔,婉贵嫔对庆嬷嬷用杖刑,姝昭荣上前拦阻不想竟撞到了刑杖,头部受重伤……御医已看过,薨了。”老内侍说。
萧无极闻言,冷冷一笑,说:“哼,死的好。”
李昶看向冷酷绝然的萧无极,说:“王上,您何出此言,那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鲜活的生命?哼,在寡人的眼中她们不过是寡人用来搬倒苏仲的棋子,现在终于见成效了。”萧无极矅眸泛着极至冰寒,唇边扬起一丝邪恶笑意。
李昶看着如此冷血无情的萧无极,摇了摇头。自天王禁足了天后,天王就变了,变得行事有些偏激狠绝,更是冷酷无情。
李昶见萧无极要起身,他说:“王上,恕臣多言一句,您与王后情意笃厚,王后违背王上之意做了您不悦之事,可也是为王上您,为了大齐,还请王上放王后出来,这后宫之事还是王后处理更为妥帖。”
“她?”萧无极的寒眸中泛现一丝凄苦,说:“世人都言她深明大意,都责难寡人有了前欢便薄情寡义禁足了王后。却无人知,她的心早已不在……”说罢,他走出殿外。
李昶凝起眉头,王上说的她心早已不在,是说天后不爱王上吗?他不相信,天王与天后的感情是那种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感觉到他们的深情厚爱的,他不知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担心之余更不想看到二人绝裂。
萧无极走出殿门看到苏婉仪散着青丝,脸上不着一点妆容
,身穿白衣跪在一张席子上,见他走出来,她泫然欲滴的仰头看着萧无极,说:“王上,臣妾有罪,请王上责罚。臣妾念圣恩想好好管理后宫的,今日便抬来所有嫔妃整肃后宫,不想那姝昭荣迟迟不来,让婉仪与众嫔妹只等她一人……”
苏婉仪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期期艾艾的说:“臣妾是想惩罚那不懂遵卑的庆嬷嬷,那里会知姝昭荣会冲过付出,结果……王上,臣妾好害怕,臣妾无伤姝昭荣的心啊……”
萧无极看着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的苏婉仪,唇边勾起一丝笑意,伸手去扶她,说:“你可真有本事啊,让你管个后宫,你却管出人命来了,姝昭荣可是张尚书令之女,你这回可是真闯下了大祸。”
苏婉仪轻推开萧无极的手,泪汪汪的说:“王上,请您制臣妾的罪吧,不然,您也难向张尚书令交待不是。”
“寡人是君,他是臣,寡人何需要向他交待,你先起来吧。”萧无极伸手扶她起来,捋了捋她微乱的发丝,说:“不过,张尚书令是两朝元老,脾气也是倔强的很,他的爱女没了,他必是伤心之极。
寡人还是要做做样子安慰张尚书令一番的,对你要做些处罚的,等事情一过也便没事了。你呀,真是会给寡人添麻烦,行了,你先回宫去吧,寡人还有国事人处理。”
“臣妾知错了,王上,您真的不怪臣妾吗?”苏婉仪娇怯怯的说。
“人已死了,怪你何用,好在你是整肃后宫时发生的事,你是寡人心尖上的人,不管你做了什么,寡人都要护着你。”萧无极笑说。
苏婉仪依进萧无极的怀中,说:“王上,您真是对婉仪太好了,真不知婉仪修了几世的好福气,能得王上如此宠爱。”
“知道寡人宠你,那你以后
可稳着些,才配得上一国之母的身份。”萧无极笑说。
“是,王上,婉仪以后处事必会谨慎沉稳些,再不让王上您为婉仪担心了。那,臣妾这便回宫去了,王上您别太辛苦了。”苏婉仪说着向萧无极翩翩一礼,眸中荡漾着绵绵浓情,依依不舍的离开。
苏婉仪走出庭院,萧无极脸上的笑容立时收敛,泛着凛然的寒意,说:“安排人给张尚书令传信,就说她的女儿被苏婉仪给害死了。”
“是。”皓月应声立刻转身离开。
苏婉仪神采熠熠的回到自己的宫中,就看见自己的父亲当朝大司马苏仲坐于正殿中凝眉沉思着。
“父亲,您来了?”她兴冲冲的走向苏仲。
苏仲起身向她深施一礼,说:“见过贵嫔娘娘。”
苏婉仪扶住苏仲,说:“父亲,此时又无外人,您无需要向女儿行礼的。”
苏仲沉下脸,甩开苏婉仪的手,说:“你可知,你已闯下了逆天大祸,你还笑得出来。”
苏婉仪挽着苏仲的手臂,请他坐下来,为他斟了杯茶奉于他,说:“父亲,您莫慌……”
见女儿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他愤然一把打开苏婉仪手中的茶杯,茶杯落地,啪嚓一声,四分五裂。
苏仲怒喝:“我之前便与你说收敛你跋扈的性子,特别是在后宫做事得有分寸,你不但不听竟打死了人,偏偏打死的还是张尚书令的女儿,你,你,已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
“女儿是整肃后宫,那姝昭荣仗着王上的宠爱不把我放在眼中,她的死也是她自己撞上刑杖的,是她短命无福,全然与女儿不关……”
“你胡说,之前你把淑修荣打得重伤,好在那淑修荣的父亲官职低微,我提拔了她的父兄,再加王上宠你这事算是不了了知了。你不听为父的告诫
却变本加厉,那姝昭荣的父亲可是六部之首的尚书令,张尚书令在朝中的资历可说比为父的资格还老,你怎么敢对姝昭荣下狠手……”
苏婉仪沉着脸,坐于一旁说:“父亲,你莫要危言耸听,也莫要长他们志气灭自家的威风,不过就是个尚书令吗?再者,那姝昭荣是自己撞于刑杖下的,也是她不遵守宫规闹出的祸事,可怨不得我的。”
“你还敢出说自欺欺人的话来,任谁都看得出是你妒恨姝昭荣得到了王上的宠爱,是你争风吃醋才会故意刁难姝昭荣,终酿成惨剧。”苏仲气极的向女儿大喝着。
“就算我妒恨她怎么了,王上许我可以惩戒她。只是她自己倒霉死掉了……”
“你,你……”
苏婉仪看着被气得脸色涨得通红的父亲,嫣然一笑,说:“父亲,您放心,姝昭荣的死就是个意外,我刚去向王上跪席待罪,王上一句都没责备我呢,王上说我是他的心尖宠,必会护着我的。
朝野中,您位列大司马除王上外满朝就属您的权利最大了,您对那张尚书令恩威并施,再有王上护着我,尚书令也闹不成什么事的。大不了,王上就是做做样子把我小惩大诫一番吧。”
苏仲怒瞪着女儿,说:“事情哪象你说的那么简单。”他知自己说什么女儿也是听不进去了,他一屁股坐下来呼呼的喘着粗气,沉吟片刻后,他皱着眉头说:“王上他……,似乎有点不对劲啊。”
“王上有何不对颈?”苏婉仪问。
苏仲看着女儿,说:“王上……对你的宠爱似乎有些不正常。”
闻言,苏婉仪挑着柳叶弯眉,笑说:“哪里不对,你就这么不相信女儿的魅力吗?”
“天王天后的感情很是深厚,这么快便爱上别人,似乎有点……”
“是那
晏玲珑不知惜福,不懂珍惜王上的爱,非要为什么大义给王上选妃,到了伤了王上的心,不过,这样才好,不然我也不会进得宫来。”苏婉仪沾沾自喜的看着父亲,说:“父亲,告诉您,就在除夕夜宴那天,王后没有到场,王上当着太后和所有人的面让女儿坐在王后的位置上。”
“让你做王后的位置上?你说真的?”苏仲惊讶的问。
苏婉仪笑说“是啊,女儿惊惶不敢坐,太后出语反驳,王上便把女儿拉到他的龙椅上同坐呢。之后王上不只一次说让女儿母仪天下的话,女儿可是问王上了,王上说有意废后,让女儿为新后。”
苏仲花白的眉头皱得更紧,沉默着不语。
“对了,父亲您以后若有时间常去太后宫中走动走动,多带些珍宝玉器什么的,只要太后高兴了,女儿被立新后之事便水到渠成了。”苏婉仪欣然笑说。
苏仲摇头,说:“之前,天王天后与我一直明争暗斗,王上这突然转变,宠你如珠如宝,又让老夫为大司马,现在又打算立你为新后,让老夫心下很不安。”
“父亲您是过于小心了,此前,那不是有晏玲珑在背后挑唆,现在王上爱的是女儿,自是要对父亲您好了。”苏婉仪笑说。
苏仲看着满脸喜色的女儿,说:“现在只盼着你能早日怀了龙嗣,母凭子贵,别说王后之位,整个大齐江山也会是你的。”
“贵嫔娘娘。”门外传来内侍的声音。
苏婉仪看向门口,说:“何事?”
“王上请您去姝昭荣的安福殿,说是张尚书令来了。”内侍说。
“来的好快啊。”苏仲紧皱着眉头说。
“哦,知道了,来人,给本宫更衣。”苏婉仪说着起身对苏仲说:“父亲您且稍等,女儿去换套衣裳。”说罢便走去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