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一大早,晏玲珑的凤舆便离开了王宫,鬼娃坐于驭位上胖胖的小手扬着马鞭吆喝着骏马,黑虎蹲坐于他的身边,虎视眈眈威风凛凛的注视着前方,八大金钢骑于高头大马上守护在凤舆的前后。宁远候带着千名御林军跟在其后浩浩荡荡的向王城外而去。
菱儿撩开车帘看到广阔的田野,她说:“娘娘,您不是要去处绝械斗的杀人犯吗?这好象是去李家村张家村的方向啊。”
“当下处绝人犯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要先安抚好村民。这次械斗死伤的都是村中的劳动力的男人,村中应该只剩老弱妇孺,他们失去了亲人,还要为即将处绝的亲人愁苦担心。遭此大难又面临着田地如何劳作的问题,别看只是两个村子的事,可是全国因水源出生械斗的事屡见不鲜,张李两村的事如果解决不好,平不了百姓的愤怒很可能演变成暴动。”晏玲珑说。
“哦,还是娘娘思虑的周详。”菱儿笑说。
清英瞟了眼菱儿说:“你在娘娘身边呆这么久了,娘娘的睿智与谋略你竟一点都没学到。”
连翘白了眼清英说:“你也在娘娘身边呆这么久了,你可曾学会娘娘医术的一层?”
清英被连翘怼得无言以对,嗤笑一声说:“臭丫头,在这堵我的嘴呢。行,你们学了娘娘的医术,你们厉害成了吧。”
“这便是术有专攻,各有所用。就像你是打架杀人是好手,我与菱儿的特长是治病救人,这个没法相比的,再者,娘娘的智谋,可不是一般人能学得会的,那得要有与娘娘一般聪明绝顶的头脑才行呢。就我们,恐怕学一生也学不来啊。”连翘笑说。
这时传来吵闹哭叫的声音,菱儿与清英皆撩起车帘望出去,就见前方有大批的百姓跪于地上,
扯着嗓子拼命的哭嚎着:“还我的儿子,……”
“不要杀我家男人,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没了男人我可怎么活啊……”
“求天后娘娘放了我儿吧,我儿也是为了保护村里有水源种地啊,求求天后娘娘,大慈大悲啊……”
“这是百姓们听到娘娘要来,都堵在村口来求您放过他们的亲人呢。”清英凝眉看着哭天抢地的百姓们说。
“小师姑,要不是我上前把他们都打走啊。”鬼娃的小脑瓜探进车内看着晏玲珑问道,黑虎也伸进大头眨巴着眼睛看着晏玲珑,似乎听得她一声命令,它便要冲出去扫清前方聒噪的人群。
“鬼娃,不可无礼,这些村民已经很可怜了,切不可伤了他们。把凤舆停下吧,你与黑虎留在凤舆上,我这便下去。”晏玲珑说着站起身,菱儿与连翘立刻扶着她下凤舆。
宁远候骑马奔上前,看到站于凤舆上的晏玲珑,拱手一礼,说:“天后娘娘,您先别下来,还是先让臣去看看。”
“有八大金刚护着本宫不会有事的,你带上县令与州府与本宫一同前去。”晏玲珑笑对宁远候说。
“是。”宁远候应声,立刻吩咐御林军上前挡住蜂拥而至的村民们面前,带着枷锁的县令与州府被军士们带上前,两位官老爷似面条般瘫在地上。
八大金刚将晏玲珑围在中间走向村民们,凝眉喝斥:“天后娘娘到此体察民情,尔等肃静。”
村民们被金刚的狂吼喝住,满脸怯然的看向晏玲珑,哭泣着小声祈求说:“天后娘娘,您是济世神医,都说您是观世间菩萨传世,慈悲为怀,求您与王上说说情,放了我们的亲人吧,不然,我们这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
晏玲珑看到有些村民们披麻带孝,知这是在械斗中死亡的家
属,幽幽一声长叹向前,说:“你们这里出了严重恶劣的械斗,本宫知你们中有人痛失亲人,有人正担心着被困于大牢中的亲人。本宫只能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遵守法规者必要受到处罚与制裁。”
“可是,我们家男人他是为了保护村里的水源啊,如果没有水源我们就没法种地,若是颗粒无收我们都要被饿死的呀,我们的男人都是为了村里的生计,为了村民能活下去。上天有好生之得,天后娘娘您就放了我们的男人吧。”一个农妇凄凄惨惨的说着,扑通一声跪于地上求着晏玲珑。
其它的百姓也跟着那妇人都跪下来,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没几下便有人的额头都磕出血来。
“大家不要这样,都快点起来。”晏玲珑说着,村民们却依然固执的向她狂磕着头。
“不是本宫不相助你们,实因国法无情,犯了错就必须认罪。本宫知你们心中的担心与难处,本宫今天来就是为了帮大家解决困难。”晏玲珑说着向身后站着的墨家人与水官招手,二人立刻小跑着上前向她行了礼,便垂手恭于一旁。
“这几位便是本宫找来给你们解决水源问题的,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家家户户的田里都得有水灌溉。还有就是,村中多数只剩下老弱妇孺,本宫已命宁远候在军营中调来兵士帮着各家把田地种好,并且这一年都跟踪帮扶,直到秋季收下粮食,王上已下令特免去张李两家村的秋季纳粮,必保你们丰衣足食。”晏玲珑对村民们说。
带领墨子的蓝珲向百姓们说:“我是墨家人,我们的水工已勘测了你们村的地下,可以打井供水,还有这位水官还可从远一些的河流将河水引流到你们村中的田地里来,田中和你们吃的水都再不是问
题。”
“这,这是真的吗?”村妇抹去脸上的泪一脸质疑的看着晏玲珑。
这些村中仅剩的老弱妇孺如此拼命的想救男人们回来,无非是她们自己无法承担起繁重的农活,还有没有水源灌溉田地的的问题,若是天后娘娘真的能帮她们解决这些困难,说不好听的没了死鬼男人可以再嫁,最现实的是必须让孩子和自己有粮食吃,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是真的,墨家今天就开始在你们的村中寻地打井,帮你们种地的兵士也已到位,即刻便能帮你们劳作。”晏玲珑说着看向宁远候。
宁远候向后扬手几百名兵士立刻跑步上前,宁远候看着百姓们说:“现在村上可有掌事的,可将兵士们分配于各家需做个统计。”
村民中大部分都是大字不识得一个的妇女和老眼昏花的老人,她们都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让谁来主事。
晏玲珑的视线中出现一个人影,那人鬼鬼祟祟的隐着远远的大树后偷窥着这边,看他现出的半边身形穿着文人的长袍,她指着那人说:“看那人穿着长衫,是个秀才打扮,他可是你们村中的人?”
妇人们随着晏玲珑的手望后方,立有人开口骂道:“他,是天杀的叛徒,天后娘娘快把他抓起来,砍了他的脑袋瓜子。”一个妇子恶狠狠的说。
“若不是他去告密,我们的男人也不会被抓起来的。”另一个女人哭泣着说。
“对,他就是我们两个村子的罪人,就应该天打雷劈。”
晏玲珑看向吴鲲说:“吴鲲,去把那人带过来。”
“是。”吴鲲说着穿过人群向隐于树后那人走去。
那人看到吴鲲冲他走来吓得撒腿便跑,吴鲲轻巧纵身跳到那个的面前,看着他说:“你跑什么跑,天后娘娘要见你,还不
赶紧去拜见。”
“天后,娘娘要,要见我,我,……”穷酸书生一脸惶恐结巴的说。
“还不快点走。”吴鲲厉声喝斥。
“哦,哦,这便去,我这便去。”穷酸书生连忙转身怯怯然的快步走向晏玲珑。
“草民,拜见,见天后娘娘。”穷酸书生跪于晏玲珑的面前很正规的行着官礼。
“你这个天杀的,你还赶来,我打死你……”一个妇人叫嚣着冲过来,其余的妇人皆愤怒之极的涌来。
“天后娘娘面前哪个敢造次。”吴鲲冲上前的村妇们狂声大喝,把村妇们吓得连忙向后退去,瞪着惊惶的眸子看着吴鲲。
晏玲珑看着抱着头的穷酸书生,他露在外的手臂上着得大片大片的淤青与血淋子,她问:“你是何人?”
书生闻言,又是恭敬一礼,说:“草民,是,是李家村村民,李逸尘,因家道中落便在村长家谋了个记账先生差事。”
“记账先生,那你应该对李家村的情况很熟悉,那便由你来做兵士扶助的统计,还有负责墨子与水官为村中打井引水源之事吧。”
“天后娘娘,您不可用他啊,他就是一喂不熟的白眼狼,都是他害了我们的男人……”
一个妇人怒声冲李逸尘叫嚣着,他被吓得又抱住了头,他说:“各位大嫂子,逸尘无心害大哥们呢,当日的情况若不制止,恐怕两村将结下世仇啊。”
“是你将村民械斗之事报知了军营?”晏玲珑问。
“是,是草民去报的案。”李逸尘说。
“你做的对。”晏玲珑向李逸尘点了点头,看向愤怒的百姓们,说:“本宫决定李家村与张家村合并为一村,名为钟铭村,意为警钟长鸣,再不可发生聚众斗殴的事再发生。李逸尘为钟铭村村长,此后你要尽心尽力的为村民们造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