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军的倒戈,为南方战场的风军创造出绝佳的战机。
在二十军倒戈的第三天,风军主力突然北上,出其不意的对宁南第十三军团营地发起进攻。
这次,素有不死军团之称的第十三军团,依旧没有让人失望,发挥的一如既往的稳定。
全军整整十万将士,不战而逃,大军可谓是一溃千里。
偌大的营寨,坚固的土墙,纵横交错的战壕,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风军几乎是一炮没打,一枪没放,便顺利占领了第十三军团的大营。
吓跑了十三军团的风军不依不饶,兜着十三军团的屁股进行追杀,十万将士,仓皇如丧家之犬,一路向**窜,直奔高阳和九真二城的中间逃去。
驻扎在九真城的第二十一军团业已得到消息,十三军战败,风军主力正在对其进行全力追杀。
二十一军的主帅范儒,第一时间给高阳的张天义****,与张天义约定,两军一同出击,分从左右,对风军主力形成包夹之势。
二十军顶住风军的锋芒,二十一军直插风军软肋,将风军主力一切为二,然后再逐一歼灭。
给张天义传出消息后,范儒片刻都未耽搁,立刻率军出击,二十一军团避开风军前军的锋芒,直插风军的中军。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风军的中军,便是风军的心脏所在,一旦这里被切断,风军首尾难顾,此战,宁南军必然大获全胜。
这便是宁南军在南方战场上的战术理念。
被突前布置的第十三军团更像是一个诱饵,只要风军来打,第十三军团必败,风军一旦没经受住诱惑,想追击第十三军团,扩大战果,那么接下来将要面对被两面夹击的困境。
第二十一军团在范儒的率领下,猛攻风军的中军。
现在坐镇于风军中军的人正是孟秋晨。得知宁南军来攻的消息,他不慌不忙,从容布阵,令贞郡军第二军团和中央军第十一军团,集结主力,全力迎战。
风军与宁南军,在高阳和九真二城中间的平原地带,展开一场针尖对麦芒的正面交锋。
两军都是做急行军抵达的这里,都没
有携带大型的火炮,交战开始后,步兵方阵成了战场上的绝对主角。
此战,风军共有两个军团,合计的兵力达到十多万人,而宁南军只有一个军团,兵力不足十万。在兵力上,宁南军落于下风。
不过范儒并不担心,此战,他即便打不穿风军的中军也没关系,只要能把风军的主力牢牢牵制在这里即可,等到二十军赶过来,己方便可前后夹击,将风军主力一举全歼。
以少战多,宁南军非但没有惧意,反而斗志昂扬,士气如宏。步兵方阵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主动向对面的风军方阵推进过去。
见到敌军的进攻来了,风军这边也不含糊,将官们的喊喝之声此起彼伏,风军的方阵也随之向前推进。
两军方阵,逆向而行,数里的距离,越来越近,没过多久,双方的前军将士已相距不足百米,两军方阵内的兵卒,几乎是同时开火射击。
嘭嘭嘭!
一瞬间,火铳火枪的爆响声连成一片,弹丸在空中穿梭的嗖嗖声不绝于耳,弹丸打穿人们皮肉的噗噗声,已经分不清个数。
前排的兵卒,浑身上下腾出一团团的血雾,扑倒在地,后排的兵卒迈过前方同袍的尸体,继续往前行进。
咚咚咚!前排的兵卒死伤的差不多了,重盾兵开始往前顶,在步兵方阵的前排,竖立起一面面的铜墙铁壁。
随着重盾兵在前方压住阵脚,两军方阵推进的速度明显缓慢下来,但火铳的射击声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的持续,连绵不绝。
重盾后排的兵卒,一轮齐射打完后,立刻后退,后面的兵卒顶上前来,打完一轮齐射,再次后退,再后面的兵卒继续往前顶。
双方的战斗理念不能说完全一致,但也是八九不离十。
在这种正面直接交锋的战斗中,没有投机取巧可言,也没有过多花哨的战术技巧,双方将士比拼的完全是平日里的训练量,以及交锋时的战斗意志力。
即便有重盾兵压阵,双方战阵在逆向推进的过程中,仍不时有人中弹倒地。
当双方之间的距离由百米近到二三十米的时候,双方将士
已不仅仅使用火铳、火枪对射,石雷和臼炮相继加入战斗。
随着大杀伤性的火器投入战场,前排的重盾兵已全无用武之地,即便盾阵架起的再坚固,也顶不住一颗砸过来的臼炮炮弹。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双方的重盾兵纷纷撤到战场后方,两边的兵卒,面对面的近距离站立,向对方阵营齐射。
这时候,当真是在考验双方将士的意志力。距离如此之近,近到你能清楚地看到对面敌人的模样,能清楚看到对面敌人端起的枪口指向自己,但你却不能后退一步,得死死钉在自己的岗位上,保持整体阵营的完整,同时还得冷静的向对方敌军开火射击,竭尽所能的杀伤敌人,虽然,在下一秒钟你便可能被敌人射来的弹丸打穿。
这种针尖对麦芒,你刺我一剑我回砍你一刀的战斗,不是二十一军擅长的,也不是风军第十一军擅长的,但绝对是贞郡军第二军团擅长的。
贞郡军内,第三军团以作战飘逸著称,第四军团以战术出色著称,而第一和第二军团,都是以刚猛著称。
在一支成熟的集团军里,即要有人打仗打的漂亮,也要有人打仗打的艺术,但更需要有人能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善打硬仗,善打攻坚,这就是贞郡军第一、第二军团存在的意义。
此时,在近距离的交锋中,双方你来我往的对射,宁南军那边若有兵卒中弹,基本都是惨叫着扑倒在地,由后方的兵卒将其拖下战场。
而贞郡军这边,兵卒中弹后,人们都仿佛没有感觉似的,吭都不吭一下,坚持把手中的弹丸打完,然后再重新装弹射击。
许多贞郡军兵卒都是身中数弹,却还能坚持不倒,还能坚持战斗,这种近乎于疯狂的意志力,不仅可以将己方的战损降到最低,同时也能大大的震慑敌人,让己方在气势上压倒敌军。
随着交战的持续,宁南二十一军团的将士们越打越寒心,尤其是直接面对贞郡军的这批宁南军,被压制得连连后退。
现在双方打的是军团会战,整体阵型能否保持完好如初,至关重要,一旦出现了混乱,
将会令全军陷入被动。
眼看着己方有两个兵团被对面的风军杀得一退再退,在后方观战的范儒有些急了,他方下望远镜,问身边的部下道:“第二十军来了没有?”
“回禀将军,二十军还未到!”一名偏将欠身说道。
范儒用力握了握战马的缰绳,凝声说道:“张天义究竟在搞什么鬼?我明明早已传书于他,这里与高阳又近在咫尺,他为何还迟迟不肯率军来援?”
“……”偏将垂下头,没敢接话。鬼知道第二十军为何直到现在还不来,按照时间推算,第二十军哪怕是用爬的,现在也该爬到战场上了。
范儒深吸口气,抬起马鞭子,指了指前方战场,说道:“第五、第六兵团现已抵挡不住敌军的进攻,让第一兵团顶上去,务必要把敌军的攻势给我制止住,还有,把十三军团给我找回来,哪怕他们只出人不出力,还要给我站在战场上,以壮我军之声势!”
“是!将军!”
第一兵团,通常都是军团中的直属兵团,现在范儒把军团直属的第一兵团都派上战场,显然是意识到目前的战局对己方已极为不利。
随着第一兵团的参战,第五、第六兵团的压力减轻了不少,两支兵团的溃败之势也总算是被止住。
就在范儒等人长松口气的时候,从贞郡军的阵营里突然杀出来一支骑兵,为首的一员大将,正是贞郡军的先锋官,广獠。
广獠手持天诛虎魄枪,一马当先的杀入宁南军的阵营当中,催**骋,横冲直撞,灵枪所过之处,金色的灵刃向四面八方掠飞出去。
这些灵刃,到处弹飞,有些站于十多米开外的兵卒都有被灵刃波及到,被灵刃从脖颈处扫过,紧接着,兵卒的脖子上多出一条血线,脸上还带着惊骇和茫然的表情,但人头已然从肩膀上掉落下来,无头的尸体还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以广獠为首的千余骑,真仿佛一把利刃似的,深**入宁南军的要害之处,直把宁南军的阵营搅得大乱。
阵型一乱,刚刚才稳住阵脚,好不容易顶住风军攻势的第五、第六兵团,又再次陷
入到节节的溃败当中,与刚才不同的是,这次随他们一同溃败的还有第一兵团。
三个兵团,被风军杀得一退再退,死伤无数,这让宁南军的整体阵营如同被人打了一记重拳似的,出现一个好大的凹坑。
第一、第五、第六兵团作战不利,也直接导致左右两侧各兵团的怯战,本来只是宁南军的局部退败,也逐渐演变成了全军的全线退败。
此时此刻,范儒的心已经悬到嗓子眼,他心里很清楚,再这么打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己方将士就不是退败,而是溃败了,等到那时,就算神仙来了都难救。
他再次问身边的部下道:“二十军现在究竟何处?”
范儒周围的众将官面面相觑,谁都回答不上来他的疑问。
没人知道二十军究竟在哪里,也没人知道二十军为何还迟迟不来出战。正就人们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有军兵快马奔来,大声喊道:“报!”
军兵骑马飞奔到范儒近前,连马都没来得及下,直接在马上拱手施礼,急声说道:“报将军,第二十军团现已抵达风军北侧!”
听闻这话,在场众人无不是精神大震,终于来了!危急时刻,二十军终于赶过来了!范儒亦是如释重负,他还真担心张天义会对自己不管不顾,让自己独自作战。
他长吁口气,对报信的兵卒说道:“你立刻去往二十军,知会张将军,立刻率军参战,现在正是我军一举歼灭风军主力的大好时机!”
“是!将军!”军兵答应一声,拨马而去。
在场众人纷纷喜笑颜开道:“风军以为自己赢了,但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风军目前之兵力,满打满算只有十万人左右,而我方是二十万的大军,并对风军已完成包夹之势,此战,风军必败!”
“歼灭风军之主力,将军立下不世之奇功,朝廷必会对将军重重奖赏!”
在前方作战的宁南军将士已经被风军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而后方的宁南军将领们,却开始讨论起此战过后范儒的功绩了。如果有风军将士在场,恐怕眼珠子都得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