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哥!”肖绝和吴雨霏向上官秀躬身施礼。
“带皇子妃的嬷嬷来见我。”上官秀沉声说道。
肖绝和吴雨霏应了一声,立刻转身走了出去,没过多久,他二人把一位四十多岁的嬷嬷带了进来。
看到米欣欢倒在地上,衣裙虽然凌乱,但并没有被脱掉,而上官秀则面沉似水地站在一旁,嬷嬷暗叫不好,急忙屈膝跪地,颤声说道:“老……老奴参见国公殿下……”
她话还没说完,上官秀已一脚踹在她的脸上。嬷嬷嗷的怪叫一声,仰面翻倒,口鼻蹿血。
不等她从地上爬起,上官秀一脚踩在她的胸口上,嘴角挂着嗜血的冷笑,问道:“是长孙伯昊的人?”
嬷嬷眼眸一闪,紧接着咧着布满血丝的大嘴,鼻涕眼泪一并流出来,尖声叫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不是老奴挑唆皇子妃的,真的不是老奴啊……”
“是辛家的人?”上官秀根本不听她的哀求,又再次问道。
能在米欣欢身边服侍的嬷嬷,出身肯定不简单,要么是米欣欢的陪嫁嬷嬷,要么是长孙伯渊的心腹嬷嬷,而能把这样资深的嬷嬷变成细作,除了长孙伯昊,也只有辛家能做到。
“老奴……老奴不知殿下在说什么,殿下饶命啊!”上官秀的眼睛太亮,目光也太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看穿人心似的,只看他的眼睛,嬷嬷便心凉半截。
她转而又跪爬到米欣欢近前,抓着她的胳膊哀求道:“皇子妃,看在老奴服侍您这些年的情分上,您去求求殿下,让殿下饶了老奴吧……”
这个嬷嬷,是米欣欢的奶娘,看着她长大的,也是她最尊敬最信任的嬷嬷,可是现在,看着嬷嬷痛哭流涕的模样,她没有心痛,只感到狰狞,好像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她。
上官秀冷哼出声,说道:“行!看来米家的人都是属硬骨头的,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着话,他转头看向肖绝和吴雨霏,问道:“城中可有养猪的吗?”
“有的,秀哥!”
“嗯!扒光她的衣服,把她扔进发情的猪群里,让猪去慢慢伺候她。”上官秀用平淡的语气说着冰
冷透骨的话。
吴雨霏没有二话,上官秀怎么命令,她就怎么去执行。她大步流星地向嬷嬷走过去,后者吓得汗如雨下,死死抓着米欣欢的胳膊,尖声叫道:“皇子妃,救救老奴,救救老奴啊……”
米欣欢坐在地上,目光呆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确切的说,她现在已经被惊呆吓傻了,她做梦也想不到,从上官秀的口中能说出如此歹毒的话。
眼瞅着吴雨霏要走到自己的近前,而米欣欢又对自己坐视不理,要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带走。嬷嬷暗暗咬牙,猛然间,她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狠狠抵在米欣欢的脖颈上,厉声吼叫道:“别过来,谁都不许过来,再敢走近一步,我就先把皇子妃……”
话还没说完,她忽觉得手中一轻,原本抵在米欣欢脖子上的匕首已然不翼而飞。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吴雨霏站在一旁,小手随意地向上抛着匕首,冷笑着问道:“你能把皇子妃怎么样?”
嬷嬷反应过来,大叫一声,从地上爬起,如同发了疯似的向门外跑去。吴雨霏抛着匕首的手突然向外一挥,匕首射出,化成电光,正中嬷嬷的大腿。
后者嗷的怪叫一声,翻滚倒地,吴雨霏走上前去,抓住嬷嬷的头发,像拖死狗似的向外拽了出去,她哼笑着说道:“省省力气,等着一会应付发情的种猪吧!”
惨烈的叫声在走廊外渐渐弱去,等肖绝退出房间,把房门关闭后,嬷嬷的叫声彻底听不到了。
米欣欢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身形,又惊又骇地看着上官秀,问道:“你……你真的要把她送进猪圈里?”
上官秀耸耸肩,说道:“诸如此类,也只配与猪为伍,不是吗?”
利用米欣欢来破坏他和长孙伯渊的关系,不仅会让长孙伯渊因此丧命,长孙伯渊在宁南国内的势力,也不可能再成为风军的助力,反而会成为风军巨大的阻力,于宁南而言,此为一举两得之计。
米欣欢看着云淡风轻的上官秀,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冷颤,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瞥了她一眼,上官秀冷漠地说道:“皇子妃放心,我还不会把
你也丢进猪圈里,虽然你这个女人又蠢又笨,还不自量力的自作聪明,但终究是大皇子的妻子!”
言下之意,不是米欣欢不该受罚,而是他在给长孙伯渊面子。
原本米欣欢对上官秀还挺惧怕的,但听闻他这番话,心头的怒火成功压下了心底的恐惧,气恼道:“上官秀,你不要欺人太甚!”
看着她气得涨红的小脸,上官秀感觉顺眼多了,至少比刚才那张白的毫无血色的小脸顺眼多了,他笑呵呵地问道:“现在,皇子妃还想陪我睡觉吗?”
“我宁愿去陪头猪!”米欣欢恶狠狠地说着气话。
上官秀乐道:“在我看来,大皇子比猪还是要聪明一些的。”
米欣欢意识到自己的语病,小脸更加涨红,在上官秀面前,她一刻也不想再多留,什么话都未说,只狠狠瞪了他一眼,快步走出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米欣欢感觉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
嬷嬷竟然是细作,竟然要利用自己去挑拨夫君和上官秀的关系,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身边,还有谁是可以信任的。
好在这场噩梦被及时制止住,否则……她都不敢再继续往下去细想。
静下心来,她突然感觉上官秀也不是那么可恶,至少他最后的几番戏谑之言,成功勾起了自己的怒火,让她的羞愧之情无形中被驱散掉不少,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当时该怎么去面对上官秀。
翌日早上,长孙伯渊从睡梦中醒来,方知米欣欢的一个贴身嬷嬷被风军带走了,为了此事,长孙伯渊还亲自去找上官秀,询问他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要惩治米欣欢身边的下人。
上官秀给他的回复是,那个嬷嬷为长孙伯昊安插在米欣欢身边的细作,至于昨晚米欣欢深夜前来献身一事,他只字未提。
对于上官秀的说词,长孙伯渊也没有多做怀疑,他是皇子,下人在他眼里,就是和阿猫阿狗一样的奴才,他不认为以上官秀的身份,会拿一个奴才来和自己扯谎。
上官秀本打算在近日对宁南军做出反击,不过长孙伯渊送给他的情报,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需要再等一等,等确认捷亚的确是宁南军的补给囤积地后,再做谋算。
有了具体的地名,查起来也是事半功倍。最先确认捷亚的确是宁南军军事重地这个消息的,是都卫府。
周烃亲自来到马萨拉,向上官秀确认了消息。
上官秀敲着额头,问道:“以前,为何未听到都卫府提到捷亚这个地方。”
他的质疑让周烃老脸一红,他躬着身子,支支吾吾地说道:“回禀殿下,捷亚只是杜基的一座不起眼的小镇,即不是交通枢纽,也不是战略要地,所以,所以一直以来都卫府也未曾重点打探过那里。”
当上官秀传令都卫府,要他们打探捷亚这个地方的时候,他都觉得莫名其妙,对捷亚这个地名,他连听都没听说过,甚至在杜基地图上,都找不到这个小镇。
可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就是捷亚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竟然驻扎着两万之多的宁南军,附近还有两座宁南军要塞,其中也都各驻扎着五千多人。
再细查下去,发现从杜基腹地运送前线的物资,所有的路线都会经过捷亚这个小镇,一百车的物资进入捷亚,往往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五十车,消失的那些物资,应该都是囤积在了捷亚之内。
听完周烃的汇报,上官秀在大厅内来回踱步,说道:“如此说来,捷亚的确是宁南军的物资囤积之地。”
“根据微臣的探查,是这样的。”
“那么,据你估计,里面囤积的物资大概能有多少?”上官秀问道。
周烃摇摇头,说道:“微臣判断不出来。微臣曾派杜基族探子潜入捷亚,但混入捷亚的探子都石沉大海,之后再无音信,想来,都已是凶多吉少了!”
上官秀点点头,如此重要的军事重地,外人想混入其中做打探,基本没有成功的可能。他琢磨了片刻,令人找来洛忍、隋棠静、聂震诸将,磋商军务。
等众将都到齐,上官秀走到摆放地图的桌案前,用指挥棒在捷亚的位置点了点,说道:“经都卫府打探,现已可以确认,捷亚的确是宁南军重要的补给囤积之地,诸位以为如何?”
聂震正色说道:“殿下,既然捷亚如此之重要,我军切不可错失良机。”
洛忍和隋棠静亦是连连点头,表示聂震说得没错,二人异口同声道:“我军当偷袭捷亚,一举捣毁宁南军的后勤补给!”
上官秀也是这个意思,他说道:“偷袭捷亚,有两条路线可走,第一,绕过宁南军阵地,从我国宁郡,突入杜基腹地,袭击捷亚,第二,打穿宁南军阵地,直接突入杜基腹地,袭击捷亚。”
隋棠静若有所思地说道:“绕过宁南军阵地,先进入我国宁郡,再突入杜基腹地,绕行的距离何止千里,行军的时间,怕是得超过一个月。这么长的时间里,足够宁南军筹备妥当,对我军阵地发起第二次总攻。”
宁南军本就人多势众,如果在弹药充足的情况下,己方想顶住宁南军的攻势,要付出的代价太大。
聂震眉头紧锁,说道:“直接打穿宁南军的三道阵线,固然可大大缩短行军的距离,但又谈何容易。就算可以打穿宁南军的阵线,成功穿越过去,也势必会遭受宁南军的围追堵截,最后,还是会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
两条路线,绕行路线,耗费的时间太长,即便成功偷袭了捷亚,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直线穿越路线,风险又太大,困难重重,恐怕都打不到捷亚,就被宁南军围死在杜基腹地。
上官秀心里明镜似的,两条路线,其实都不太能行得通。他侧头问道:“周大人。”
“微臣在!”在上官秀和麾下众将商议军务的时候,周烃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现在被上官秀点到名字,他身子一震,急忙跨步出列,插手施礼。
“第三军团距离捷亚有多远?”上官秀问道。
知道他问的第三军团不是指中央军的第三军团,而是贞郡军的第三军团。周烃正色说道:“回禀殿下,两个月前,第三军团于穆日山设伏,与宁南军展开一场大战,挫败了宁南军的偷袭,但自身的伤亡也不小,目前已退至杜基和北郡交界,正在做休整。”
如此来说,想用胡冲一部偷袭捷亚,也不太可能了。上官秀眯缝起眼睛,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