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有任务,暂时不在顾府,或许,今晚她就能回来!”随着书房外的话音,穿着一身银色蟒袍的上官秀走了进来。
看到上官秀,秋月、夏荷、冬梅三女急忙福身施礼,异口同声道:“属下参见殿下!”
上官秀向她们挥下手,说道:“这次,你们都大意了,要记住这个教训,以后不可再犯。”
三女闻言,心头同是一震,意识到顾府确实出现了刺客,而她们也确实着了刺客的道,好在殿下及时出手,把她们都救了。三女面红耳赤,一同跪了下来,声音低到连她们自己都快听不清了,说道:“请殿下治罪!”
恰在这时,顾青灵也恢复了神智,一眼便看到了上官秀。她又惊又喜地唤道:“阿秀?”说着,她发现秋月、夏荷、冬梅都跪在地上,不解地问道:“阿秀,她们怎么了?可是冲撞了你?”
上官秀一笑,说道:“无事。”说着,他慢条斯理地向三人摆摆手,说道:“都起来吧,见到我,以后也不必再施如此大礼。”
顾青灵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她们犯了错,只是在施礼。上官秀是国公,被称为殿下,见到他施叩首大礼,倒也并不为过,何况她们都是修罗堂的人,都是他的属下。
很快,顾青灵也发现春花不见了,她好奇地问道:“春花呢?”
上官秀面不红气不喘,老神在在地说道:“我让春花回了一趟堂口,交代她些事情,晚些时候就会过来。”
“春花可是犯了错?”顾青灵对春花的印象还挺好的,四个丫鬟里,就属春花最安静,又最懂她的心思,很多时候,她都没开口,春花就能看出来她想要什么,主动送过来。“春花年纪尚小,就算犯了错,阿秀也不要责怪于她。”
上官秀的脸皮再厚,这时候也忍不住干咳了两声,笑道:“她很好,并没有犯错,回堂口,就是交代她一些最近需要注意的事项,现在西京到处都在动工,乱糟糟的一团,龙蛇混杂,有些麻烦,咱们也是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
嗯。”顾青灵觉得上官秀言之有理,心也彻底放了下来,她甩了甩还有些浑浆浆的脑袋,又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低声嘀咕道:“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莫名其妙地睡了过去。”
“是你太疲累了。”上官秀不想对她说出实情,让她担惊受怕,倒是想借着这次的事好好劝劝她。
这些天,顾青灵在东奔西跑,作为‘贴身丫鬟’的上官秀,自然也是跟着她马不停蹄。
顾青灵和庆源一样,都是典型的工作狂,忙起来什么都不顾。连日来的相处,让上官秀对顾青灵的工作状态深有体会,也很担心她的身体。
他说道:“事情总是忙不完的,做完了这件,还有下一件在等着你,但身体可不是累不垮的,你自己也要多加注意才是!”
顾青灵心里暖暖的,她看着上官秀片刻,喃喃说道:“阿秀还在生我的气吗?”
上官秀暗叹口气,生你的气,但又舍不得让你陷入危险当中,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上官秀摇摇头,说道:“你要忙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不必再为**心,恰恰相反,是我应该照顾好你,而我也希望你能相信我有照顾好你的能力。”
听闻他的话,顾青灵立刻便明白了,他是在为自己和唐凌定下赌约的事在生气,认为自己没有必要那么做。
她幽幽说道:“其实,我和陛下的赌约,完全不是在与陛下置气,而是我想试一试,试试我的能力究竟有多大,潜力又究竟有多深。”
压力越大,就越能激发出人的潜能,顾青灵深信这一点,如果没有她与唐凌之间的这场赌约,顾青灵相信自己也不会有那么大的魄力,与十一家布庄合而为一,连成一体。
上官秀目光深邃地注视她片刻,苦笑道:“丫头,你究竟想把自己逼到什么地步?”
顾青灵笑了出来,说道:“阿秀让我信任你,我希望阿秀同时也能信任我,信任我的人,也信任我的能力。”
上官秀嗯了一声,脸上浮现出笑意。唐凌对上官秀的判断没错,他的确
喜欢独立又自主的女人,要依附着男人才能生长的菟丝子,那终究只是附庸,没有灵魂。
顾青灵话锋一转,说道:“对了,阿秀,阿进打算捐献五百万两银子。”
“此事我知道。”
“不过阿进不想以四通银号的名义捐献,而是打算以百丰布庄的名义捐献,我觉得这有些不太合适……”
她的话还没说完,上官秀打断道:“银子上的事,阿进可以全权处理,他的决定,也完全可以代表我的决定。”
这就是上官秀对钱进的信任,让他掌钱,就不再对他存有一丝一毫的疑虑和猜忌。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对于自己的眼光,上官秀还是很有信心的。
上官秀笑道:“听说,你吞并了十一家布庄。”
顾青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白了上官秀一眼,摇头说道:“不是什么吞并,只是合作而已。”
“暂时的合作,就是为了日后的吞并。”上官秀理所当然地说道。
商场如战场,表面上看起来大家都是乐呵呵的,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实际上,每个人的心里都揣着一把刀,只要有机会,这把刀就会毫不犹豫地刺进对方的心窝里。
“我还没有考虑得那么远……”
“现在,也应该考虑一下了,庆源可是夸过你,善于未雨绸缪呢!”上官秀笑呵呵地说道。
“……”
修罗堂,贞郡分堂堂口,地牢密室。
蔡十三身上的那些药物已经被冲洗掉,****的被绑在架子上。燕回端坐在一旁,敲着二郎腿,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密室两旁,摆放着各种刑具,四周还站立着十数名上身赤膊的彪形大汉。
燕回不说话,蔡十三自然不会主动开口,周围的彪形大汉们也都沉默不语,只是用冷冰冰地眼神盯着蔡十三。燕回又喝了一口茶,吧嗒吧嗒嘴,说道:“没了。”
有名大汉立刻从火炉上提起水壶,为燕回的杯子里续满茶水。燕回从桌案上捏起一颗还沾着血丝的毒牙,手指用力一捏,毒牙破碎,从里面流淌出透明的液体
。
他闻了闻,皱着眉头啧啧两声,拿起手帕,擦干净手指,站起身形,又抖了抖衣襟,说道:“说说吧兄弟,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听谁的命令行事。”
蔡十三只是默默地看着燕回,过了许久,他方开口反问道:“以前,有人说过吗?”
“说过什么?”燕回笑问道。
“说你像个女人,不知道扒光你的衣服,剥下你的皮,不知道这副皮囊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精美。”蔡十三目不转睛地看着燕回,他的目光,真仿佛是在看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在场的大汉们,脸色无不顿变,别人不了解燕回,他们可再了解不过了,燕回表面上看起来是个翩翩公子,文弱书生,实际上,他就是个大变态,生吞人肉,生饮人血的事,他都干过。用燕回自己的话讲,当他发起疯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害怕。
“嘿嘿……”听闻蔡十三的话,燕回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起来,刚开只是嘿嘿的怪笑,笑着笑着,变成了仰面大笑。
“其实,我对剥皮,也很有心得,可惜,你不是我的兄弟,不然,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探讨。”
蔡十三眯缝起眼睛,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燕回,显然,燕回的反应也出乎他的预料。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故意激怒燕回,想迅速求死,万万没想到,燕回会做出如遇知音的反应。
燕回笑了好一会,方收敛笑声,走到蔡十三的近前,手指在他赤裸的身上来回的轻轻划动,说道:“难得遇到知音,我真的不想杀你,只要你肯开口,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算拼了老命,也会在秀哥面前帮你求情,求秀哥饶你一命,怎么样?”
说话时,他二人的距离极近,鼻尖和鼻尖都快触碰到一起,呼吸时,都能吸进对方喷出的热气。
在场的大汉们不约而同地垂下头,一个是****的男人,一个是美如谪仙般的男子,身体都快要贴到一起,画面太美,他们已不忍再看,浑身的汗毛都不自觉地竖立起来。
“抱歉,我什
么都不能说。”最后还是蔡十三打破沉静,开口说道。
“啧,唉。”燕回发出一声叹息,手指在蔡十三的脸颊上轻轻划过,他退后两步,向蔡十三摇了摇头,对左右的属下说道:“饿了,弄点吃的来吧!”
“是!燕哥!”一名大汉强忍着作呕的冲动,转身走出密室。
时间不长,大汉从外面回来,同时还推进来一辆小车,小车上摆放着十来根大小粗细都一样的竹筒,竹筒内还不时发出吱吱的声响。在小车的下面,放了一只大酒坛。
蔡十三看了看小车上的东西,再瞧瞧燕回,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身为顶尖级的易容高手,他善于隐藏,善于洞察人性,但对燕回这个人,他完全看不透。要么是这个男人隐藏得太深,要么他就真的是个变态。
有大汉走到小车近前,拿起一只竹筒,在他拿起竹筒的瞬间,下面的一只老鼠立刻显露出来,他出手如电,抓住老鼠细长的尾巴,把它放置在竹筒里。
燕回转身坐回到椅子上,敲着二郎腿,慢悠悠地说道:“耗子怕热,遇热之后,就会拼了命的往凉的地方钻。”
随着他的话音,有大汉把大酒坛摆放在他的面前,另有大汉拿着竹筒,走到蔡十三的近前,把筒口对准他的身体,扣了上去。
蔡十三能清楚地感受到老鼠在竹筒内来回窜个不停,毛茸茸的身子时不时地触碰到自己的皮肤。
不寒而栗,这就是蔡十三现在的真实感受。他瞪大眼睛,看向燕回。后者没有看他,拿着茶杯漱口。
很快,在蔡十三的周围已围站了五名大汉,五只竹筒都紧紧扣在他的身上,另有几名大汉拿着火把走了过来,将火把放在竹筒的底部烤。
吱吱、吱吱……
随着竹筒被渐渐加热,内部老鼠的叫声明显加剧,爪子挠着筒壁的沙沙声不绝于耳。
这一刻,蔡十三也终于明白对方想干什么了。他紧紧咬着牙关,但嗓子眼里还是不受控制地发出咕咕声,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他的身上不断的向下滴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