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轩是宋晟最宠爱的小儿子,从小到大,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什么样的女人没接触过,但像圣女这么清冷的姑娘,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见圣女目光空灵地看着自己,许久都没有说话,他吞了口唾沫,故作从容地说道:“初次见面,便问姑娘的芳龄,是在下失礼了。”
说着话,他把手中的酒杯递到圣女的面前,含笑说道:“这是宁郡的花酒,甘甜不辣,很适合姑娘家饮用,请小姐尝一尝。”
圣女依旧没有反应,只是用清冷的目光看着他。宋轩还保持着递杯的姿态,可圣女却迟迟未接,他的面子有点挂不住了,正要再说话,圣女轻叹口气,抬手接下了他递来的杯子。
宋轩见状大喜,忍不住催促道:“小姐快尝尝,宁郡的花酒可是名闻天下!”
圣女的嗅觉异常敏锐,接过酒杯,只放到鼻下略微闻了闻,便嗅出酒水中还有别的东西,其中包括淫羊藿、晚蚕蛾、九香虫等药物,这些可都是**的药物。
见宋轩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圣女一时间也看不透他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宋轩拿着自己的酒杯,笑道:“在下先干为敬!”说着话,他向圣女敬了敬,而后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他先把酒喝干,如果圣女再不喝的话,就太不给面子,也太失礼了。
她淡然一笑,微微撩起一点面部的薄纱,喝了一口。看上去她像是喝下一大口,实际上只是含了少许的酒水在口中,借着用手帕擦拭嘴角的动作,把这小口酒水都吐到手帕中。
看到她喝下了自己的酒,虽然只是一口,但目的已经达成,宋轩心中暗自得意,又与圣女寒暄了几句,笑呵呵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接下来,他就坐等着看好戏了。
关政拿出
的还真是上官元吉的真迹,打开字卷,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两行字: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看到这句话,上官秀心中一荡。不求名,不求利,人在巅峰,急流勇退,这当真是元吉先祖一生之写照。
上官元吉流传于世的墨宝很罕见,即便在皇宫的藏书阁,也仅收藏了两幅上官元吉的真迹。看到关政的这幅字,上官秀心情激动,将字卷拿起,反复赏玩,爱不释手。
关政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上官秀对这幅字的喜爱。虽然心中极为不舍,但他也不敢再藏私了。
他笑道:“此先相墨宝,为先祖无意中所得,一直视为关家的镇宅之宝,代代相传,今日,微臣将此字赠予殿下,以示微臣之忠心。”
上官秀扬起眉毛,目光深邃地看眼关政。如此珍贵的墨宝,已经不是用金银所能衡量的了,即便有千金、万金也无处可买。
这幅字是真品,他也打心眼里喜欢,不过他还是把字卷放了下来,递还给关政,说道:“关大人的这份厚礼太贵重了,我不敢收,关大人还是拿回去吧!”
“这本就是殿下先祖之墨宝,现在归还于殿下,也是理所应当之事。”蓝幽在旁帮腔道:“如果殿下觉得太贵重,受之有愧,就折现向关大人买下来好了。关大人,你说呢?”
“是、是、是!”关政连连点头,说道:“微臣愿把此字卖于殿下!”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这个道理,上官秀自然懂得。他仰面而笑,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心仪之物,可随时纳入囊中,又何须旁人赠予?”
听闻这话,关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感觉后脖颈一阵阵的冒凉风。
上官秀这话是何意?就是他喜欢谁的东西,随便找个
理由便可抄了他的家,将他的东西占为己有。不需要你来送我,只要我喜欢,我可以光明正大的伸手去拿。
说完话,他看了看表情不太自然的关政和蓝幽,悠然一笑,转身走回到自己的座位,同时说道:“元吉先祖的墨宝虽然罕见,但这幅字,却非我之所爱。”
这倒也是实话,上官元吉的处世风格,与上官秀完全不同,上官元吉淡泊名利,而上官秀想要的则是重振上官家的雄风,恢复当年上官家族的光芒与荣耀。
他二人的风格和做派完全是相左的。
关政拿着上官元吉的字,收也不是,送也不是,只能幽怨地看着蓝幽。你非要我献宝,结果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这不是给自己遭祸吗?
蓝幽看出关政的埋怨,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也是堂堂的郡守,正三品的朝廷命官,纵然上官秀是国公,只要不被他抓到把柄,他能杀得了你吗?
上官秀没有理会关政和蓝幽之间的眼神互动,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稍坐了一会,突然感觉身旁的圣女似乎很烦躁,有些坐立难安,他暗暗皱眉,低声问道:“婉婧,你怎么了?”
圣女也没想到宋轩给她的那杯酒的药性竟如此之强,她只是含了一小口,并未下咽,但药劲却在自己的体内发酵了。
她的体内似乎有一股热浪,在身体里四处乱撞,令她燥热难当,额头也冒出了虚汗。
“我,有些不舒服。”圣女低声说道。
上官秀暗皱眉头,圣女的修为比自己都要高,无缘无故,她的身体又怎么可能会不舒服呢?他沉吟片刻,说道:“我送你到行馆。”
“好。”圣女嗓音沙哑地应了一声。
看到上官秀搀扶着圣女站了起来,宋轩向蓝幽使个眼色。后者笑吟吟地走
上前去,说道:“这次殿下远赴宁南天京,路途遥远,微臣敬殿下一杯,预祝殿下,一路顺风!”
没等上官秀接话,他感觉圣女扶住他胳膊的小手用力地抓了抓。
上官秀明白,这必是她的身体不舒服到了极点。他懒得再与蓝幽虚与委蛇,淡漠地说道:“我的朋友身体不适,我送她到行馆休息。”
关政凑上前来,看眼上官秀,再瞧瞧圣女,满脸赔笑地说道:“殿下到了丰阳,微臣又怎能让殿下住在行馆呢?殿下还是住在郡守府吧!”
他倒是没看出来宋轩和蓝幽之间的互动,之所以这么说,完成是出于官场上的客套话。
蓝幽偷偷瞥了宋轩一眼,见他正笑呵呵地微微点头,他跟着说道:“是啊,殿下,行馆的条件太简陋,下人也少,住起来很不方便,不如下榻在郡守府,如果殿下想了解宁郡的大事小情,住在郡守府里也比较方便些。”
感觉圣女抓着自己胳膊的小手越来越紧,上官秀沉吟片刻,说道:“好吧!就麻烦关大人帮我安排一间院子。”
“不麻烦不麻烦,殿下入住,可是让郡守府蓬荜生辉啊!”
蓝幽挥手从一旁叫过来两名侍女,对上官秀笑道:“殿下的朋友,让丫鬟送回房中休息就好。这顿接风酒席,可是专门为殿下准备的,殿下中途离席,会寒了宁地官员的心啊!”
听蓝幽这么说,关政等官员也都纷纷劝说道:“是啊,殿下中途离席,若传到朝廷,只怕陛下也会责怪臣等招待不周!”
上官秀心头一阵厌烦,他侧头说道:“雨霏。”
吴雨霏大步流星上前,插手施礼,说道:“殿下!”
“你送婉婧回房休息。”
“是!殿下!”吴雨霏应了一声,扶着圣女,在管家和
两名丫鬟的伴随下,走出厅堂。
宋轩在旁看得清楚,心中哼笑,上官秀的女人果然不简单,服下自己的合欢丹,竟然还能忍得住,没有当众失态。
他眼珠转了转,又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一只黑木手镯,他默不作声地站起身形,不留痕迹地快步走了出去。
宋轩不是官员,如果没有上官秀,他还可以借着宋家公子的名头光芒万丈,但现在有上官秀在场,他的光芒完全被掩盖住,他的离场,也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他出了厅堂,立刻有两名身穿便装的汉子来到他的近前,躬身施礼,说道:“少爷!”
宋轩向四周环视,问道:“看到他们去哪了吗?”
“少爷,他们去的是玉亭别院。”
“先头带路!还有,想办法把上官秀派的那个护卫给我引走!”宋轩嘴角挂着阴笑。
没有让上官秀和他的女人当众出丑,那么,自己送他一顶大大的绿帽子也好。他现在也很感兴趣,上官秀的女人究竟有何与众不同之处。
宋轩是个什么秉性,他的手下人又哪能不了解?两名随从暗暗咧嘴,小心翼翼地说道:“少爷,这里是宁郡,不是上京,一旦出了事,只怕……”
“只怕什么?关政和蓝幽都是我爹的人,不管我惹出了多大的麻烦,他俩都会帮我擦干抹净!”宋轩眯缝着眼睛,狞笑着说道:“上官秀给我的羞辱,今晚,我要加倍的还回去!”
少爷简直是疯魔了!如果惹上其他人,关政和蓝幽绝对有能力帮他处理干净,可上官秀是其他人吗?那可是国公,捅出了娄子,关政和蓝幽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两名随从还想再劝,但看到宋轩脸上流露出来的阴狠,二人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没敢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