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赵九川同来的众人,皆亮出武器,完成灵铠化与兵之灵化,人们想向外突围,可是此时又哪里能突围得出去?
几名修灵者还没冲到军兵近前,就被火铳乱枪打死,有人带着伤,冲到了军兵近前,虽然用灵武技能杀伤了几名军兵,但军兵中的盾兵立刻围拢上前,把修灵者团团围住,用盾牌在修灵者的四周形成一面铁幕,将其牢牢困在其中,而后,盾牌的上下和缝隙中,刺出无数的铳剑,有的铳剑刺在灵铠上,叮当作响,有的铳剑刺进灵铠的缝隙,发出噗噗的闷响,另有些军兵几乎把火铳的枪口都顶到了修灵者的脑袋上,开火射击。
赵九川带来的十几名修灵者,包括老头子自己在内,无一幸免,全部死在贞郡军的阵营内。
清点了一下尸体,确认无误,章丘令人传报洛忍,对方是来劝己方退兵的,话不投机,他把来人都杀光了。
洛忍听后,满意的点点头,再不耽搁,传令下去,对皓月庄开始进攻,无需留下活口,庄内的男女老幼,可全部杀光。
随着洛忍一声令下,贞郡军早已做好战斗准备的火炮齐齐发出轰鸣声。
一时之间,贞郡军的阵营内硝烟四起,一颗颗带着引信的开花弹在空中呼啸着砸进山庄内,过了片刻,就听轰轰轰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声,数以十计、百计的炮弹在皓月庄内爆炸开来。
只顷刻之间,整个皓月庄陷入一片火海。贞郡军第一军团使用的开花弹里,加装的磷粉,爆炸后,磷粉扩散,会在一定范围内产生大片的火焰。这种炮弹,贞郡军也是第一次使用,效果如何,贞郡军还不清楚。
有随军的锻造坊的人员用单筒望远镜观察着,一边聚精会神的看着,一边不时地做着记录。皓月庄的火势越来越大,而且磷火难以扑灭,庄里的神剑门弟子待不住了
,纷纷从山庄内跑出来。
出了山庄,他们是躲避开了蔓延的大火,但迎接他们的是数以万计的火铳齐射,铺天盖地的弹丸向他们飞射过去,冲在前面的修灵者,纵然有灵铠护体,也被当场打成了筛子。
现在的战场,越来越要求修灵者和普通兵卒之间的紧密配合。兵卒们的推进,即是对敌军的压制,也是在掩护己方的修灵者,等双方快要接触到一起的时候,己方的修灵者再冲入敌阵,杀乱敌军阵型,若是没有兵卒做掩护,让修灵者孤零零的向敌军战阵发起冲锋,那等同于让修灵者去自杀,除非像上官秀那种可以完成铠之灵变、不怕火铳,甚至都不怕火炮的修灵者。
皓月庄的修灵者人数不少,如果来敌是江湖中人,即便来个千八百人,他们都能应付得来,可现在他们面对的是不是江湖门派,而是武装到了牙齿的正规中央军,残酷冷血到毫无感情的贞郡军。
在火铳棉性又持续不断的射击下,修灵者从山庄里冲出来一人,被打倒一人,冲出来一群,被打倒一群,这完全称不上是战斗,而是单方面的屠杀。当对面的修灵者已剩下不足百人的时候,贞郡军阵营内的号角声响起。
上下将士,整齐划一,齐齐停止射击。一瞬间,刚才还炮火连天的战场,一下子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擂鼓声先是一下一下的响起,鼓点越来越急,越来越快。各兵团的兵团长听闻鼓声,纷纷高举手中的令旗,向前挥舞,各营的营尉纷纷发出呜呜的长啸声。
兵卒们列着整齐的方阵,放下火铳,抽出挂在腰间的铳剑,安装在火铳上。
“进……”
轰!随着喊进之声,兵卒们齐齐跺脚,那一刻,地面都未之一颤。十万大军的方阵,齐齐向前推进,其势就如洪水
一般,排山倒海,漫无边际。
“风!风!风!”“风!风!风!”
将士们在向前推进的时候,齐声呐喊,风声震耳欲聋,摄人魂魄。
不用交战,只看十万大军迎面推进过来,残存的神剑门弟子便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面对如此规模又如此精锐的大军,人们只会产生一个感觉,就是绝望。
没有机会赢!哪怕使出浑身解数,哪怕是战神转世,天神下凡,也没法打得赢。
很多修灵者受不了大军迎面而来的压力,连连后退,一直退回到皓月庄,退进火海之内,被烧了个尸骨无存。
章丘和逍遥堂众人没有出手,他们也没有机会出手,从头到尾只是在旁观战,可即便只是看着,即便明知贞郡军是自己人,但他们还是从骨子里生出浓重的恐惧感。正规军和江湖门派,那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江湖门派的弟子,能超过千人,就属了不得了,可中央军内,随随便便的一支军团,就是十万之众,没亲眼看到一支军团,十万人在脑中只是个数字而已,没什么概念,而亲眼看到之后,感觉完全不同。
人过一万,无边无沿,人过十万,扯地连天,密集的战阵,一眼望不到尽头,旗帜招展,绣带飞扬,放眼望去,那就是一片风国旗帜的海洋。什么江湖门派,什么江湖盟主,在大军面前,那就是一颗尘埃。
谁能阻止十万大军的推进?那已经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章丘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摧枯拉朽,什么叫做风卷残云,什么叫做真正的战场。
这一战,也让他深刻体会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背叛修罗堂,背叛上官秀,不然,今日之神剑门,就是明日之逍遥堂。
神剑门的皓月庄被贞郡军塌为平地,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不管是风郡的江湖还是风郡的百姓,都为之震惊。一
时间,从风郡各县各城,传到上京,弹劾贞郡军、弹劾上官秀的奏章,如同雪片一般。
在外界看来,皓月庄可不是神剑门的分堂,就是一座普通的庄子,但无缘无故被贞郡军毁于一旦,其所作所为,令人发指。当贞郡军相继平灭神剑门所有的分堂之后,最后的矛头直指设在盐城的主堂口。
在贞郡军抵达盐城的当天,城内的许多百姓们走出盐城,于盐城附近的官道聚集,阻止贞郡军进城。
如果百姓的数量少,贞郡军还可强行驱散,可现在挡在他们前面的百姓有数万之众,一旦动起手来,场面失控,不知得闹出多少条人命。
洛忍在战场上凶残,但对本国百姓,还是挺有仁爱之心的,他下令大军于城外驻扎,他自己****上官秀,询问上官秀的意思。
上京。
这天,上官秀正在镇国公府,陪着唐明珠练习火枪。
有家丁进来禀报,称辛继瑶在外求见。数日前,上官秀送了辛继瑶一份‘大礼’,过了这些天她才找上门来,还是挺能沉得住气的。
上官秀嘴角勾起,笑了笑,说道:“请她到大堂等我。”
“是!殿下!”仆人答应了一声,快步走开。
唐明珠端着火枪,边瞄准前方的靶子,边问道:“姐夫和她很熟吗?”
“老对手,自然熟了。”上官秀笑道。
“我听说过辛继瑶不少的事,这个人,很不简单。”唐明珠生活在王府唯一的好处,恐怕就是消息灵通了。
唐烙喜找文人墨客到府内谈天说地,夸夸其谈,每逢这个时候,唐明珠都会在旁伺候,端茶送水,借此,她对国内国外所发生的大事小情,都有所耳闻。
对辛继瑶这位宁南的女将军,唐烙和那些文人墨客们没少提及,唐明珠自然也是如雷贯耳,同时很是羡慕她。一名女子,竟能成为一国的
集团军主帅,羡煞旁人。
“的确不简单。”上官秀虽没和辛继瑶在战场上正面交锋过,但私下里,二人已过招好几个回合了,各有输赢。
“姐夫不应错过这个机会!”
“什么机会?”
“除掉此人的机会!”说话的同时,唐明珠扣动扳机,嘭,随着一声枪响,射出枪口的子弹正中靶心。她放下火枪,看着上官秀,意味深长地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为刀俎,我为鱼肉,若不想沦为鱼肉,我当亲手执刀,这个道理,姐夫一直都很明白。辛继瑶在风国待不了几天了,如果不趁此机会,将此人除掉,便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上官秀看了唐明珠一眼,笑道:“小丫头,心倒是够狠的。”
唐明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眨着看似天真无邪的美目,道:“珠儿之心狠,并不及姐夫万一。”这倒是实话,她再心狠,但也没杀过人,而上官秀杀过的人,已经不是数以万计了。
上官秀笑了笑,说道:“身为一名将军,死在战场上方是最大的荣耀,作为对手,我会在战场上光明正大的打败她,而不是在私下里偷偷摸摸的致她于死地。”
“骄傲之人,早晚有一天必会被他的骄傲所害。”唐明珠收回目光,拿起一颗子弹,塞入枪膛。
“那是只知骄傲却无自知之明的人,而我,显然不位列其中!”说着话,他抓过唐明珠手中的火枪,意念转动之间,灵气施放,与火枪融合,亮银色的枪身,立刻变得通体洁白。
他抬手一枪,随着啪的一声脆响,五十米开外的靶子应声而碎,灵弹去势不减,把靶子后面的墙壁都打出个大窟窿。
唐明珠两眼放光地看着上官秀,他的骄傲,来自于他的自信,而他的自信,则来自于他过人的实力。
这正是她喜欢并欣赏上官秀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