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和艾德都是聪明绝顶之人,虽说两人是初次见面,但彼此之间倒是形成了心照不宣的配合。
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艾德只能接受了上官秀开出的条件,应允上官秀,在约定的时间内,金斯克城邦军会留在金斯克城内,不踏出城门一步。
艾德的妥协在众人看来,也实属无奈之举,海莉现在落入风军之手,刚才公爵大人也被上官秀所挟持,不接受人家的条件,又能怎么办呢?
在场的众人当中,只有艾德的长子,安东尼雷纳脸色最为阴沉难看。
按理说,艾德的公爵爵位理应由他这位长子来继承,可偏偏艾德最钟爱小女儿海莉,并隐约有把爵位传于海莉的心思,这让安东尼觉得自己简直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对海莉这个妹妹,他毫无兄妹之情,甚至恨不得她能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只要海莉死了,那么公爵的爵位,领主的头衔,最终只会落到他的头上。
这次海莉落入风军之手,对他而言,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结果,事情根本没有按照他预想中的方向发展,艾德竟然选择了向上官秀妥协,为了保住海莉的性命,他不惜做出叛国之举。
安东尼看在眼里,直气得七窍生烟,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两只眼睛都快喷**来。
上官秀和艾德谈妥之后,没有在领主府多做逗留,他起身向艾德告辞。
艾德也不挽留,更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他凝视着上官秀,一字一顿地说道:“请上官公爵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半个月后,我必须要看到海莉安然无恙的回来,如若不然,哪怕我金斯克城邦拼尽最后一人,也会与你风人死战到底!”
上官秀笑了笑,向外走去的身形丝毫没有停顿,头也不回的向后挥挥手,说道:“我说到做到。”
“最好
如此。”
咣当!随着正厅的大门打开,上官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他前脚刚走,在场的众人微微围拢到艾德的周围,七嘴八舌地问道:“大人,我军真的要在城内按兵不动吗?”
“此事若是传到戈罗,只怕,只怕陛下会怪罪大人啊!”“是啊,大人,国战打完,风军能撤走,可我们金斯克城邦撤不走啊,还望大人三思而行!”
就算公爵大人和国王陛下的关系再好,涉及到叛国行径,难免国王不会秋后算账,这甚至可能会给金斯克城邦带来灭顶之灾。
艾德苦笑,说道:“身为公爵,又岂能出尔反尔?既然答应了上官秀,我自然会做到!”
众人连连摇头,长吁短叹,但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安东尼悄悄离开领主府。
到了领主府外,他一挥手,叫过来数名亲信,脸色阴冷,咬牙狠声说道:“趁上官秀还没有出城,给我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他!”
只要上官秀死在城内,那么城外的风军一定会杀掉海莉泄恨,自己最大的阻碍也就此消失了。
“可是,伯爵大人,领主大人刚才已经下令,放上官秀出城!”
“你们的大人是我,养着你们的人也是我,而不是领主,不是我的父亲,我的话,你们现在都听不懂了吗?”安东尼目露凶光,冷冷扫视一干心腹亲信。
众人吓得同是垂下头来,再不敢多言半句,齐声应道:“是!伯爵大人!”
上官秀离开领主府,并没有马上出城,而是在城内随便逛了逛。
作为金斯克城邦的主城,金斯克城热闹非凡,城内常住居民超过五十万,加上现在是战争时期,算上流动的避难人口,即便不到一百万,可也差不了多少。
在主城区正中央的广场上,竖立
着一座巨大的雕像,这座雕像,起码有二十多米高,**入云,底座都有十米见宽,雄伟壮观,远远望去,仿佛一个巨人站在城内,俯视众生,在它的面前,不管是谁,都显得格外的渺小。它便是金斯克城以及金斯克城邦的标示性建筑,伊利亚大雕像。
伊利亚雷纳,是建立金斯克城邦的开山鼻祖,也是金斯克城邦传说中的英雄人物。在雕像的四周,是占地辽阔的大广场,四周店铺林立,广场内车水马龙,人流不断,热闹非凡。
上官秀逛到这里,先是欣赏一番伊利亚雕像,而后去到附近一家排场很大的饭馆,买了许多金斯克城邦的传统食物,打算带回军营,送给海莉。
带着买好的食物,上官秀出了饭馆,举目望望天色,夕阳西落,已至傍晚,他重新上马,不再城内继续耽搁,向西城走去。
傍晚时,街上的行人更多,车来车往,上官秀骑在马上,几乎是寸步难行。
他举目向前方望了望,暗暗皱眉,拨转马头,走进街边的一条小巷子。
他的本意是错开人潮汹涌的主街道,走小路出城。小巷子里的行人果然少了很多,行进起来也终于没有了阻碍。
他正往前走着,前方的道路又被堵住,原来是两辆交错而过的马车发生了碰撞,两名车夫跳下马车,面对面的站着,争吵的面红耳赤。
上官秀若是没骑马,可以很轻松的从两车之间的夹缝中走过去,但现在他有骑马,想穿过这么狭窄的车缝很困难。
他骑马缓缓走上前去,用贝萨语问道:“两位,能否先把车子向旁让一让?”
金斯克城是座商贸大城,开放度极高,到这里经商的人,天南地北,哪的都有,定居下来的也不在少数,其中便包括许许多多的风人,所以见到上官秀这张风人面孔,两名车夫都没有
表现得很惊讶。
听闻他的发问,两名中年车夫同是瞪起眼睛,竖立着眉毛,手指着两车之间的缝隙,大声嚷嚷道:“让?让什么让?这么宽的路还不够你走的吗?”
上官秀看看两车之间那条狭窄的缝隙,差点被气乐了,懒得再多言,他催马向夹缝当中走过去。
就在他骑着马,走进两车缝隙的时候,迎面又来了一名推车的贝萨小贩,刚好把这条狭窄的夹缝堵了个严实合缝。
他还没来得急开口说话,突然间,两侧马车的帘帐齐刷刷地掉落下来,再看两侧马车的车棚里,全是手持火铳的贝萨人,第一排人半蹲在地,第二排人直身站立,枪口一致对准被堵在夹缝里的上官秀。
双方的距离之近,用近在咫尺来形容也毫不为过。没有预兆,两车车棚里的贝萨人齐齐扣动扳机,对上官秀展开近距离的齐射。
二十支火铳,由上官秀的两侧同时开火,几乎没给他留下任何闪躲的空间。
一时间,火光乍现,硝烟顿起,夹杂着战马的嘶吼声。等硝烟散去,人们定睛再看,上官秀的胯下马已然爬到地上,当场毙命,只不过位于两车之间的夹缝,它无法侧倒罢了。
可诡异的是,上官秀竟然不见了踪影。那名推车的小贩,第一时间从车底下抽出一把长剑,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时完成,沉声喝问道:“上官秀人呢?”
两辆马车里的贝萨人也都懵了,在他们开枪的瞬间,上官秀还好端端的坐在马上,还在他们的面前,可随着硝烟弥漫开来,上官秀竟然凭空消失不见了,现场只留下一具马尸。
人们下意识地向四下张望,当人们的视线落到那名小商贩的身上时,脸色同是大变,惊讶地张大嘴巴。见状,那名小商贩不由得为之一怔,他很快意识到了什么,想都没想,回手就是
一剑。
当啷!他向后扫出的灵剑,如同砍在一块金刚石上,震得他手腕酥麻,虎口生痛,都来不及扭转回身,忽觉得膝弯一软,身子不由自主地跪到地上。
他啊的惊叫出声,正想回头观瞧,一把明晃晃的灵刀先一步架在他的脖颈处。
“只凭如此伎俩,便想杀我,也太小瞧人了吧?”不知何时站到小商贩背后的上官秀,嘴角噙着笑意,一手按住小商贩的头顶,一手持着灵刀,横在他的脖颈前。
小商贩倒吸口凉气,厉声喝道:“我乃金斯克城邦军的营尉,你若敢伤我,你也别想活着离开金斯克城!”
“是吗?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别人对我的威胁!”说话之间,上官秀把横在小商贩脖颈前的灵刀缓缓横划下去。
在灵刀的锋芒下,小商贩脖颈处的灵铠脆弱的如同纸张一般,被轻而易举的撕开,随着刀锋缓缓的划动,他脖颈处的皮肉、喉管连同颈动脉,皆被划开。
小商贩跪在地上的身子剧烈地抖动着,他不是不想挣扎,而是上官秀摁在他头顶上的手,似有千斤之力,把他挣扎不停的身子压得死死的。眼睁睁看着他被上官秀活生生的割喉,马车内的贝萨众人无不怒吼出声,人们纷纷从腰间拿出纸壳弹,撕掉尾部的纸皮,塞入火铳的铳筒内,用通条捅进里面,然后齐齐端起火铳,向上官秀再次展开齐射。
好快!这是上官秀第一次对阵使用纸壳弹的敌人,从装弹到射击,充其量也就用了二十秒的时间,其速度的确要远远快过贞郡军的装弹。
嘭嘭嘭!火铳齐射声再次响起,上官秀把跪地的那具尸体随手向上一提,挡在自己的身前。
迎面射来的弹丸,没有打中他,全部打在尸体身上,当尸体从空中掉落在地的时候,尸体后面的上官秀又再次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