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委派的郭艺前往西京上任,结果他人根本没走出贞东,在贞东的同安县境内住进了一家黑店里,就在当天晚上,郭艺连同家眷,以及随从都被这家黑店迷晕,被杀了个干净,钱财也被洗劫一空,黑店的掌管连夜逃走,不知去向。
得知此事的朝廷震怒,责令贞郡务必抓到凶手,严惩不贷。
上官秀也按照朝廷的意思,在三天之内抓住了两名‘真凶’,凶手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于供词上签字画押之后,被当众问斩。
郭艺被害一案也算是告一段落。之后唐凌又委派安松为贞郡郡守。安松和郭艺一样,也是个杂牌将军,在路经五通县仁州的时候,又被当地的一拨马匪劫杀。
当然了,之后贞郡军又是大动干戈,出兵剿匪,前后抓捕了上百名马匪,并把马匪的头目斩首示众。
再之后,唐凌又委派夏思图到贞郡赴任郡尉一职,为了防止路上再发生意外,唐凌又任命夏思图为钦差,并派出大批的中央军护卫,另外还责令贞郡军出兵护送。
有贞郡军参与护送,如果再发生意外,那么,贞郡军也脱不开干系了。
在如此严密的保护之下,夏思图终于顺利抵达西京。上官秀还专门在郡守府设宴款待夏思图,并找来许多的歌姬、舞姬供他消遣娱乐。
结果在当晚,夏思图与数名歌舞伎与房中寻欢作乐的时候,突然暴毙。仵作验尸后得出结论,夏思图是因喘症(心脏衰竭)暴毙,而非他杀。
唐凌任命的三任贞郡郡尉,一个死于黑店,一个死于马匪的劫杀,还有一个则死于女色,唐凌又不是傻子,她心知肚明,这一切必定是上官秀在暗中捣鬼。
如果不是帝位不稳,唐凌也不会这么急着夺下上官秀手中的四十万兵权,她现在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只能靠强有力的兵权来巩固自己岌岌可危的帝位。
当她再次任命贞
郡郡尉的时候,被任命之人立刻向朝廷提出告老还乡。去别的郡做郡尉,那是一个名利双收的美差,而去贞郡做郡尉,那是会要命的,没人敢再去贪图这个差事。
上官秀已被任命为了郡守,但贞郡的郡尉一职又始终是空缺,最后唐凌没辙了,也只能让上官秀暂时兼任贞郡的郡尉。
这一番折腾下来,贞郡的情况没有任何变化。上官秀虽然顶着郡守的头衔,但实际上,负责贞郡行政管理的人,还是刘允,而上官秀依旧牢牢掌管着贞郡的兵权。
在夏思图死后不久,上官秀终于听说了顾家在御镇发生灭门惨案的事,整个顾府上下,最后只活下来顾青灵一人。
听闻这个消息,上官秀极为震惊,询问报信的***赵晨,顾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晨互相看了一眼,前者支支吾吾地没有说话,后者清了清喉咙,小心翼翼地说道:“是……是被仇家寻仇,顾府上下,除了青灵小姐外,皆被杀光,男子身首异处,女子……女子都有被奸污凌辱过的迹象。”
啪!上官秀拍案而起,凝声问道:“这是何时发生的事?”
“是……是大人在提亚期间发生的事。”
“为何到现在才告于我知?”
“主要是朝廷一直在****,直到最近,属下才听闻的风声。”
上官秀握了握拳头,眉头紧锁,沉思不语。赵晨看看一旁的罗富,后者缩着脖,端着肩膀,吓得一声都不敢吭。
赵晨暗叹口气,结结巴巴地说道:“青灵小姐受了很大的刺激,被救之后,一直不肯开口说话,至于……至于青灵小姐有没有被歹人**,属下……属下暂时还不清楚……”
啪!上官秀又是一拍桌案,木制的茶几在他身边应声而碎,他厉声喝道:“我没有问你这个!”
赵晨吓得身子一哆嗦,立刻跪到地上,一旁的罗富跪得更快,脑袋都快耷
拉到地上了,汗如雨下。
见状,上官秀气不过的提起腿来,给了他俩每人各一脚,怒声说道:“跪跪跪,就知道跪,风人的骨气、尚武的精神,就是这么被跪没的,跪出一群只知道窝里横的软骨头,还跪什么,都给我站起来!”
不等他再踹第二脚,***赵晨连忙从地上爬起,躬着身子,站到一旁,大气也不敢喘。上官秀咬了咬嘴唇,喃喃说道:“我得即刻去趟御镇。”
“呃……”
“又怎么了?有话就快说!”上官秀不耐烦地训斥道。
“大人,广獠将军于虎牙关不断袭扰沙赫部族,已引起沙赫东部数个部族的不满,那……那几个部族宣传,如果大人不把广獠将军从虎牙关调走,他们……他们便有合军攻打……”
“攻打虎牙关?”
“不,是……是攻打西卜山。”
他娘的!上官秀心中暗骂一声,沙赫人不敢进犯贞郡,倒也知道挑软柿子捏,要去攻打防御薄弱、主要用于屯田和贸易的西卜山。
他鹰目一眯,凝声说道:“传书广獠,如果有人胆敢进犯西卜山的一草一木,就给我出兵灭了它!”
稍顿,他又道:“还有,把我军中的火铳统统调配到虎牙关,既然要打仗,也别浪费这个实战操练的机会,让广獠好好研究一下,火铳当如何运用到步兵方阵当中。”
“是!大人!”
“冶铁厂那边的进度怎么样了?”上官秀话锋一转,皱着眉头问道。
“庆源大人正在带人兴建厂房。”
“还没有盖好?”
“听说,进度已经过半。”
“太慢了。锻造坊生产的火铳已过千支,而锻造二坊直到现在还没有开工。”说着话,上官秀扬头叫道:“阿绝!”
“属下在!”肖绝闻言,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拱手施礼。上官秀说道:“你去知会胡冲一声,让他从第三军团抽调出两千军兵,派往冶铁厂
那边。顺便再告诉庆源一声,一个月内,冶铁厂必须完工,不管需要多少人力,一律可从军中调派。”
目前,贞郡军的第一军团主帅是洛忍,第二军团主帅是詹熊,第三军团主帅是胡冲,第四军团主帅还是安义辅。
“明白!秀哥!属下这就去办!”
得知顾家受难,上官秀心急如焚,在贞郡再也坐不住了,当天傍晚,他带上肖绝、吴雨霏、赵晨三人,连夜赶往安郡的御镇。
贞郡和安郡之间,就隔了个上京,路途不断太遥远,但上官秀等人也是马不停蹄地跑了近十天才赶到御镇。
上官秀特意先去了一趟顾府。
顾府大门紧锁,门前行人罕见,即便是大白天,顾府的四周都显得阴风阵阵,让人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气息。上官秀翻身下马,走到顾府的门前,眯缝起眼睛打量着。
以前的顾府,门庭若市,这才相隔几天,竟然落魄到这般田地。上官秀心中悲叹。恰在这时,他感觉一侧有人,猛然扭头看过去,正看到不远处的拐角露出半颗小脑袋。
“什么人?”上官秀震喝一声,一股劲风随之刮起,他人已在顾府门前消失不见,众人扭头一瞧,上官秀业已站在那个拐角处,同时从拐角的后面揪出来一名青年。
那名青年穿的破衣烂衫,脸上黑一道、白一道,活像个小乞丐。上官秀揪着他的后衣领子,把他从拐角后硬生生地拽出来,冷冰冰地问道:“你为何在此鬼鬼祟祟?”
“大哥饶命,大哥饶命,小的……”那名小乞丐正摆手解释着,看到走过来的赵晨后,他的惊慌之色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镇定与冷漠。
他向赵晨拱手施礼,说道:“属下暗旗第四营,范田玉,见过大人。”
赵晨的目光落在小乞丐的脸上好一会,才算把他辨认出来。他立刻对上官秀道:“秀哥,她确是我暗旗的……小妹。”
暗旗的小妹?上官秀松开小乞丐的衣领子,疑惑地看着她,肖绝和吴雨霏也是一脸的诧异,原来这个小乞丐是个女孩。
听赵晨管上官秀叫秀哥,小乞丐面露惊讶之色,瞪大黑白分明的眼睛,问道:“你……您是上官大人?”
“没错。”细看之下,小乞丐的模样确实有几分清秀,骨架也纤细娇弱。他放开她的衣领子,问道:“你为何在这里?”
“属下在此盯梢,看看能否查到一些凶手的蛛丝马迹。”
“有查到什么吗?”
“回禀大人,暂时还没有。”
上官秀不再多问,他转身走回到顾府的门前,身形一晃,翻过院墙,跳进顾府内。肖绝和吴雨霏跟了进去,知道‘小乞丐’不会灵武,赵晨跳进来时,顺便把她也拉了进去。
顾府内的尸体早已被清理干净,不过地上、墙上仍能看到一摊摊残留下来的暗黑色血迹,向人们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灭门惨案。
上官秀走到墙壁上,抬起手来,面无表情地轻轻地抚摸着。‘小乞丐’走上前去,正色说道:“没有打斗的痕迹,现场什么都没有留下,歹徒不是一个人,起码在十人以上,而且个个都是高手,死在前庭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被一击致命,然后又被人砍下了脑袋。”
暗道一声不错,这个姑娘很是机灵,知道自己想要听到什么。“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属下范田玉。”
“嗯,我知道了。”上官秀点点头,继续向里面走去。进入到中庭,范田玉又讲解道:“这里的尸体开始出现女眷,所有的尸体,都是****的,想必,是遭受过歹徒的凌辱。”
“可有验尸?”
“没有,尸体是被朝廷秘密安葬的,属下并不知晓尸体具体被葬于何处。”范田玉说道:“属下所了解的情况,都是通过一些手段,从当时参与清理现场的军兵口中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