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西军,阵营内。
吴念眺望着远方的西京城,对上官秀说道:“大人,看来,史凯文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和我们死扛到底了。”
“哼!”上官秀嗤笑出声,说道:“史凯文以为西京城防坚固,我贞西军和中央军联手都打不下来,我倒要看看,西京的城防到底有多强!”说着话,他扬头说道:“义辅。”
“末将在!”安义辅插手施礼。
“传令下去,全军攻城,还有,放出狼烟,通知郡主那边,我们已准备攻城了。”现在唐婉芸已经和中央军汇合一处,正坐镇于中央军的军团之内。
“明白!”安义辅答应一声,把上官秀的命令传达下去。
贞西军推着攻城的武器,缓慢推进,等到贞西军距离西京只剩两百步远的时候,大军停了下来,而后兵卒们开始架起抛石机,对西京城展开远程打击。
这次与叛军作战,贞西军把全部的家底都搬了出来,光是抛石机就带来一百余架,现在排成长长的一列,齐齐对西京城发射石弹。
石弹撞击城墙,轰隆隆的巨响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在抛石机的远程攻击下,西京城的城墙上下也是烟雾四起。
连续打击了有半个时辰左右,上官秀看己方的石弹业已消耗得差不多了,他拔出佩刀,向前一挥,大声喊喝道:“全军进攻!”
随着他一声令下,贞西军有三个兵团率先出战,将士们列着整齐的方阵,向前推进。上官秀这回也没有坐镇后方,而是亲自出战,指挥着三个兵团对西京发起猛攻。
当贞西军进入到西京百步之内的时候,前方的城头上突然升起一面箭雨,远远望去,西京的城头就仿佛拉起一面巨大的黑布似的,黑布腾飞到空中,又由空中划出一
面长长的弧线,挂着刺耳的呼啸声,飞落下去。
“防御敌军箭阵,布盾阵!”上官秀在大声喊喝的同时,灵铠化与兵之灵化同时完成,挥舞手中的灵刀,拨打飞射下来的箭矢。
贞西军的兵卒也都纷纷把盾牌高举过头顶,一时间,贞西军方阵的头顶上就像铺起一层铜墙铁壁,箭阵飞落在上面,撞击声叮当作响,火星四溅。
上官秀连续出刀,即便他使出全力,在这轮恐怖的箭阵过后,他身上还是挨了三箭,好在有灵铠护体,箭矢破不开他的灵铠。
第一轮箭阵刚刚过后,叛军的第二轮箭阵又到了。箭雨从天而降的时候,遮天蔽日,身在其中,让人感觉天色都暗了下来。
不管贞西军的盾阵布得有多齐整,在如此规模的箭阵之下,也挡不住全部的箭矢。
人们的推进过程中,不时有人中箭倒地,前方的兵卒倒下,后面的兵卒立刻上前填补,保持盾阵的完整,把己方所受的伤害降到最低。
等贞西军的方阵移动过去之后,看整体的阵型还保持着完整,但向地上看,横七竖八全是身上插着密密麻麻翎羽的尸体。
箭阵只是叛军反击的开始,随着城外的贞西军越来越接近,城内布置的抛石机也开始发动,将一颗颗的石弹甩过城墙,投掷进贞西军的阵营之内。
盾阵能挡得住箭阵,但挡不住居高临下砸落的石弹,每一颗石弹砸进方阵当中,都会引来一连串的惨叫声,至少有三四名的兵卒会被石弹波及到,被砸了个粉身碎骨。而盾阵破出个窟窿后,箭阵又会接踵而至,将破口处周围的军兵纷纷射杀在地,如果后面的军兵未能及时上前把盾阵的破口填补上,破口只会越来越大,被射杀的同袍也会越来越多。
通过叛军一波比一波凌厉的反击也能看得出来,史凯文早已做好了充分的防御,他敢于在贞西军和中央军的夹击之下顽抗到底,并不是毫无倚仗的。
贞西军三个兵团,一边前进,一边留下满地的尸体,双方还未接触到一起,场面便已是异常的惨烈。
在后督战的安义辅见叛军抵抗甚是强猛,他暗暗皱眉,又调出两个兵团,增援己方攻城的部队。
上官秀率领三个兵团顶着叛军的箭阵和抛石机的打击,推进到西京城下,人们把云梯铺在护城河上,而后脚踩着云梯向前冲锋。这时候,西京城头上的箭射就像雨点一般,漫天飞落下来,无数的士卒在云梯上奔跑时被箭矢射中,惨叫着摔了下去,掉进护城河内。只是眨眼的工夫,护城河的河面上就铺了一层的尸体,鲜血将河水都染成红色。
不过贞西军在护城河边的箭射反击也给城头上的叛军造成杀伤,双方互相箭射不断,惨叫声于城头上下此起彼伏。上官秀手持灵刀,边拨打箭矢,边顺着云梯箭步穿过护城河,来到城墙下方,他刚刚松了口气,就听头上恶风不善,他来不及抬头望上看,本能的抽身向旁闪躲,只听轰隆一声,一块巨大的石头由城头上砸落下来,没有伤到他,却把城下的一名贞西军士卒砸成了肉泥。
上官秀暗暗咬牙,见身边不远处有兵卒搭好了云梯,他混于兵卒之中向上攀爬。嗖、嗖、嗖!头顶上方有箭矢飞射下来,左右两侧也有箭矢射来,先爬上云梯的士卒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摔了下去。
他举目向上望了望,就这一会的工夫,在他之前冲上去的七八名兵卒无一幸存,全部被射杀下云梯。上官秀手脚并用,卯足力气向上爬,接下来,四面八
方的箭矢集中飞射向他。
上官秀挥舞手中灵刀,全力格挡。叮叮当当!一波波的箭矢被灵刀打落,他的身上也不时中箭,有些箭矢射中他的灵铠,折断坠落,有些箭矢则射中他灵铠的缝隙,触目惊心地插在他的身上。
但他就像没有感觉似的,攀爬的速度丝毫未受到影响,时间不长,他人已攀爬到云梯的中段。当他还想继续向上爬的时候,有一名叛军在城头上高举的石头,准备向他砸下去。
只是他手中的石头还没扔出,斜刺里飞射过来一支冷箭,正中那名叛军的脖颈。叛军连叫声都未发出来,迎面而倒,高举的石头砸在他自己的脑袋上,连头带盔,压了个粉碎。
这名叛军刚倒下,另有两名叛兵高举着石头冲了过来,只不过他二人也步了同伴的后尘,被城下飞射上来的冷箭射中要害,双双倒地。趁此机会,上官秀奋力攀爬,很快,他已快要接近城头。
而恰在此时,城头上一大锅滚开的火油浇了下来,上官秀看得清楚,他心头大惊,身在云梯上的身子横着飞了出去。这锅当头淋下的火油没有浇到他,却浇到他身后的几名士卒身上,随着一声声的惨叫,那几名士卒纷纷摔下云梯,落地之后,疼得满地翻滚,哀嚎连连,紧接着,城头上又飞射下来一支火箭,就听呼的一声,火油燃烧,十数名贞西军士卒惨死在火海当中,另有不少士卒被烈火波及到,浑身起火,尖叫着冲进护城河内,只眨眼之间,人便在河水中不见了踪迹。
以上官秀灵神境的修为,都只攻上城头一半就被叛军压制下来,对于其他那些不会灵武的兵卒而言,攻城之艰难可想而知。
随着贞西军投入的兵力越来越多,双方的交战也全面展
开,进入白热化的程度。
史凯文身在城门楼内,指挥着叛军作战,此时他业已罩起灵铠,手中握着灵兵,不断地发号司令,指挥麾下将士作战。
一名叛军将官急匆匆地跑进城门楼,来到史凯文身边,插手施礼,说道:“大人,中央军已于东城开始攻城了!”
史凯文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问道:“阿虎,东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能不能顶得住?”
“东城现有彭子乔、高原尚两位将军在镇守,攻城的中央军兵力虽多,但战阵并不齐整,推进时也比较混乱,看起来,战力似乎并不强!”那名将官正色说道。
“哼!”史凯文嘴角扬起,哼笑一声,说道:“这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朝廷能拿中央军唬得住蒋廉、狄青那种无能的鼠辈,但却唬不住我!只组建一个月不到的军团,纵然拿着中央军的军备,也不足为虑,我们真正的敌人还是贞西军!”说着话,他对那名将官沉声说道:“魏虎!”
“属下在!”
“目前贞西军和中央军分由西城和东城进攻,但我们也要提防他们从南城和北城暗中偷袭,你立刻带着兄弟们去巡视南城、北城,一旦发现敌情,立刻报于我知!”
“明白!”名叫魏虎的将官答应一声,又向史凯文施了一礼,然后急匆匆地跑出城门楼。
史凯文望着城外攻城的贞西军,他冷冷说道:“上官秀,我看你这不到十万人的贞西军如何功得破老子的西京城!”
随着贞西军推进到城头下的兵力越来越多,架起的云梯也渐渐多了起来,密密麻麻的军兵犹如蚂蚁一般,疯狂地顺着云梯向上攀爬,许多兵卒已然杀红了眼,脱掉身上的盔甲和上衣,赤膊上阵,口中叼着刀剑,死命地向城头狂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