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见到他时满心的欣喜,而他见到自己却是一脸的平淡,好像昨天晚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顾青灵心头气闷,深深看了他一眼,见他的脸色没有昨晚那么苍白,她的心情有不由自主地舒缓了一些。
她伸手入怀,从中掏出一只小瓷瓶,向上官秀面前一递,嘟着嘴说道:“这个给你!”
上官秀好奇地接过来,问道:“是什么?”
“是治内伤的药。”为了这瓶药,她是天刚蒙蒙亮就爬起床,特意跑到叔父家,问叔父要来的。
顾青灵快速地说道:“我现在得去上课,你中午在这里等我!”说完话,也不等上官秀回话,她又噔噔噔的快步跑开了。
等她走后,上官秀打开小瓷瓶,倒出一颗药丸,不大的一颗,通体红色,他放到鼻下闻了闻,很是芳香。
他琢磨了片刻,将药丸放入口中。药丸入口,遇唾即化,和着口水,化成一股暖流,流淌进他的胃肠。
服下这颗药丸,上官秀感觉自己的体内有种久旱逢甘雨的感觉,原本还有些隐隐作痛的五脏六腑迎来久违的舒适感。
好神奇的丹药!他惊讶地看着手中的药瓶,不知道顾青灵是从哪弄来的这种丹药。
以他修炼灵武的方式,以后受内伤必然如同家常便饭,随身携带这种治疗内伤的丹药对他很有用处。
上官秀把药瓶里的丹药全部倒出来,去掉他刚才服下的那一颗,里面仅剩下四粒。
他不清楚这瓶丹药是不是顾青灵买来的,他也不好意思开口向顾青灵去要,他琢磨了一会,将瓷瓶揣起,站起身形,迈步向外走去。
当他经过一座别院的时候,发现不远处聚集着十多名学生,闹闹哄哄,不时有喊声从人群中传出。
他并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不过从那群人旁走过去的
时候,透过人群的缝隙,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上官秀停下脚步,向人群内望去。
在人群中有几名贵族的学生站在一起,在他们的对面站着一个小胖子,这个小胖子正是两天前被上官秀一闷棍打晕又被他扒光衣服的钱进。
此时钱进脸色难看,而对面的几个贵族学生则是趾高气扬,双手掐腰,脑袋高高扬起,几乎是用鼻孔看着他。
其中一名长着蛤蟆眼的贵族青年傲气十足地说道:“钱进,以前我可警告过你,要是你再敢给方芳写情书,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看来,你是当我的话是放屁啊!”
钱进低着头,脑门和脸上都是虚汗,他抬起胳膊,用袖口擦了擦脸颊的汗珠子,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没有写情书……”
“你没写?”蛤蟆眼青年歪了歪脑袋,不紧不慢地从袖口中抽出一只信封,冷笑着问道:“难道,这不是你写的吗?”
看到对方手中所拿的信封,钱进原本苍白的胖脸立刻变得涨红,惊讶道:“怎……怎么会在你手上……”
“哼!钱进,我看你小子是活腻歪了!”蛤蟆眼青年一边说着话,一边当着钱进的面,把这封信撕了个粉碎,而后将手中的碎纸片狠狠向前一甩,啪的一声打在钱进的脸上。
哗啦!
信纸在钱进的脸上炸开,又如雪片般散落,洒了满地。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碎纸片,钱进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变换不定。
见钱进像傻子一样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周围围观的学生也只是干瞪眼,不敢吭声。蛤蟆眼青年气焰更加嚣张,他迈步走到钱进面前,抡起手掌,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
啪!耳光声清脆,钱进被他打的一踉跄,血珠顺着他的嘴角滑落下来。
“这一巴掌是让你记住,我是贵族,你是
平民,虽然你家里出钱买了个名士身份,但是贵族和名士的身份也是不可逾越的,我的话你必须得听!”说话之间,蛤蟆眼青年又扬起手掌,还想继续打钱进的耳光。
这时候,站于人群中的上官秀跨步上前,一把把对方的手腕扣住,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朋友,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适可而止吧,也别太过分了。”
“你他娘的是谁啊你?”蛤蟆眼青年怒转回头,上下打量上官秀两眼,见他只是一介布衣,心头更气,怒火中烧,沉声喝道:“放手!我防你放手,你听见没有?”
上官秀笑了,反问道:“如果我不放手呢?”
“老子就打到你断手!”说话之间,蛤蟆眼青年抬起另只拳头,对准上官秀的面前就是一拳。
啪!当他的拳头快要打中上官秀的鼻子时,后者稍微一抬手,将青年的拳头挡住,而后他大手一扣,将对方的拳头包住,紧接着,他手腕向下一掰,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青年的腕骨应声而折。
他这一下,把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包括受欺负的钱进在内。再看那名蛤蟆眼青年,捧着折断的手腕,跪坐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上官秀笑呵呵地弯下腰身,语气柔和地问道:“你说的打断手是这个意思吧?你还想打断我哪里,继续说!”
“**你娘的……”蛤蟆眼青年跪坐在地上,呲牙咧嘴地大骂道。
只是他话还没骂完,上官秀已一脚蹬在他的嘴巴上,把青年踹得仰面而倒,口鼻窜血,门牙都断了三颗。
另外几名贵族青年回过神来,纷纷怒吼一声,作势要向上官秀冲过去,后者提起腿来,猛的向下一跺,就听嘭的一声,地面都为之一震,再看他的身上,周身上下散发出白色的雾气,环绕身躯,凝而不散
。
“修……是修灵者……”几名贵族青年冲上来的快,退回去的更快,一个个满脸的惊慌,拉起到底不起的蛤蟆眼青年,调头就跑。
直至他们跑出甚远,其中一名贵族青年才壮着胆子扭转回头,大声喊道:“小子,你敢不敢报出你的名字?”
上官秀扬起头来,大声回道:“上官秀!有胆的,就来找我好了!”
“小子,你……你给我们记住了!”扔下这么一句狠话,几名贵族青年一溜烟的消失在书院路径的尽头。
“呵!”上官秀嗤笑出声,环视周围的众人,面无表情地说道:“热闹已经结束了,你们也都应该看够了吧?”
见上官秀利光四射的鹰目扫向自己,周围的学生们一哄而散。
上官秀走到钱进近前,见他还傻呆呆地看着自己发愣,他问道:“被人家打傻了吗?”
“不、不、不!”钱进终于回过神来,心惊胆寒地看着上官秀,说道:“你……你是平民?”
“嗯哼。”
“你……你刚才伤了贵族?”
“嗯哼?”
“你,你不怕吗?”
“怕了,就可以认人欺凌吗?人要是没有尊严的活着,要是不能快意恩仇,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上官秀扬起嘴角,轻拍下钱进的肩膀,从他身边走过,向书院外而去。
钱进扭转回身,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他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话,一时间,他觉得自己的心底里有某种东西在****。
上官秀来自贞郡。那是风国九郡中最贫瘠的一个郡,贫瘠到连朝廷都懒得去管那片土地。
可以说贞郡没有给风国带来任何的好处,反而需要朝廷每年从国库中拨给大批的粮食到贞郡。
以前风国大臣****过好几次,主张放弃贞郡,任其自生自灭,但最终都被
风皇驳回了。
因为贞郡荒芜,朝廷也不太管,加上当地民风彪悍,所以等级观念并不强,在这上官秀身上也能显露出来。
见上官秀已走出好远,钱进反应过来,快步追了上去,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
话到一半,见上官秀目光怪异地看着自己,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的叫……上官秀?”
“如假包换!”上官秀笑道。
“那……那我以后就叫你秀哥吧!”钱进一本正经地说道。
上官秀眨眨眼睛,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他。
“秀哥,我想和你做兄弟!”
“为什么?”上官秀被逗乐了。
“因为……”
“如果你想以后不被人欺负,靠谁都没用。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最可靠。”十多年的青梅竹马之情,只需一夕之间便可瓦解,还有什么是可靠的呢?
“秀哥,以后我跟着你混,我要和你做兄弟!”钱进语气坚决地说道。
“你觉得我能靠得住吗?”上官秀笑问道。
“能!”钱进回答得斩钉截铁,异常的干脆。
上官秀嗤嗤地笑了起来,幽幽说道:“我对我自己都没有这样的自信,你竟然有。”
钱进大点其头,突然想起什么,他胖胖的脸颊一红,说道:“秀哥,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我们很久以前就见过,就认识似的。”
他的话让上官秀扬起眉毛,脸上难得地露出尴尬之色。
钱进对自己的似曾相识他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老脸一红,加快步伐,走出书院的大门,头也没回地向后挥挥手,说道:“我通常会在书馆,以后若是遇到麻烦,可以到书馆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