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定伟爆发怒气,一拳重重的打在柱子上,紧接着好像不解气一般一拳接一拳。
每响起一拳,穆云兮的身体都会跟着颤抖,直到对方停下来。
此刻的穆定伟手背上有些血肉模糊,伸出手指轻轻划过穆云兮的脸。
“穆云兮,总有一天你会来求我,这里的钥匙我便给你了!”
这么多年以来,穆云兮从来都没有变过,一如既往的厌恶自己。
穆云兮紧张的将钥匙丢回去:“我不需要你可怜!”
“呵,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如既往的愚蠢,还是那么幼稚!”穆定伟没再多说,转身离开。
穆云兮蹲下来蜷缩着身子,用手抱着膝盖在那里呆了很久很久。
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原本温暖的家,此刻只剩下她一人。
墨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云兮,你还好吗?”
抬起头的穆云兮第一时间便问道:“我哥哥呢,她怎么样了?”
“别担心,王浩轩我已经安顿好了,只不过秦景城这个畜生把他身上打的都是伤痕!”
这让罗穆云兮的手握成了拳头紧了又紧,深深地呼吸着。
墨棱有些担忧的问:“云兮你还好吗,想好了没有?需要找诉讼师吗?”
沉默良久,最终穆云兮坚定的点了点头:“嗯,按照我们之前所说的做!”
看到这样的穆云兮,墨林松了一口气,没有看到地上的钥匙和印章,警惕的提醒道:“云兮,这些都是秦景城欠你的,你一定不能心慈手软,明白吗?”
穆云兮缓缓抬头,看向放在那里的一家三口画像,画像中的自己笑的那么甜,边上的父母也是一脸慈爱。
虽说这画像没有办法画出当时幸福感的所有,但是也同时坚定了她的内心。
“我会让他尝一尝,一无所有的感觉!”
就算父亲十恶不赦,也轮不到秦景城来算计,还害得他没了性命!
深深呼吸几口气后,从地上捡起了那个印章和钥匙。
“墨棱,帮我查一个人。”
“谁?”
“以前老管家儿子,穆定伟!”
这个人明明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就算是没死也是查无音信,什么时候突然间回来的?
他是哪里来的那么多钱?这些年来穆定伟又做了些什么?
在空旷的宅院里面走了一圈,走到前面时,看到会课堂的地方,地上满是酒瓶。
穆棱在家里看了一圈,穆棱开口:“这些酒瓶都是酒楼之中新出的样式,说明穆定伟来盐城的时间并不长。”
整个院子连大门的封条都没有拆下,还有那些家具什么的,也是用白布盖起来的,唯有穆云兮的房间是时常打扫的。
像是里里外外都被人精心的擦洗一般,但是却没有任何人住在那个院子的痕迹。
如果说五年前的穆定伟并没有死,那么这一次他回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是和秦景城一样为了报复吗?也同样是为了来折磨羞辱她的吗?
还是说穆定伟这一次回来另有所图?
墨棱有事先离开了,穆云兮说留下了她一个人静一静。
大门被锁着,后门也是被锁起来的,门外的秦景城一直在敲门喊着。
听着他的敲喊声,穆云兮只觉得浑身冰凉,颤抖了几下身子,心疼的她慢慢弯下了身子。
捂着胸口的地方缓缓倒在了地上,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心情是那样的压抑。
用了整个青春年华,却爱了一个最不该爱的人。
门停了一会儿,后门接连响起,穆云兮知道肯定是秦景城换了地方敲。
上一次之所以他能够进来,是因为罗定伟特意打开了门。
这一次锁得很死,所以围墙那么高,上面还放着许多的瓷片,在最上面的那一段,每一个泥土里面都是粘着土瓷片的。
为的就是防止贼人从围墙翻进来,还有一些铁针,若隐若现。
穆云兮走到后门,无力的看着,却不说话。
秦景城敲了半天不见有人来开门,里面也没有声音,愤怒的眼睛都红了,握着门把的手逐渐收紧。
好的很,竟然躲起来了。
不知为何,秦景城就觉得穆云兮就在这个院子里,他对着房门喊道:“不管你愿不愿意回来,两炷香的时间,我在你家的酒楼等你,若是到了时间见不到你,后果你知道的!”
穆云兮捂着耳朵,一个字都不想听。
外面的秦景城气的猛的用脚踹大门,踹的嘣嘣响。
“穆云兮!好,很好!”
他在外面发疯,然而此刻的她在院子的地上蜷缩着身子,感觉胃与肚子翻江倒海的疼。
疼得全身都麻木了,她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嘴唇微微的颤抖着,额头烫得厉害。
看啊,都到什么时候了呢?可是秦景城依旧只有威胁与绝情,除了这些他还会做什么?
现在的哥哥已经不在秦景城的手中,他还能拿什么来威胁呢?
门再度响起,罗云熙不耐烦的大吼!
“你到底闹够了没有?秦景城,你没玩了吗?”
然而外面传来的却是陌生的声音,让正穆云兮的嘶吼顿住了。
“穆小姐,你在里面吗? ”
“你是谁?”
此刻的穆云兮只感觉脑袋烫得厉害,从马车上跳下来摔的伤口还在流血。
先前的穆定伟只是给她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所以额头依旧是滚烫。
门外的男人带着哭腔:“小姐,我是以前穆氏商行的掌柜,方才,秦大少来到了商行里直接将我开除了。”
“他还说了,他有的是能力,让所有穆氏商行的老人在盐城都活不下来,说有一百种死法等着我们!”
外面的人好像是跪下了,穆云兮听着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
“穆小姐,如今的穆氏商行已经不在了,可是我们要生活,求求你大发慈悲,秦大少说了,让你两炷香时间之内,赶到穆氏商行的云天酒楼。”
听到这话的穆云兮深深的闭了闭眼,在听到外面那人开口的时候,好像已经猜到了结果。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秦景城,你一如既往的无耻!”
门外传来男人的冷笑声:“你现在不出来没关系,若是两炷香,时间也没有赶到云天酒楼,就会听到整个盐城传得沸沸扬扬。”
“云天酒楼的掌柜,因为生意受到打压压力过大,跳河自杀,不信你可以试试看!”秦景城的声音是那样的冰冷,此刻只想让这个女人赶紧从这个院子里面出来。
想要见到她!
不惜一切,更不顾任何后果,只想要见到她,然后将她彻底的困在身边。
绝对不会让她再逃出去!
外面的声音落下,穆云兮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跳车时摔到的,额头现在疼的又胀又麻。
此刻就像是有黑暗,要将她一点一点的笼罩,然后吞食思念。
穆氏商行的掌柜,原本都是能干的,落在他的手中,不但不知善待,竟然还……
既然如此,秦景城,那就别怪我将一切都拿回来!
穆云兮打开房门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人了,只有磕头留下的一点血迹,在石阶上显得那么的晃眼。
此刻的她浑身烫得厉害,身上还有从车上跳下来受伤后留下的血迹,看起来狼狈不堪。
去云天酒楼的路上,穆云兮跑的跌倒了无数次,但是都爬起来了。
在路上一直试图想要去雇一辆马车,但是那些马车见到她浑身是血,根本就不敢拉。
好不容易上了一辆不怎么样的破马车,里面坐着几个人,像这种马车一般都是拉比较贫穷的人,几个人去各个地方付的钱都比较少,但是也会顺路。
穆云兮上去之后,才尴尬地发现,她出来身无分文。
原本的穆家大小姐现在连坐一个破马车都付不起几文钱,变得那么卑微,这让她的眼眶逐渐红了,里面流出耻辱又委屈的泪水。
不远处的树后,站着穆定伟看着掀着车帘,愣在那里的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伸手一把抓住边上的女人,将一张银票塞到她的手里。
“拿着这些,把马车那里把车费付了,不要暴露出来。”
女人窈窕的身形颤抖了一下,高冷的脸上闪过错愕,似乎没有预料到穆定伟会这么痴情。
“原来那个女人就是你就算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也一直惦念着的人吗?”
“这就是你拼尽全力想要保护的女人?看起来也就那样嘛!”
穆定伟邪肆的脸上带着冰冷:“别废话!”
女人的眼底闪过一抹失落,随后又扬起红唇:“公子,我知道了!”
在穆云兮尴尬之际,想着要不要下车继续跑,那车夫竟然说不必收她的钱了,回头感激的笑了笑。
坐着满是臭味的马车,终于来到了云天酒楼的门口。
缓缓抬头,看着曾经父亲辛苦打下的产业,这是爷爷与父亲拼下来的心血。
可现在已经被秦景城彻底的拿走,再也不属于穆家了。
三楼的房间里,几个掌柜和小二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里:“大少,穆小姐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