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千允难得的好心,伸手将他扶到一旁的座椅上:“要的就是出其不意,不然怎么可能好的这么快。”
千山嘉靠在椅背上:“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千允揉了揉手心的白卫:“那倒不必,如果你非要谢的话,就去赶马车吧。”
千山嘉刚想说“妄想”,可当他对上千允那双“真挚”的眼睛的时候,不自觉地点头答应,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和尧一并排坐了,内心一万点迷惑。
尧一倒是很好相处,看着从马车里出来的贵公子,很是有好的问道:“千公子怎么出来了?”眼睛里是藏不住的笑.幸灾乐祸.意。
千山嘉叹了口气,尴尬一笑:“哦,里面太闷了,出来透透气。”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被赶出来的呢,贵公子不要面子的吗?
千允却很想说,你看我给你面子吗?凭着她钾周期的功力,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你说你要赶马车结果你却在透气,千山嘉,你怎么说一套做一套呢?”
寂静,寂静,队伍丝毫不受影响地前进着,护在马车周围的侍卫秉着自己的职业操守努力地维持高大上的人设。暖风吹过,有一只马儿打了个喷嚏,不只是谁起头笑出了声,众所周知,快乐这玩意儿是会传染的。
贵公子终究是在被笑得面红耳赤中不顾不管地钻进了马车,一脸控诉地望着始作俑者:“都怪你!”
千允才不会承认刚刚是她起头笑出声的呢,毕竟他也没问:“嗯?怎么怪我了,不是你说要送我的吗?而且又不是我逼你赶马车的,是你非要道谢的。”
侍卫们都是有练武之人,之前听不见里面的动静是因为千允加了屏障,刚刚为了逗弄千山嘉这个端着架子的小屁孩,就将屏障给撤了。
此时里面的对话可不是他们可以听的,自然入耳的对话莫名戳到了众人的笑点,在他们的憋笑过程中也不免有些同情这位宰相府的贵公子了,遇到这样的姐姐,跟上了贼船没什么两样。
千山嘉也是被气得说不出话,面红耳赤的瞪着她:“你!”他自己也分不清这是被气得还是被羞得了。
千允很是贴心地给他倒了杯茶水:“我又没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你作何这般激动,瞧你这语无伦次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天仙调戏了去。”
尧一之前看着峰罗国的侍卫笑出了声,还在心里吐槽他们的业务能力不行,听到此处,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业务能力了。
前方的几人回头望着队伍中间的马车周围欢声笑语好不和谐的样子,就很怪异。
杨明瞥了一眼左边的松然:“贵国的军队纪律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这可不是讽刺的话,她真的从未见过一个军队在出行任务的时候还能这般放松的开怀大笑,可见他们平时执行的是多么严酷的命令,才让他们觉得护送使者团一职如此轻松,丝毫不觉的有压力,不愧是战神带出来的军队。
松然却是真正理解成了讽刺他们军队无纪律,心里给那几个货狠狠地记上了一笔,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护一下崽的:“哪里,我看杨少主的车夫也很是不错。”瞧他那笑得前俯后仰的样子,连路都不看就只呼着马往前走,真不知道是该夸他技高人胆大还是人勇不怕死。
杨明以为这是在夸尧一:“过奖了,尧一是生在马背上的英雄,无论是骑烈马还是赶马驹,他都是得心印手。”
白愉也不知该不该提醒一下自家少主,人家是在讽刺咱呢,别一副人家夸了你的样子,但考量了提醒与不提醒的暴风雨和艳阳天,他果断选择什么都不知道。
落日黄昏,青山流霞,鸟雀丛飞,官道车马。
他们出了首都,如今在青城南山沟的吉鑫驿站,驿站的位置很好,依山傍水,出了不见人烟外,其他都挺好。
走了一整天,大家都是满身的疲惫,除了千允外,也就一个尧一还能蹦得起来了,毕竟后半天的路都是那位深受圣尊迫害的贵公子赶的马车,他就在一旁晒晒太阳打打盹儿,过得好不快活。
千允一手抱着白卫,一手提拎着已经不想动弹的贵公子站在驿站门口,杨明走过来:“圣尊,今晚我们就在此处休息,会有两番人马轮流守岗。”
千允点点头,随手将千允扔给走过来的松然:“看着他,少了一根毛你就别想再见到你家主子了。”
松然一脸的懵逼,有人拿他家主子威胁他!真是活久见,谁会拿一个钫周期的人来威胁一个刚到钾周期的人?
被他很不礼貌地提拎着的贵公子很是不屑地切了一声:“她的意思就是,我出事了,你,也活不成,懂?”活活的贵公子样,嚣张跋扈,丝毫没有自己小命还在人家手里的觉悟。
松然有感觉自己的智商被冒犯到:“那就有请千公子今晚屈尊与在下同枕而眠了。”跟着主子久了,恶趣味也就有了。
向来都是独占一张床的贵公子表示拒绝:“我不!我要睡床,你,打地铺。”傲娇,还很无厘头。
松然恶趣味地一笑:“那可不成,你刚不是说了吗,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为了我的小命着想,我觉得千公子你的意见不甚重要,毕竟生死大事,可不能懈怠了去。”好吧,多多少少也有今日从千允那儿现学来的阴阳怪气。
贵公子表示无语,小小年纪,刚出身社会就被亲姐屠戮,如今又来了一个打不过的侍卫,没天理了!
杨明可没心情看两人斗嘴,早早随着千允进了驿站,仔仔细细排查了一番,确定无可疑人员后,才安排各自的住处,又计划了明日的行程以及可能会遇到的突发情况等。
晚饭过后,千允来到杨明的房门前:“杨少主可在?”
一阵窸窣,而后才有人开门,是杨明:“圣尊何事?”
千允左手仍旧是那只白卫,她仿佛尤爱这个小玩意儿:“方便进去说吗?”话虽这么问,但是她的脚已经有一只踏进了杨明的房间。
杨明很是顺从的让开了路,而后便把门关上,两人坐在桌子前,她到了茶水放在千允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圣尊有话不妨直说。”
千允望着她:“还有多久的路程?”
杨明走到床边,从床上拿出刚刚还在研究的路线图递给她:“来时我们运用了轻功,而且东西也少,所以半月就到了,以我们如今的速度,怕是要再多上个几日。”
千允右手点着路线图,顺着指标停在了一处:“为何要绕开白圣寒山?”如果是直接穿过这座山的话,路程必当减少最多六日。
杨明苦笑:“圣尊有所不知,这白圣寒山是峰罗国与我北拉赞的分割线,而自两国知道彼此的存在以来,就从未发生过边境冲突,其原因就是这白圣寒山的不可翻越。”
千允皱眉:“不可翻越?”不是一座雪山吗?
杨明道:“传说多年之前,天地混沌,毒雾蔓延,大地生灵涂炭,是白圣寒山的一位圣尊净化了瘴气,使得万物可以在这片大陆上生息,可是后来有人冒犯了神颜,救人的白圣寒山瞬间成了阴间典狱,凡是进入之人,绝无生还可能。”
千允听到了圣尊的字样:“所以,你们认为我是那个圣尊的转世?”
杨明望了她一眼:“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都是国师推算出来的,她是不聊生的亲传弟子,对于卜算前世今生很是擅长的。”
千允:“不聊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