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唔~”
一声惨呼响起,谢珏捂着嘴巴从地上猛然坐起,一脸的惊恐与痛苦。
“这里是···陵园?我回来了?”
扭头打量着四周,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陵园中,依然稳稳端坐在地上。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看着面前墓碑上,老爸面容肃穆的遗像,谢珏犹自惊魂未定。
舌头在口腔内轻轻蠕动了两下,并无任何异样,这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
“呼~看来是被刚才那个红衣女给吓到了,才会做这样的噩梦!”
用力吐了一口气,谢珏也慢慢平静了下来,并伸手摸向了手腕处。
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每次认真思考或者紧张的时候,都会把玩着玉牌,算是一种独有的解压方式。
随即,他的面色再次僵硬起来,那个玉牌没有在手腕上。
回想起刚才在地府发生的一切,他急忙翻开领口,玉牌正安安静静的挂在脖子上。
果然···不是做梦,阴曹地府真的存在。
之前的时候,这个牌子一直都是缠在手腕上的,在黄泉边上他摘下来查看后才挂到了脖子上。
如果刚才的地府之行只是梦境,牌子不会在自己熟睡的情况下,自主跑到脖子上。
谢珏苦涩一笑,也不再纠结是真是假。
毕竟现实中已经出现了红衣女这样的存在,那么有个地府也很正常不是。
经历了这一系列的变故,他感觉自己的神经粗大了不少。
拔舌狱听说过吗?对,没错,就是那个十八层地狱之一,爷去了,还他么活着回来了。
以后到了那儿提爷名字,平趟!
当然,铁钳灌口的事他是只字未提,甚至有点不敢回想。
随手摘下牌子,谢珏再次认真观察起来。
牌子还是那个牌子,上面的‘差’字也变回了原本的灰色,只是在背面左上角的位置,多出了一个雕刻精美的图案,是一把缠满铁镣的古风座椅。
这是,拔舌狱里的那把行刑椅?为什么会出现在牌子上?
看到这个图案,谢珏下意识的闭紧了嘴巴,脸上露出了后怕的神色。
介玩意儿不是嘛好东西啊,要不直接扔了吧!
他可不想再莫名其妙的穿越到阴曹里,然后受一堆莫名其妙的刑罚。
要知道,拔舌狱之后,可还有很多别的啊,什么刀山、火海、油锅之类的,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犹豫良久,谢珏最终还是把它挂在了脖子上。
毕竟这是老谢家祖传的物件,而且他也带了这么多年了,还是有一些感情的。
“嘟嘟,嘟嘟~嘿,嘟嘟诶嘟嘟~”
收好玉牌,谢珏站了起来,此时电话铃突然响起。
掏出有些湿漉的手机甩了甩,然后按下接听键。
“谢珏,你又跑哪浪去了?几点了还不回家···巴拉巴拉!”电话中传来一阵暴躁的妇女音,如狂风骤雨般响彻在寂静的陵园中。
明明都进水了,话质还这么清晰,国产机,就是牛!
习以为常将手机拉远,直到对方的话语停息,谢珏才一脸淡定的说道:“妈,今天公司团建,跟同事们聚餐来着,马上就回去了。”
他没有向老妈诉说刚才的遭遇,毕竟说了对方也不一定相信,说不得还要拉他去医院精神科走一遭,何必呐。
“那也不能这么晚啊,你没有喝酒吧?”听到有正当理由,老妈的语气平缓了一些。
谢珏暗叹一声,无奈道:“没喝酒,放心吧,而且我已经在往回走了。”
自己二十好几的人了,参加工作都已经两年了,喝口酒怎么了?哼~
“恩啊,天气不好,早点回来吧,路上注意安全。”
挂掉电话,谢珏收起手机,站在墓碑前深深看了父亲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老谢,你在这里乖乖的,我···以后再来看你!”
——
怀海路13号。
和谐家园小区。
谢珏正贴站在电梯的角落里,眼神慌乱的盯着屏幕上楼层的变换。
他有着严重的幽闭恐惧症,每当独处在一片封闭的小空间时,总是会莫名的心跳加快、四肢僵硬。
本来今天经历了这么多离奇的事情,他以为这点小毛病肯定能克服了,可是当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他发现,更他么害怕了。
此时电梯内明明空无一人,他却感觉自己好像被挤的喘不上气。
“11,12···15!”
电梯到达,谢珏贴着墙壁横向挪到门口,让自己的视线始终可以看到整个空间,然后猛地跳出。
“呼呼~下次还是让四爷来接我吧,太他么吓人了。”
自言自语了一句,他缓和了一下情绪,向家里走去。
“妈,我回来了。”
打开家门,谢珏大喊了一声,然后在门口换上了拖鞋,顺便从鞋柜顶上拿了一根猫条。
一个体态雍容的妇女,正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只纯黑色的猫,安静的看着《还珠格格》。
这是他的老妈,范云仙。
看到谢珏回来,范云仙放下黑猫站起身来说道:“回来了,吃饱饭没?没吃饱的话我去给你热点剩饭。”
“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谢珏走到沙发边坐下,然后抱起黑猫继续说道:“四爷,有没有想我啊?”
黑猫名唤黄四爷,从他记事起便养在家中,平日里家里人都叫他四爷。
四爷跟别的猫不太一样,它极通人性且乖巧异常,完全没有猫主子的架子,反而像一只智商很高的狗子。
平日里谢珏回家不敢一人乘坐电梯,都会先打个电话回家,然后四爷就会独自下来接自己。
只是,明明是一只黑猫,为什么要姓黄呐?
谢珏没有深究过,一个宠物名字而已,叫就完事了。
“喵~”四爷明黄色的瞳孔盯着谢珏看了一眼,轻轻点头叫了一声。
“真乖~喏,给你吃~”谢珏开心一笑,撕开手中猫条喂到四爷嘴边。
回到家中,他有些浑噩的心里终于现出一丝明媚,家嘛,总是能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范云仙此时也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淡淡的说道:“话说,今儿怎么没让四爷下去接你啊?敢自己坐电梯了?”
“我,,我一直都敢的好吧?”谢珏有点结巴的嘴硬道,“我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怕的。”
范云仙眼角泛起一丝隐晦的笑意,调侃道:“啊对对对~我家小珏是个男子汉,不过这脸为什么煞白煞白的?”
“那是因为外面下雨了,我一路跑着回来的,累着了。”谢珏继续嘴硬道。
怕是不可能的,我可是去过地府的人,怎么会怕一个小小的电梯。
“恩好好好~别逗四爷了,看你浑身湿漉漉的,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不然一会该感冒了。”范云仙没有再继续打趣,而是关心的说道。
“好,知道了~”
看着四爷舔舐完猫条,谢珏站起身走到卧室,关上了门。
而范云仙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缓缓皱起,风韵犹存的脸上也带上一丝凝重。
“我怎么感到小珏身上带着一股阴气?是错觉吗?”
空荡的客厅中突然响起另一个温婉且充满沧桑的声音。
“不是错觉···”
······